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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困难迎刃而解了,她心内感激,情绪上扬之下,驱散了不少阴霾,精神明显比之前好出不少。“那咱们该往哪里去呢?”“青州和冀州是不能留的,兖州非必要也不作他想。”兖州有彭越,三人虽割断了亲缘,但作为曾经的两家死敌,麻烦能免则免。至于青州和冀州河间,一个姜琨,一个张岱,自不用多说的。卫桓将姜萱当日在阳邑码头的劝解听进去了,他决定积蓄实力,再图日后复仇。和姜萱的打算一样。所以两人现在寻找去向,除了生存,最重要的还得考虑发展。“姜琨张岱势大,雄踞一方,若要击垮此二人,上策谋兵。”从军事上击垮这两个人,并将其身边走狗一并屠尽,这才是最有可能成功,也最彻底的复仇方式。刺杀之流,终究是小道,成功几率渺茫不说,还得押上运气。军事上击垮,虽也前景艰巨,但眼下是个乱世,战乱频频,反而是有真本领者最容易出头的年代,真真正正的英雄莫问出处。像豫州孟笙,东海周琼,一个小土匪出身,一个百夫长出身,如今在中原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不管姜琨还张岱,都不能小觑对方。姜萱一点点分析:“要么自己找个合适地方,聚拢流民发展茁壮。”这是第一条路,听着当家做主挺不错的,但实际上缺点很大且不少。一,粮饷军械从何处来?二,还要拿出一套有效实用的训兵章程。且现在好地方都被人占了,还得去占去抢。抢占倒还罢,最重要的这是个弱rou强食的年代,弱小时太容易被大势力鲸吞了。每一个都是令人头痛的大问题。“要么投军,以战功擢升。”这是第二条路,上述问题将不复存在。等擢升到一定程度,若发展不合心意,还能谋算带心腹部属出走。好是非常好的,可惜前提得军中有人照应。否则,投军只能当底层兵卒,非常难擢升不说,关键是怕被派出当炮灰,完事后反而上头冒领功勋。这在军中,实在是太常见了。这两条路,各有利弊。姜萱仔细权衡,最后还是觉得,卫桓是不可能投青州军河间军的,这军中无人的话,还是第一条路比较好一些。她正要说话,不想沉默了许久的卫桓却先开口了。他微蹙了蹙眉,道:“……我有个舅舅,在并州上郡丁洪麾下任裨将。”☆、第15章姜萱一愣,诧异:“你还有舅舅?”难怪她这么惊异,实在是卫氏得宠长达十数年,也算名声远扬,他人所献之家养婢妾出身,人尽皆知,从未听说有什么亲眷。一朝罹难,也只闻卫桓弑叛复仇,并没听说过其他动静。所以现在卫桓突然说他有个舅舅,实在太出乎意料。脱口而出后,她觉不妥,歉意说:“从前没听过,我不知。”“我也只见过一次。”卫桓未在意,不要说姜萱,便是他,当初也未预料过有这么一个人。略顿了顿,他便简单讲述一下这个舅舅的来历。约莫二年前,有人往卫氏跟前递了句话,只道是寻亲而来,想与卫氏一见。卫氏犹豫后,借故出门私下见了,是个年近四旬的男子,自称是她的兄长,问她可曾记得?可卫氏对身世却全无记忆,她自幼年就被人牙卖进商贾金府,记事起就身处其中,骤闻有个兄长,既陌生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对方详细说了,他们姓符,本是并州雁门菓县人氏,可惜家逢巨变亲长尽丧,他们兄妹被卖分开,自此失散。后他辗转到了上郡,入伍从军,拼了二十余载,如今在军中是个中层的裨将。多年来,他一直托人寻找胞妹,人牙线索断断续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费二十年时间,才终于寻到了卫氏。一得讯,他便告了假,千里而来直奔河间。说到情动时,中年男子泪撒衣襟。卫氏慢慢镇定些,细看那男子轮廓,却有几分熟悉之感,这才终于有些信和真实感。她有些激动,只她自己知自己的事,有韩夫人虎视眈眈,她并不敢宣扬出去。兄妹相认后,这事只卫氏知晓,传话的婢女也安置妥当了,只告诉了儿子。卫桓当时不在,回来后,与这位舅舅见了一面。次日,那舅舅就回去了,上郡河间相距千里,他告假也不得长久,得赶回去。当时卫氏还未失宠,母子身份地位远远比他高,不过直到走,这舅舅也没提出谋什么利益,反临别前告诉卫桓自己的详细地址,说日后若有什么能用上舅舅的,切切莫要外道。这位舅舅姓符名石,他来一趟实在不易,军职在身,距离极远,又因卫氏顾忌无明面联系,两年来只辗转托人送了二三次东西来。卫桓人孤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极陌生,双方联系本就少,他本人亲自更是没有的,见过一次未放在心上,连连惊变伤痛更是把人都忘了,也就那日和姜萱在阳邑码头说过话后,才想了起来。姜萱现在说的问题,其实他都知道,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犹豫一阵,他还是将这个舅舅说了出来。“阿娘身世,未曾查实过,只看他面相有几分熟悉认下。我和他只见过一面,后续亦未曾联系。”总而言之,卫桓是持保留态度的。“那咱们试试吧。”姜萱忖度一番,却觉得此人可信度还是偏高的。所谓裨将,于军中不过勉强够得上中层,说不得一抓一大把,但同阶级人数还是很多的,算不得出众。当时的卫氏母子,不管什么流言蜚语,反正一个是得宠多年的颉侯爱妾,一个是侯府公子,身份地位远远胜于符石。两年时间不短,这位却未曾谋求过任何利益,更为未表露过投河间军以攀附裙带。这认亲不牵扯利益,可信度就提了上去。另外还有一个,并州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青、冀、并、幽,黄河以北的四大州,幽州在东北角暂不提,这青州冀州却是姜琨张岱的地盘,唯剩下一个并州。并州与冀州相邻,却相隔了巍峨的太行山脉,两者地域是有联系的,只军政向来泾渭分明,不管是姜琨还是张岱,手都没伸到那边去,极利于隐蔽和发展。一旦发展好了,却可以伺机攻冀,不会相隔千山万水无从接触。昔年看这符石身份不出众,如今世事变迁,综合考虑过后,却是唯一的最好选择。“先试一试,不行再想其他?”“嗯。”这确实是最好的路,既说出口,卫桓就未再迟疑,点了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