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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又认真舔了舔他的嘴唇,“陛下,陛下,你是说过,喜欢我吧?”见他戏谑的挑起眉角,江采衣赶紧加上一句,“你说过的,在关镇说过的!”“不对吧……”沉络慢悠悠的拉长柔美声调,袖子掩着妩媚的红唇,“朕好像只说过,‘我也是’?”江采衣知道他是故意调笑,可还是忍不住的紧紧抱过去,在只有两个人的皇帐里,紧紧的济着温暖。他的黑发丝丝缕缕绕在指端,柔软的让她想起秋天蓝蓝湖畔微风拂过的秋草。“那陛下,你说几遍好不好?我好想听,我真的想听……”说着,眼圈又红了。“今日是怎么了。”沉络将她的脑袋揽到怀里,莫名觉得柔软而怜惜,“一定要朕亲口说出来你才觉得安心么,采衣?”她愣愣的摇摇头,“不,不是。”指头小小的绕着柔滑衣角,“我只是想,若日后陛下不喜欢我了,那今日多听几句,也是好的。”……这样,以后想起来,会有他一声一声的喜欢填满,也是好的。哪怕只能填在回忆里,也是好的。“皇上,我曾经想要好多好多东西,可是啊,那些渴望从来都不能实现,我想要我的娘亲开心,想要我的meimei回来,想要个平常人家慈爱的爹爹,和一直挂念的好友……”最后,一切却都是蜃楼和虚晃,那么,也许他的宠爱也一样,也许,今日的甜蜜也一样,对不对?“你啊……”沉络侧过身去,修长秀丽的手指带著莹润光彩,胭脂花汁一般鲜妍的红唇张开,贴著她莹白的耳扇蜿蜒,浅浅含吮品尝,然後顺著颤抖的肌肤贴合滑动,一点点吻遍少女娇柔的肌理,“采衣,你要的太多了。”“有时候,愿望简单一些的好。”采衣被他吻得呻吟了一声,脚趾蜷缩了一下,紧紧抓着他肩膀处的白绡,“……简单?”“对,简单到只剩下一个。”一个?人的愿望怎么会简单到只有一个呢?江采衣觉得不可思议,睁着大大的黑润双眸,望进他那双勾人心魄的秀长凤眼,“陛下,你的愿望难道只有一个么?”他淡淡哂笑,“自然。”她不可思议,“陛下的愿望是什么?万里江山?”“不。”“富甲天下?”“不。”她挖空心思想了几个,“名垂千古?万国来朝?”他始终摇头,终究微微一笑,倾身仰面,肌肤上都被烛光的暖色熏出了淡淡的玫红,微微散落的衣襟出隐约可见锁骨,万种风情凝一线白玉倾城。“采衣,朕的愿望,是长安。”“……长安?”“对。岁月枯荣,长伴相安。朕要的从来就是一个长安,只有一个长安。”皇上……她不可思议,呆呆的坐在那里,已经震惊了柔润的黑眸。一地锦绣铺开,堆叠颜色,茉莉暗香泛悠悠,远处帐外青牛的铜铃在风里响动,秋草绿幽幽如碧波万顷,垂柳落叶河上飘,轻烟浮云随风摇。凝眸处那个绝世美人,如画勾勒,几度恍然,芳草浅盈目,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让她以为似乎凡尘错踏。……这怎么会是陛下的愿望?长安……长安。不是万里山河,不是天子龙尊,不是锦绣百川,只是一个长安,唯独一个长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她的皇上是九天龙座上的至尊,西海皆是他的王土,可是,她的皇上却对她说,不要别的,只要长安。“朕想要朕的长安常伴不离,至死不弃。朕想要她日后葬在朕的身畔,和朕一起受子子孙孙的祭祀——朕想要千秋万载,她的名字都写在身边。”“很惊讶?”他怜惜的将手指抵在她的唇畔,缓缓摩挲。柔软乌亮的青丝蜷在耳背后,偎在唇角脸侧,阳光忽的从薄薄帷幕亮进来,刚好晒到他的脸庞,绝色倾城,一笔画不完妖娆,“逐鹿山河是朕的本能,而长安,才是朕的愿望。前者因为朕是皇帝,后者因为,朕是男人。”“……江采衣,朕对你啊,何止是喜欢。”☆、大猎八H下雨了。很小的雨。八月的天气,虽然已经是初秋,下了雨也不怎么解暑热,伤口极容易腐化感染,江烨躺在帐子里,面色青黄,一咳嗽唇边就泛起细细血沫。江采茗又愁又急,父亲虽然没有被押下大狱,却也被严密押解看管了起来,就连她也不能擅自出入帐子。白马惊了宸妃,本来也和江采茗没有什么关系,但由于白象是她想法子捕来的,所以就倒霉催的被牵连。虽然不至于被逮住下狱,但是江家的帐篷就此被羽林军层层围了起来,别说出去,就算站在门口喘个气,都要被几十双甲胄森然的士兵们盯着看。往日里江家尊贵,宫里又有宸妃如日中天,猎场的掌事们都对江家礼遇三分,什么东西都捡好的送。光是解热用的冰块都挑了大块、整齐通透的。结果,自从江烨被皇帝一脚踹到地上后,掌事们就似把江家给忘了似的,只供应普通饭食,连养身的药品都没有。掌事们不给供药,江家自己府里的药也送不进猎场来。江采茗见父亲这样咳着,怕是伤了肺和肋骨,心焦不已。帐子里只有水,她只能命人热了温温的细粥来亲手喂给江烨,哪知道江烨吃了几口就哇的吐了出来,白粥里头游着鲜红的血丝。江采茗一看到血丝,顿时心头轰的一声,咬着嘴唇就落下泪来。“皇上怎么踢得这样狠?”忙着扶爹爹躺好,江采茗泪珠子滚滚落了下来,“天这么热,连个冰都没有,爹爹心口有伤,连个药都没有……”江烨摆摆手示意江采茗闭嘴,语调比砂纸还嘶哑几分,“我这是暂押待罪……皇上降罪之前……没有、没有药可吃……皇上,皇上这是气得狠了,故意拖着不罚……让我,让我多吃些苦……”胸臆间充斥着脾脏破裂流出的脓血,涌涌挤在肚腹,说话的时候都有血腥气从口唇冒出来,似乎一个压不住,七窍就要喷出血水来,痛苦不堪。江烨早先是上过战场的,虽然做了文官,习武健身却也一直没有落下过,身体底子还是厚的。沉络这一脚虽然不留情,却也是留命的力道,死是死不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