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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一片戚戚然,下人已被遣散大半。“轻音,你去哪里?!”顾轻律扯住顾轻音的手臂,厉声道:“你以为你这时去找阮皓之还有用?”顾轻音止住脚步,清丽的眼眸中尚含着泪花,“不论有用无用,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唉,”顾轻律轻叹一声,“你又何必折磨自己,阮皓之所为若真全因你执意退亲,你该当如何?”顾轻音呼吸一紧,移开目光,低声道:“是我任意妄为,害了父亲。”“不怪你,轻音,”顾母扶着婢女的手自内堂缓缓而出,形容憔悴,面容苍白,“只怪你父亲识人不清,只怪阮皓之心机太深,狠心绝情。”顾轻音忙迎上去,搀扶着顾母在厅中上首坐下,“娘,您该在房中好生休息才是。”顾母摇摇头,“我哪里能安心歇着,还不如和你们说说话自在些。”三人正说话间,小厮已引着一人大步跨进厅内。纪卓云一身风尘,神色间的焦急之色快要溢出,原本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向顾母和顾轻律见过礼,亦向顾轻音问好,才道:“这几日奉旨在山中练兵,竟到如今才知大学士遭此劫难。”话语中几分感伤。顾母细细打量他一番,道:“纪将军公务繁忙,还特来探望,这份心意已是难得了。”“匆忙之间,连薄礼都未能备齐,还望老夫人勿怪。”纪卓云对着顾母又是一揖,恭敬道。顾母摆摆手,让小厮引他坐了,“纪将军不必客气,只如今府上人手少了,怕怠慢了将军。”顾轻律在旁边看了一阵,道:“原来这位就是纪将军。”他拱了拱手。自家小妹与这位纪将军之间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看他言谈举止,身形相貌不像那些纨绔浮浪之辈,但与已有婚约的女子一直暧昧来往却也不是光彩之事,不管他对小妹如何,退亲之事与他亦脱不开干系,他心中对此人便存着芥蒂。纪卓云再回了礼,刚要开口询问,就听顾轻音道:“这位是我大哥,一直在清南郡任职。”说罢,看了顾轻律一眼。顾轻律眼皮微掀,看着纪卓云,“家父遭此牢狱之灾,纪将军可知因由?”“敬庭,不得无理!”顾母转向纪卓云,道:“犬子也是忧心所致,请纪将军见谅。”纪卓云站起来,道:“夫人不必多虑,顾大学士清廉卓然,此番遭遇定是另有隐情,纪某愿闻其详。”“阮皓之,纪将军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顾轻律微仰起头看他,眸色深沉,“轻音曾经的订亲对象,因为退亲,心存不甘而陷害家父。”顾轻律的长相和顾轻音有五分相似,眉目清俊秀雅,气质却冷然卓绝,他心里并不待见纪卓云,言语出口就带着轻嘲和挑衅的意味。纪卓云闻言一惊,飞快的看向顾轻音,后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才略略心安,缓缓道:“纪某定会竭尽全力保护顾大学士。”“保护?家父已在天牢之中,纪将军准备如何行事?大理寺中可有相熟的旧人?还是国公府中有通天手眼?”顾轻律不冷不热道。对于施救,他从未寄希望于一个外人,即便纪卓云的身份亦不容小觑,他会按照父亲所说,尽快去见御王爷和上官容钦,将父亲所言之物交于他们,然后想尽一切方法保得父亲平安。“大哥!”“敬庭!”顾母和顾轻音几乎同时开口。纪卓云却似毫不在意,道:“纪某虽不才,也定会全力以赴。”“纪将军,多谢,”顾母开口,以眼神制止儿子要出口的话,嗓音有一丝沙哑,“老爷遭此横祸,你和轻音的事,也只能缓一缓了。”说着,轻叹一声。纪卓云与顾轻音对视一眼,缓缓垂下眼帘。顾母这句话等于承认了他身份,他心中狂跳,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得顾府周全。第189章风云变幻男子一身灰布衣裳,踏上三级石阶,叩响了朱红大门上铜狮面口中的铜环。一青衣小厮前来应门,带着男子穿过蜿蜒的廊道,绕过影壁,便又有一姿容秀美的侍女出来相迎,继续引着男子向前行去,一路亭台楼阁,假山奇石,自不必多说,两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水榭之外,水榭内轻纱摇曳,暗香浮动,隐约可见两道身影,一坐一卧。侍女让他在廊下石阶上侯着,便入内通传,片刻,一人大步而出,男子微微抬头,飞快扫了一眼,但见来人一袭深蓝锦服,剑眉星目,眸色幽蓝,墨发一半束成发髻,一半披散在身后,神色不郁,周身俱是冰冷之气。水榭中的轻纱翻飞,似薄薄的青色烟雾,慵懒的嗓音随后响起,“你大可以赌一赌,我,或是上官容钦。”深蓝色身影足下未停,由另一侍女引着往前头去了。男子依旧站着,直到那道慵懒的嗓音再次传来,“孙尚恒?让他进来。”便有侍女掀开纱幔,恭敬的请他入内。孙尚恒生怕踏错一步,低垂着头来到水榭内,躬身行礼道:“下官拜见相爷。”韩锦卿斜靠在长榻上,接过侍女递来的酒盏轻哆一口,凤目微眯,神情慵懒淡然,目光自孙尚恒脸上掠过,“可想好要说什么?”孙尚恒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斗胆猜测,相爷要问的可是顾德明被押大理寺天牢一事?”韩锦卿淡淡看着酒盏上的七色纹路,不置一词。“禀相爷,下官只是给阮皓之提点些顾府与相爷、纪将军接触的线索,以及顾德明在翰林院与上官容钦的交情,让阮皓之寻个时机向江陵王言明,至于顾德明如何会进的大理寺,下官并不知晓,”停顿片刻,又道:“若有人趁此时机落井下石倒也未可知。”韩锦卿放下杯盏,目光灼灼的看他,“本相只要江陵王疏远了顾德明,如今顾德明却到了大理寺,孙大人,这是何故?”孙尚恒听话听音,立刻双膝跪地,颤声道:“相爷,下官确实不知其中因果,一切都是由阮皓之出面,或许他……”韩锦卿长眉微挑,打断他,“孙大人,一个阮皓之你都无法掌控,是要本相质疑你的能力?”“下官这就去查,”孙尚恒只觉一颗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定会给相爷一个交代。”“先去查清楚阮皓之和顾德明的渊源,”韩锦卿慢慢咀嚼着侍女递来的杏果,“江陵王那里,该做的事继续做。”孙尚恒喏喏应下。三月十五,吏部侍郎张春景因涉嫌买卖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