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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爬上床去,悄悄给唐仕羽发微信说:“我决定了!提议通过!我们搬出去住吧!”她突然怂了,不是因为姚芊芊突如其来的强势,而是因为,她又那样轻飘飘地提到了沈清越。并且没有装大度,心理上和嘴上,都没有。很危险,这样很危险。孟初一遍遍告诫自己,在不断的重复当中坠入了梦乡。半夜一点钟,姚芊芊被一阵细碎但又存在感十足的响声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她今天看到那个女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么开心,真的压不住火。但是到了这样深的眠夜里,她就开始后怕起来。她有好多次,也大概是这个点,能看见孟初从床上爬下来,也不开台灯,就是在黑暗里独自坐着,有时能听见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含混的话,有时能听见裁纸刀的刀片被推出来的声音。孟初一坐就是一夜,她是真的怕,怕到孟初稍稍往她的床边走一点,她就要团成一团缩到被子里去。今晚没什么不同,她又听见孟初在笑,那种低低的痴痴的,自嘲的笑。姚芊芊拢了拢肩上的被子,慢慢把自己缩进去,只留一点点长发的边在外面,这样呆几十分钟,她才冒出头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可是今天,她刚一把眼睛露出来,就吓到尖叫出声,孟初拿着裁纸刀,就站在她床边,在黑暗里,静默地站着。她被吓的不轻,一声尖叫之后,连忙坐起,退到了靠墙的位置,还跟着很多声:“你别过来”“你走”“你别过来…”那一个片段她好像可云附体,但是她确实,就是有那么怕。这谁受得了啊,夜夜这样,白天又和没事人一样。姚芊芊瘪了瘪嘴,忍住没哭,直到孟初拿着手机和刀,走出宿舍。贾西贝三俩下就爬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那阳台做的足够宽,能够让她坐在上面,小腿在九层楼那么高的空气里晃荡招摇。她一点也不怕死,准确说,她一直在想要怎么死。反正死的人并不是她贾西贝,是孟初。贾西贝想到孟启明的墓碑,隔她远远的,但并不知道是哪一座。她想去上面哭一哭,顺便趴在那一方土地上自杀,但是孟初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连找都没找,就那样走了。她总是会忘记孟初是一个多么冷血的女人,所以她的计划才会频频遭到破坏。但是今天不会了,她自己来。也不要什么仪式感,就那样,轻巧地一跳,什么事都解脱了。世人只会发现桌上有封手写信,写尽了杀害亲父的忏悔,以及无法承受的自责。某种程度上,贾西贝承认自己和孟初相似,比如说,善于独立行使自己的审判。但是在跳下去之前,贾西贝必须给今天透过孟初的眼睛见到的那个人,打电话。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想出来,多想和孟初争夺这具躯壳的使用权,但是她不能,不能打草惊蛇,功亏一篑。她看见刘紫荆的眼睛里的,对孟初的爱意,要漫溢出来,要淹没她,要让她消失到无影无踪。所有人都想让她消失。对不起,不能够。终点<选填记忆(菱歌泛夜)|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lise终点<选填记忆(菱歌泛夜)|PO18臉紅心跳终点贾西贝抓着窗台边缘,向下望了望。九层楼下,是每天人来人往的宿舍门口,就算是无人的午夜,路口的大灯也亮堂堂明晃晃地照着,在黑暗中,像一个终点等在那里。知道父亲的死讯之后,一直以来环绕着贾西贝的不完整感突然消失了,她终于能够清楚地回忆起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只有支离破碎的童年和频频被打断的现在。除了实在想不起来的小学后半段和初中前半段,其他的时间,她都好像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过了一遍。那时候父亲还很年轻,职位也不很高,有时间带着她去访山观海,也去迪士尼乐园坐旋转木马。有时候她到亲戚家小住,父亲把她送到楼下,还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抹眼泪,等到她回去的时候,父亲站在家门口等,像一块望夫石。原来她真的是在很多很多爱里长大的。直到孟初把这些爱摔碎,顺带把她也摔碎。以前她过的浑浑噩噩,可知道死讯的那一刻,无边的关于父亲的记忆向她涌过来,还有更深刻的,孟初下手冤死,威胁父亲的瞬间,一并涌来,像河流汇入大海。更何况,孟初还抢了她的男人,并当着她的面甩了他。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完全不知道孟初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她可以清楚地感知,甚至有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孟初的行为。她终于知道了之前孟初是怎样潜藏在她的意识里面,冷眼旁观的。孟初知道她已经失去掌控权了吗?大概是知道的。但是孟初什么时候怕过她贾西贝啊?哪怕是一点点的在意,都没有过。忽视也好,足够的忽视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做一个潜伏的杀手。至于她自己也会一并死掉,她完全不在乎,好像她生来的使命就是这个,一到晚上,情绪就疯长,向着死。动手之前,贾西贝给刘紫荆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刘紫荆的嗓音并没有什么睡意,听起来不是被吵醒的,带着压抑的喜悦,对她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打过来。”贾西贝冷笑,却忘了现在她是一个实体,能够发出声音。那笑声透过话筒传到了刘紫荆的耳朵里,让他不知所以,本来了然的声线里突然添了错愕,问“这么晚,怎么了吗?”“你知道我的病,也知道我还有一个人格,你喜欢的也是我,当时,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人格表示好感呢。”贾西贝长驱直入,但说的很慢,延长的空隙里装的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自嘲和嘲讽混合的讥诮。她不屑于使用孟初的身份,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只有扮作孟初,才能知道她要的答案。“你是在说…当时带贾西贝去晚宴吗?”贾西贝的心随着他的嗓音起伏,听着他唤自己的名字,柔软地应了声“嗯。”“我想你总归会回来。”“这是我一直以为的想法,直到今天都是。你懂我的意思吗?”贾西贝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但是这次她忍住了,没有让刘紫荆察觉,她只是说,“你来宿舍接我吧,像之前读本科接我时那样,开那辆拉风的车。”挂掉电话,贾西贝捂着胸口,对着空气感叹道:“孟初啊~现在,我也要把属于你的爱摔碎咯。”等他来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但是想到刘紫荆的车一开进来,迎接他的是一滩烂泥,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