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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断扑腾挣扎,湖边还站了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一个在哭,一个像是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我一边大叫着“有人落水了”,一边想办法救人,而有人动作比我更快,已经脱了外套跳进了水里,他在入水之前有句话似乎是说给我听的:“原地待着别动!”人群很快聚拢过来,落水的儿童被人救起,原来是附近小商贩的孩子,结伴一起在湖边游戏,其中一个不小心滑落湖中。救人的男生被人团团围住,孩子的父母一个劲地道谢,他却只捡起地上的外套披上,拨开人群向我走过来。骆轶航的笑容刚从零度的湖水里捞出来,是新鲜而湿润的,带着潮湿的凛冽气息。他说:“顾昭昭,你刚才是不是也想跳下去?我告诉你,水里可冷了。”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拽起骆轶航的手就跑:“别回头,电视台的人来了!”“我是救人,又没害人,跑什么啊?”“你想别人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我们?我们明明是来参加比赛的,却在景区救起了落水儿童!”“……”“而且他们一定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们是偷偷约会来的。”骆轶航原本蹲在路边大口喘气,听到我说这话,突然抬起头来看我,那眼神,莫名就让我心跳加快。“刚才你拉我的手了。”骆轶航说着向我走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地重新拉起我的手,说,“公平起见,我也要拉一次。”我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挺拔俊朗,可神情分明像个孩子一样天真。他的手心是guntang的,连带着与他接触的我的皮肤也燃烧起来:“拉够了没?”“还想抱抱……”骆轶航突然笑起来,笑容像迷雾里绽开的一朵红色玫瑰,鲜艳而迷蒙,带着充满诱惑的邪气。我脸红,刚想狠狠甩开他的手,他却整个人向我靠过来……不,是倒下来。我抱着骆轶航的身体,差点被他压倒,他在我耳边轻笑:“嗯,抱到了……”或许是因为大冷天的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迎着风猛跑,看起来壮得像头小牛的骆轶航竟然浑身发烫发起了高烧。不过我深深地觉得,他刚才向我“倒”下来明明就是借病壮了色胆!我扶着不知道是真的体虚,还是装出来的柔弱不堪的骆轶航,打车去了医院,我跑上跑下地替他挂号、拿药、排队……能坐下来好好儿休息一下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窗外华灯璀璨,而我早已饥肠辘辘。我下楼买了两碗小馄饨和两份炒面,坐在医院蓝色的塑料座椅上填饱了肚子。骆轶航埋头吃了两口炒面,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顾昭昭,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想不到。”我今天累死了,根本不想动一点点脑子。“我在想,如果以后每次生病,都有你在旁边就好了。”他说。我差点被小馄饨噎到,咳嗽不止,涨红了脸。我抬起头直视他晶莹璀璨的眼睛,却发现向来毒舌又爱欺负人的骆轶航,这一次的神情是那样诚挚……和深情。“脑袋烧坏了吧……”我红着脸,嘟囔着移开目光,专心对付小馄饨。嗯,猪油小馄饨加小葱真是绝配。那场考试我发挥得不好不坏,倒是因为担心骆轶航的身体,我几次抬头看他的背影,惹得监考老师频频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颇为无趣,都是参观博物馆、听名校教授讲座之类的我不感兴趣的内容。回校之后,我想不起那两天我到底做了什么,记忆里唯一清晰的是朗朗星空下,骆轶航柔软如花的笑容。那天输完液,我和骆轶航回到住处时已经夜深,带队老师急得差点要给我们家里打电话。我解释了我们晚归的原因,骆轶航又适时地表演了一下“虚弱不堪”,带队老师只轻微责备了几句就放过了我们。我扶着步履虚软的骆轶航在带队老师的目光中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我们同时大笑出声。在电梯里,骆轶航软软地倚着我,含笑的眼神一寸一寸抚摸过我的脸颊,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却被他抓住了手肘。骆轶航的脸色依然苍白,可是眼神却亮得吓人,他看着我柔声说:“昭昭,我们以后不斗气了,行吗?”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我飞快地挣脱他的手,跑出电梯时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扬着下巴笑得酷酷的,说:“行,但你以后都要听我的。”骆轶航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后,宠溺地含笑点头。我捧着脸跑回房间,在洗手间掬水往脸上扑了好一会儿冷水,才渐渐冷静下来。夏樱柠抱着抱枕坐在床上看综艺节目,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不想回答。我和骆轶航的赌约在十一月底的期中考试上有了胜负之分。我以超过骆轶航一分的微弱优势夺得全年级第一,“顾昭昭”三个字头一次神气无比地挂在排名榜的最上头。我们的班主任乐开了花,她带的班级包揽年级前十名中的四个名次,这让她出尽风头。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对骆轶航说:“考第一有什么了不起?”骆轶航的感冒还未好,说话仍有鼻音,他笑看着我说:“是没什么了不起啊。”尾音柔润,余音袅袅。我斜睨他一眼,不和他一般计较。张凯歌看着我们,突然摸着胳膊抖了一下说:“你们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吗?这不是羡煞我等孤家寡人?”我的气血一下子都往脸上涌,我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凯歌怕怕地拍拍胸口,对骆轶航说:“不知道你看上我同桌什么,她这么凶悍,以后有你受的。”我又羞又怒,追着张凯歌作势要打,而骆轶航握拳抿唇,在一旁边咳嗽边轻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赢得光明正大,可是直到半个月后,我偶然从顾祈那里知道,骆轶航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写了解题思路,却没有算出答案,被狠心的阅卷老师扣掉一半分数,所以才名落第二。数学是骆轶航的拿手科目,最后一道大题的计算并不难,如果能写出解题思路,拿到全部分数不是什么难事。我想来想去,只得到他是故意不答,故意输给我这个答案了。那是周日的下午,我丢下在路边排队买甜甜圈的顾祈,沿着那条种满高大法国梧桐的小路跑到学校。我知道每个周末的这个时候,骆轶航都在学校打篮球。“骆轶航你浑蛋!”我气喘吁吁地站在篮球场边,冲着球场上那个孤单的身影大喊。骆轶航投出手里的篮球,然后转身,目光在触到我的裤子时,他皱起了眉头。我跑得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