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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也不敢再上前追问,又怕他寻短见,都在后面跟着。眼见龙忘海走到城外,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长的极标致,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与龙忘海交谈数句,龙忘海便似吃了一惊,那少年转身便走,龙忘海便在后面跟着,众人还犹豫要不要跟随,却见人已经不见踪迹,无奈只得一道返家,自干自家活不提。(*^_^*)那白衣少年在前面走,龙忘海在后面紧追,渐渐行至无人之处。也不见那少年走的如何快速,龙忘海却只觉得自己一溜小跑都渐渐难以追上,高呼:“贤弟!请留步!”白衣少年回头望他,龙忘海追到近前,气喘吁吁的道:“贤……贤弟,龙某人只想问,贤弟如何知道那狐狸给龙某送野鸡之事?”白衣少年罗红央微微一笑,道:“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有不少人因为你当初没收那野鸡而受了牵累。”龙忘海摆手道:“我龙某人救它不是为了这几只野鸡!”罗红央笑道:“是,先生是不为那几只野鸡,可狐不知道。它为了报恩,便抓来野鸡送你,你却而不收。它以为你嫌那野鸡不够鲜嫩,又从邻居家偷了家鸡送你,你还是不收。这可让它犯了难,它一定要报答你救它一家老小的恩情,只好另找路径。”龙忘海骇然:“你是何人?你怎知这般详细?就似……”你是那狐一般!最后这句话龙忘海没说出来,可是已经言情于表。罗红央走到一棵树下,慢慢的道:“我们妖类……”龙忘海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却听罗红央继续道:“……虽不见得有驱鬼请神的本事,却都天生便能看到人的命运线。”龙忘海重复道:“命运线?”被他吸引,走近一步。罗红央继续道:“修行且浅时只能看到人的大致命运,比如是富贵命,还是劳碌命。待修行渐深,便能看到人与人之间交错盘结的命运线,甚么人会为你带来富贵,甚么人令你受累。那狐见你不收物质报恩,便引花椰前来,令你们二人相认,谁知你又不喜。它又在那王爷身上看到他可令你富贵,便又引那王爷前来见你,引你走向富贵之路。”龙忘海怒道:“可它却如何又要害我女儿的性命……”突然察觉失言,脸红耳赤。罗红央却似不察,只道:“你可曾想过愿为花椰放弃随那王爷去王府?”龙忘海犹豫一下,承认道:“是曾想过……”罗红央道:“这便是了。那狐觉得花椰在妨碍了你的富贵之途,于是便要为你清除这阻碍。”龙忘海骇然,半晌才道:“可……可它却要害人!”罗红央微笑道:“那狐只受恩于你,只想报答你的恩情,别人它却不理会。”龙忘海悲愤道:“难道我的恩师也是那狐……”罗红央摇头:“先生且莫多疑,你恩师确是意外,与它无干。”龙忘海突然记起恩师遇难在自己救狐之前,那么说来果然是个意外。他转身对着身后虚空高叫:“谁要你报恩?我龙某人早说过救你不图所报!谁要你报恩!你还我花椰命来!”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罗红央叹息:“那蠢物总是一片好意,却不懂得人类也是有真感情。”龙忘海回头,骇然道:“人类怎得没有感情?你们妖类才是铁石心肠!”罗红央摇头道:“先生差矣。不知多少人杀亲弑故,只为求‘名利富贵’。这可是我们妖类做的出来的?”龙忘海想反驳,却觉得似乎的确如此,一时口拙,内心酸苦,坐倒在地:“可怜我那苦命的儿!都是为父牵累了你的性命!”放声大哭。罗红央伸手相扶,道:“先生莫急,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出现在先生面前。”龙忘海听到这一句,急忙站起:“大仙尚有救人之法?”罗红央听他变了称呼,有些好笑,道:“自然。我也不愿花椰去死。”说罢,从脖颈中取下一个金锁,递给他道:“你且回去,把这个贴身藏了。无论睡觉洗澡,千万不要离身,或许事情尚有转机。”龙忘海接过,跪倒叩拜:“若真能救得花椰性命,龙某感恩戴德,必为大仙立牌供奉……”罗红央伸手相搀,笑道:“龙先生,你救那狐不图报答,却又为何此时想要报恩于我?”龙忘海道:“这……这却不同,大仙这是救我家小性命……”罗红央笑道:“当初你却不也救了那狐的全家性命?”龙忘海只觉得这是不同的,却又一时说不上哪里不同,怔在原地。罗红央继续道:“有恩于人,人必报之。若你受了报答,他也不再总是挂念尚欠你的恩情。受人于恩自然是品德,受人之报难道便不是品德么?你但求问心无愧,难道别人求的便不是问心无愧?龙先生要好好反省才是。”龙忘海又叩头道:“大仙教训的是,龙某有过,龙某知错了。”罗红央又再搀扶,道:“龙先生请回罢。”龙忘海只是叩头,听身前声音不再,这才抬头,却已不见了那红衣少年的踪影。十四章转机次日清晨一大早,龙忘海便来到“济世堂”门前,却见张淡香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日她没有上妆,素面素服,两眼红肿,似是哭了一夜,心中暗叹这也不枉我女儿对你忠心耿耿。待“济世堂”大门一开,二人同时抢上,那开门人还未及阻拦二人便挤入房中。房间门户都紧闭着,药味扑鼻,引人欲呕。二人在房中便寻不见花椰的踪迹,见那开门的伙计追进来,连声追问。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伙计搅的昏头转向,却听内堂门帘一挑,有人咳嗽一声,道:“吵些甚么?”二人转身,见是那看病的老先生,忙抢上前,那老先生却不急,稳稳的往柜台后一坐,才道:“已无碍啦,昨日半夜时分便已醒转,吃了些药,现在已睡下。”二人急问:“人呢?”老先生摆手:“内堂客房。”二人急忙抢进内堂,见花椰仍裹着前日带来的被卧,头发披散,面色却已有些红润,呼吸均匀,似睡的正香。张淡香喜极而泣,龙忘海上前轻轻将她抱起,花椰一惊而醒,睁眼轻声道:“先生,姑娘,奴婢……”挣扎着便要坐起,二人皆道:“你且莫做声。”走到柜台前又向那老先生下拜道:“谢老先生救命之恩!”龙忘海道:“此恩此德,龙某人他日必报……”那老先生正在开方子,抬头看他一眼,道:“咄!甚么报不报,老夫昨日难道没收你等的诊费?”说罢把单子递上,道:“一日服两次,七日后改为一日服一次,若有变化再来找我,若没变化则一个月后就痊愈了。——此期间切忌生冷,可记下么?”张淡香接下药方,与龙忘海又是连声称谢。出得堂门,张淡香叫了马车,龙忘海便道:“淡香姑娘请回,花椰这几日且先住我处,待病体痊愈,咱们再来计较她的去处。”张淡香听他的意思,竟似不止今日,以后也要霸占着她了,急道:“甚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