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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讲什么道德廉耻。他和mama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是追了过来。管奕深提出卡里所有钱,也才不过十万,还是他起早贪黑攒出来的医药费,医院那边催了好几趟,再拖下去就不得不停止治疗了。管奕深当然不甘心被祁梁哲抢走,可他了解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一旦断了赌资,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能拿mama的命去冒险。更何况祁梁哲把他的信息都摸透了,直接约了今晚十点在迷色见面。逃?显然不现实。从记事起,管奕深就跟着mama搬过七八次家,但不幸的是,每次都会被那个男人找上门来,先一顿毒打,再把财产一通搜刮。报警根本没用,最多批评教育一番,或者拘留几个月,等他放出来了,依然会像鬼一样缠着不放。原本外公外婆留了不少家底,可随着祁梁哲一次次抢劫,他和mama的日子越过越差。小时候他们住的还是高档小区,等到四年前实在忍受不了逃来菀城,母子俩只能挤在不到四十平的老公寓里。mama弹得一手好钢琴,曾经光靠给有钱人家的小姐授课就能拿到不菲的工资,可惜,某次争执中被祁梁哲害得手关节永久性损伤,失去了唯一的优势。若非如此,像她那样蕙质兰心又柔柔弱弱的女性,怎么可能沦落到一人打三份工,最后劳累过度从楼梯滚落,变成植物人。mama成长于高知分子家庭,即便管奕深再怎么强烈要求,也不允许他停下学业,之所以拼命赚钱,就是为了攒学费,让儿子有机会再回到校园上课。然而,这个艰难过活的两口之家最终还是被飞来横祸击垮了。mama住院以后,管奕深卖掉曾经的公寓,搬到十几平米的阁楼,也开始没了命地打工。白天送货,晚上看场,挤出来的时间还要去做些发传单,洗盘子的零碎活儿。他才二十二岁,正值一个应届毕业生雄心勃勃大展拳脚的年纪,生活却只剩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而这黑暗的根源,全得归咎于祁梁哲这个败类!想到这里,管奕深重重呼吸,揉了揉眉心,帅气英挺的面庞灰霾满布。墙壁上挂的钟指向九点五十,手机另一头已经打电话催了三四次。费了好大劲,才遏制住那股想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戾气。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黑包,里面装着的,是他辛苦大半年才挣到的十万块。管奕深紧紧攥在手里,直到这一刻,想的都是如果把短信和钱作为证据,能不能以敲诈勒索的罪名将祁梁哲送进监狱。可mama怎么办?她现在昏迷不醒,根本离不开医疗设备。但凡计划失败,被祁梁哲逃脱法律制裁,他只会更加疯狂地施加暴力。早就长大的管奕深当然不怵,却没法保证时时刻刻都能守在mama身边。就这么迟疑着,来到了约定好的包厢前。隔着门板,似乎听到里面传来把酒言欢的动静。怎么回事?祁梁哲不是一个人来的?眉头皱起,猛力推开门,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管奕深一眼就看到那个贯穿童年所有噩梦的男人,四年不见,祁梁哲好像老得更多了。也是,赌徒向来日夜颠倒,即便哪天猝死在赌桌上,也不出奇。令他不解的是,祁梁哲此刻竟低头哈腰地站在原地,满脸堆笑,全然讨好的模样。而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秃头大肚腩,一看便是暴发户的油腻男人。男人见他进了门,浑浊的眼刷的一下点亮,目光死死黏过来:“这就是你儿子?果然年轻俊俏。”祁梁哲搓着手附和:“可不嘛,才二十出头,那婆娘别的不说,长得是真不错,他也算继承了优点。”管奕深听着两人的对话,阵阵恶心感泛上来,只觉得多一句都脏了自己的耳朵。包甩到桌上,语气冷得掉冰碴:“十万,我全部身家,拿了赶快滚。”祁梁哲还没说什么,那秃头倒先啧啧两声:“才十万?老祁啊,你和我怎么说的?二十万分文不少,当面还给我,怎么还打对折了呢?”管奕深喉咙一紧,明白了对方债主的身份。敢放贷给赌徒,大多都有些黑色背景,其危险程度远非过往打交道的小混混能比的。也难怪祁梁哲如此卑躬屈膝。果然,对方一发难,他瞬间变脸,满目凶相就要呵斥管奕深,秃头却挥了挥手,不怀好意地笑笑。“不过你这儿子长得有模有样,我挺喜欢,这样吧,你让他代你罚酒三杯,剩下的十万块,咱们就一笔勾销。”祁梁哲感恩戴德,立马高声训道:“没听到王总说什么?还不赶快!”管奕深本想反驳自己不是陪酒男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对无赖,一切争辩都是白费力气。他隐隐嗅到这件事带着点阴谋意味,但屋子里统共就三个男人,自己又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算计的,眼看祁梁哲一副要发飙的样子,便决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拎起桌上的朗姆酒,仰头往喉咙里灌,仿佛只是喝白开水一般。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酒瓶见底,他狠狠抹了把嘴,“啪——”一声,摔向地面。玻璃四分五裂地炸开,暧昧灯光下,被酒气熏染的脸微红,眼珠子却仍旧清亮。好歹也在夜店工作了几年,一点酒量都练不出来,也没脸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