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帮我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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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蔚云初突然醒过来。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有着陌生的甜香。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这是那女奴阿花白日熏的香,说是从西域的货商那里劫的。没有半点睡意,蔚云初披衣下床。推开门,外面风有点大,一轮孤月悬在半空。恶人谷毕竟紧邻昆仑,气温很低,尤其到了夜晚,寒意侵骨,冻得厉害。但蔚云初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寒冷,让人清醒。她轻轻跃上屋顶,刚刚坐下来,就感到有劲风从背后袭来。她翻身一跃,躲开这一招。随后一摸腰间,却摸了空。蔚云初苦笑起来。从小养成的习惯真可怕,都五年了,还改不掉。“哼!宋长凌的女人!”阴恻恻的声音,像毒蛇吐出信子,让人心里发毛。又是一招从背后突来,她只用轻功躲避。但对方却是一招接一招,就是要她的命。眼看她被逼下屋顶,院子狭小,无处躲藏。忽有一剑飞来,只一剑,就听到了入rou的声音。鲜血喷了出来。来人怒喝一声:“宋长凌!”他的声音冷冷传来:“怎么,不敢找我,只敢打女人?”此人咬牙切齿:“你这么宝贝,把她藏在外面,不来看一下,太可惜了!”“你没机会看了。”说完,剑影翻飞,对方抢门而出,可是没来得及。偷袭者刚刚破门,后背就中了一剑,就这样面朝下摔倒在地,不动了。宋长凌一抖手腕,鲜血滴落,剑锋仍旧雪亮,缓缓归入鞘中。“大生。”门口的小屋子里,男奴开门出来:“主子。”“扔出去!”“是。”阿花也出来了,诚惶诚恐:“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马上挑进去。”大生扛尸体去了,阿花钻进厨房。宋长凌转过身,看着蔚云初:“你的笔呢?”万花谷的武器是笔,这是问她为什么不反击。蔚云初望着门口新鲜的血迹:“我已经很久不用笔了。”宋长凌没再说话,或许,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问她为什么不用笔,大概就要揭开之前的纠葛了。那是他们谁也不愿回想的过去。“主子,水好了。”阿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宋长凌返身进屋。蔚云初进去时,浴间已经传来了水声。她盯着角落的灯,发现自己竟然回想不起,和宋长凌是怎么开始的了。那日被宋长凌一逼,叶知雪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执念。和周奕一番恳谈,两人就此抛却前尘,重新开始。为了让他们多点时间相处,蔚云初担了采药的事。南疆不太平,叶知雪便请求宋长凌陪她去。宋长凌不爱说话,但架不住天天相处,慢慢熟悉起来。有一次,蔚云初不小心踩在一块摇动的石头上,滚了下去。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脚扭伤了,肿得跟馒头似的。宋长凌背她回去。蔚云初在他背上,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她睡着了。这些天,她恶补医术,挑灯夜读,困得厉害。她不知道,宋长凌背她回去时,被叶知雪和周奕看个正着。宋长凌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背回房,出来才对周奕道:“她脚扭伤了,已经处理过,等醒了你再看看吧。”说完便回去了。叶知雪愕然许久,然后说:“我有一种感觉。”“什么?”周奕反应有点慢。“宋师兄……好像对云初有点意思。”“什么!”“宋师兄多冷的人啊!这么体贴细致,都不像他了。”蔚云初没听到这些话,她只记得,从南疆回来,她和宋长凌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华山离万花不远,宋长凌时常会托人带东西给她,也会亲自来万花谷。出门办事会和她说,回来定会告知她一声。大概是他做得太好了,后来周奕也默认了。直到一年后,他突然失踪,足足三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蔚云初心急如焚,去了他失踪的洛阳,却得到他被纯阳宫和浩气盟追捕的消息……“姑娘。”阿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蔚云初转过头,看到阿花捧着一叠衣裳,一脸祈求:“奴婢刚刚忘了,求姑娘帮忙,给主子送去。”她道:“你自己送进去不就好了?”谁知阿花扑通就跪下了,连磕好几个头:“奴婢不能进去,主子会生气的。奴婢在这里过得很好,不想回尚兽苑喂猛兽。求姑娘发发慈悲!”蔚云初看不得她这样,只得道:“好了好了,你别磕了,我帮你送去就是。”“谢姑娘,谢姑娘!”阿花大喜过望。蔚云初抱着衣裳,撩起浴间的门帘,看到满室的水汽,她突然愣了一下。不对呀!他在沐浴,她就这样进去算怎么回事?回头看到阿花一脸期盼,合掌恳求,又狠不下心拒绝。只能默默叹口气,硬着头皮进去了。朦胧的水汽中,宋长凌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卸了冠,除了衣裳,他看起来没那么高冷,也没那么凌厉了。蔚云初没敢多看,放下衣裳便要出去。耳边却传来他毫无起伏的声音:“过来,帮我擦背。”蔚云初愣了一下,随即胸口腾起火焰。阿花说自己不能进来,她还当真了!结果呢?他这么理所当然地吩咐女奴擦背,真够享受的!“愣着干什么?”他又说了一句。蔚云初咬住嘴唇,带着恼意走过去,拿起挂在桶上的浴巾,故意狠狠地搓他肌rou紧实的后背。一声不吭地搓了几下,他抽了口气,压着声音说:“这么重,你吃错药了吗?”蔚云初冷笑,却不出声,手下更用力了。“啊!”她突然惊呼一声,却是他返身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扯进了浴桶。蔚云初浸了个湿透,因为多了个人,浴桶里的水扑出来,洒了一地。“你在生气?”长指扣住她的下巴,他的脸庞贴近,“为什么?”第4章这就是恶人谷<相见欢(晴方好)第4章这就是恶人谷热气氤氲,熏出暧昧的红。他的眼神幽深,看不清深浅。过了一会儿,蔚云初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而浴桶里的他未着寸缕。她气得直抖。“放开我!”她的挣扎,使得水花扑溅得更欢。宋长凌放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臂却环过她的腰,紧紧地箍着。蔚云初挣扎不动,热气使她昏沉。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他徐徐道:“你不会以为,我叫的是阿花吧?”她扭开头。“你的脚步声,和她的怎么一样?”他说,听起来像是解释。蔚云初心里的火气突然没了。但随即想到,既然知道是她,叫她过来擦背是什么意思?半羞半恼中,却听他道:“你的武功,差了很多。”蔚云初抿紧嘴唇,沉默。当然差了,整整五年,她的手再也没有拿过武器。习武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什么?”宋长凌终于问了。她扭头看着别处:“我现在专修医术。”“为什么?”他又问。蔚云初不答,他就一直盯着,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因为我不想再杀人了。”她被他盯得有点崩溃,带着怒气抬起头,冷笑着道,“满意了吗?”他的眼神微微松动,让她想起曾经的宋长凌。以前的他,不是这样子的。虽然冷,虽然沉默,但他很耐心,也很温柔。在南疆的时候,他会给童儿扎风筝,会帮老人挑柴禾。身上一尘不染,却丝毫不会嫌弃,那些山野小民身上的泥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杀人不眨眼,有人死在门口,他也只会让人把尸体扔出去。他突然笑了一下,那种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看着凡人的笑。一下子将两个宋长凌分开来。“你们万花谷的人,总是这么天真。行医济世,很伟大是不是?可这世上的人,不是谁都值得救。”“宋长凌,”她低喝,“这是你的想法,我改变不了,但也不会认同。”“那好。”他仍是那样嘲讽的笑,“既然你已经专修医术,有没有闻出来,这味道有点不对?”蔚云初一怔,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想推他。宋长凌没被推动,眼睛里似有火光跳动。“屋子里熏的香,和澡豆融化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毒。”他的声音像从远处飘来。蔚云初感觉到他浑身如火,臀下更有一物,硬梆梆硌得难受。下面的话不用他说了,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媚毒。“宋长凌,你无耻!”他还是那样笑:“你以为是我下的?我要你,用得着下毒?就你现在这样,便是强了又如何?”她茫然地看着他。不是他下的,那是谁?一个名字跳出来,但她不想去相信。但他残忍地戳破了她:“你以为,阿花真的忘了帮我拿衣服?恶人谷的奴隶,想死都不容易。在我这里,她过得这么好,怎么敢犯这样的错。”“不要说了!”她大声叫道。宋长凌还是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所以挖空心思讨好我。先在屋里熏了香,又在澡豆里下了药,再让你送衣服进来……很体贴是不是?你不愿意,没关系,有药物助兴,我也能尽兴。”她抬起手,一巴掌打过去。这一掌没打到,就被抓住了。“这就是恶人谷。哪怕你存着善心,别人也会饱含恶意。”他松开手。蔚云初狼狈地爬出浴桶,顾不上浑身湿淋淋的,跑出浴间。阿花已经不在了,既然下了药,她当然不会留下来碍事。蔚云初拧着湿淋淋的衣裳,却发现自己没有衣服换。之前暂住平安客栈,花蝴蝶借了她换洗衣物,已经还了。她总不能脱光了躺床上去吧?宋长凌就在里间!束手无策地站了好一会儿,身上冻得一阵阵发冷。宋长凌从浴间出来了。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他打开衣柜,拿了件自己的衣衫出来。“换上。”见她没动,他说:“难道你想冻死吗?”蔚云初默默接过,进了浴间。那幽渺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她默默运行清心口诀,化去这燥意,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长衣。衣衫很长,一直到膝盖,但是没有下裳,空空的很不自在。她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出去了。屋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宋长凌已经躺在床上了,还给她留出了位置。蔚云初听着外面刮过的风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屋里只有一张床,没有榻,所以,他的意思是,同床共枕吗?“愣着干什么?”他毫无起伏的声音传来,“灭灯,睡了。”蔚云初在内心笑了自己一下。她有什么好矫情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吹了灯,摸黑走到床边,她挨着床沿躺下去。身上一热,却是他分了被子过来。蔚云初揪着被角,背对他缩进去。身边的男人,呼吸轻浅平稳,好像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黑暗中,她不由想起五年前,自己赶去洛阳的情形。当她到达洛阳,他正被纯阳宫和浩气盟合力追捕。她听说他做了灭人满门的血案,却根本不愿意相信。宋长凌,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她在灯下,察觉外面有人掠过。她飞快地开了窗,从窗口跳出去,追了上去。一路追出洛阳城。“宋长凌!”她终于喊出声。那个人停住了。蔚云初冲过去,看到的果然是他熟悉的身影。“宋长凌,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那件灭门血案,根本不是你做的对不对?”月色下,宋长凌的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低头看着她,眼神似温柔又冰冷。“是我做的。”他一点希望也不给她,“左氏一门,是我所杀。老弱妇孺,一个也没放过!”“为什么?”她喊,“他们和你无冤无仇……”“谁说和我无冤无仇?”宋长凌打断她的话,脸上弥漫着深沉的杀气,“我父亲,曾经是他的同僚,他却因为嫉妒,将我父亲害死,还侮辱了我的母亲!”蔚云初怔怔地看着他。宋长凌很小就进了纯阳宫,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为,他不记得。“那你可以告发他,为什么要……”“告发?”宋长凌嘲讽地笑了起来,“你当我没有告发吗?我甚至请求浩气盟相助,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复我的吗?”看着蔚云初,他一字一字地说:“他们说,左将军现在助他们剿匪,让我为大局考虑,暂且忍耐!”蔚云初愣了。“大局?”宋长凌轻笑起来,终于泄露出一丝癫狂,“什么是大局?有冤不得伸,有仇不能报,这就是他们追求的浩然正气吗?我的父亲被陷害,我的母亲被凌辱,全家老少,家破人亡!做下这样的恶事,却叫我为大局忍了?正义何在?公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