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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送上,冷然为二女斟了酒,道:“自龙盟主庄中一别,已有近月未见,不知两位师妹是何时入都的?”吕怡璇道:“冷师兄,因数日前东太师差人送信上山,报知本派的谢俊豪谢师叔在都中遇害,掌门便请罗顾、叶东睿二位师叔下山查办,而我们俩正在津门一带办事,因离都中较近,所以掌门传谕,命我们先行入都打探消息,前日刚到都中,今早就听说你于昨夜率领群雄,将那采花盗逼入了皇宫之中……”冷然哂道:“哪里是我率领群雄,只是那采花盗在宁国府附近被人发觉,而众人又都正从太师府宴罢出来,便合力一起追捕,可惜还是让他给逃进皇宫里去了。”黄语伶秋水盈盈地望着他道:“冷师兄可别谦虚呦,道中人都这么传的哩,再说那帮人里哪个及得上你,说是由你率领也不为过呀。”顿了顿,秀目斜往某处,冷声道:“若有些小鸡肚肠懦弱无能之辈,因此而生闷气喝酸醋,那也没什么办法。”白玄听黄语伶言中大捧冷然,却仍然不依不饶地暗讽自已,心头无名火燎,抬首瞧去,见她望着冷然的那眼神中似有崇拜之色,不禁咬牙暗道:“这蠢丫头也叫那家伙给迷糊了,他奶奶的,不就是武当的未来掌门么!”再乜乜冷然,心里有所不甘地想:“只怕还因这小子长得不比我差多少。”吕怡璇接道:“宫中高手如云,我们本以为那贼人必死无疑,谁知等到了今晚,却还没有那贼在宫中被捕的消息,也不知那贼人有没有逃出宫来,因此我们两个商议,与其呆在客栈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到外边随便瞧瞧,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哩,不想采花盗没碰上,却是遇见了冷师兄。”她话语间,美眸往冷然脸上连连轻扫,眼中也如黄语伶一般充满了欣赏崇拜之色。冷然还没答话,已听黄语伶道:“冷师兄怎么会穿着夜行衣出现在朝阳庄附近呢?难朝阳赌坊有什么不妥么?”冷然不好实话全说,便道:“都中布商程家的二小姐,也是我武当派的挂名弟子,月前忽然失踪,她家人怀疑是被那采花盗所捋,上山来求敝派援手,因此掌门便命我入都,看能不能查出她的下落。”他喝了口酒,想了想才道:“这些日来,原本都住在东太师府里,不期今日遇见朝阳赌坊的崔夫人,也正是程二小姐的家姐,极力邀我到朝阳庄小住,盛情难却,我便从太师府搬到这边来,晚上闷得无聊,也怕那采花盗从宫中逃脱,于是出来碰碰运气,谁知方才出庄,就差点叫你们给逮住了。”两女盈盈而笑,黄语伶道:“如果不是冷师兄停下来,我们长出翅膀都赶不上哩”。白玄见她们望着冷然时那种又敬又慕的眼神,实在呆不下去,屁股才离开椅子,却忽然想道:“我这么一走,倒显得气量狭窄哩,岂非应了那小妖精说的小鸡肚肠?”于是又复坐下来,一杯接一杯地猛灌闷酒。心中又一阵气苦:“他身为十大少侠之一,又是武当未来的掌门人,朝阳赌坊的人众星拱月地捧着他,华山派的女弟子也仰慕他,我无父无母无名无气无钱无权,在旁人眼里能算得了什么!无怪琳琳把他瞧得比我重了,唉……”远远地望着冷然于二女间神采飞扬,不由有些自惭形秽起来。白玄自怨自艾了老半天,见冷然与那两个小妖精始终不走,再也熬不住了,遂于桌上拍下一锭银子,也不等小二找赎,便摇摇晃晃地走了酒肆,似乎听见冷然在后边说:“白兄弟要走了么,用不用我送一程?”又隐隐听见女声道:“这等无足轻重之人,睬他做什么!”也不知是吕怡璇还是黄语伶说的。白玄东倒西歪地行出数百步远,心里反复咀嚼着“无足轻重”四字,忽觉胸口突突直跳,背心一阵麻痹,猛地跪倒在路边的一株大树下,欲仙欲死地狂呕起来……白玄额上青筋毕现,浑身大汗淋漓,呕得几连五腑六脏都吐出来,身上粘满了臭不可闻的黏腻秽物,剧烈的反应之后,他垂首无声地痉挛,潜伏于一片异样地静谧与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白玄倏地猛仰起头来,面上已挂满了泪水,宛如一头野兽般对着满天星星的夜空嘶嗥:“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我要让所有人仰视我,我要让所有轻视我的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白玄虚脱般地仰躺在树下的草丛里,痴痴地凝望着美丽如幻的夜空,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人声,起初还没在意,渐渐地脸上就变了颜色。吕怡璇与黄语伶悠然并肩行来,她们本就不太会喝酒,今晚又意外的比平时过量了不少,只觉脚下轻盈无比,话语也藏不住地多了起来。只听黄语伶笑道:“刚才冷师兄都说要回去了,jiejie怎么还往他杯里倒酒呢?”吕怡璇脸上一红,所幸黑暗之中无人看见,嗔声道:“那壶里不是还剩一点酒么,不喝光岂非浪费?你呢,怎么老是盯着人家脸上瞧呢?难道他脸上长着鲜花么?”黄语伶也羞了起来,嘤声道:“你才老盯着他瞧呢!人也似傻了,他问你的话,说了两次,有人都不知道回答。”吕怡璇脸上一片guntang,忽幽幽叹声道:“嗳,我不笑话你,你也别笑我啦,这样的人物便是人中龙凤了,万万中也难遇见一个的,我们这叫…情难自已。”一时两人皆不说话了,脚下愈行愈慢,半响才听黄语伶道:“jiejie,你说他那样的人,心里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吕怡璇耸耸香肩,微怨道:“谁能猜得出呢,你不知道有人背后叫他‘石头人’吗?比‘木头人’还冰的,脸上总是那么一副表情,连笑容都难得一见。”黄语伶痴痴地出神,柔声道:“不过………我想象得出,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吕怡璇酒意撩心,陶醉道:“他不但样子好看,又有擒龙伏虎的本领,却一点儿都不骄傲,刚才那可恶的酒鬼那样损他,他竟然也不生气,同于世上为人,品质怎就差得这般老远。”黄语伶也有感慨,接道:“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白玄听得妒火填膺,血液直涌上头,倏地从黑暗里窜出,恶狠狠地拦在她们面前。二女吃了一惊,立握住腰间的剑柄,她俩已有不少江湖阅历,转眼间便镇定下来,凭着月色凝目瞧去,认出对面之人原来就是刚才在酒肆里遇见的白玄,只是身上粘满难闻秽物,远远地就令人欲呕,比先前更令人恶心讨厌。吕怡璇皱眉道:“原来是你这酒鬼,拦着路做什么?”白玄骂道:“你们两个贱货,想捧那小白脸是你们的事,怎么又踩到我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