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PTSD/发情期/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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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掌落下的同时,海鸣已经瞬移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又转移到几十米开外的空地上。 “利夫!清醒点!” 可是怀里的男人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一样,他急促地喘息,撕扯着项圈却将脖颈上抓出道道血痕,他跪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海鸣只能也半跪下来托住他的后脑。 巨兽不依不饶地冲了过来,她烦躁地朝剩下的几只巨兽抬起了手,被巨兽凝聚出的冰锥在空中猛然转向,以更加凌厉的气势刺入了它们自己的关节,来自大地的魔兽就此被肢解,分解为土块回归大地。 麻利地解决掉威胁,海鸣带着利夫直接传送回到了家里,把他拖回了房间。 此时男人的脸色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更加苍白,他的眼向上翻起,口中发出嗬嗬的气声,嘴角都溢出些许白沫。她快速地检查了男人身上的魔纹,一边朝项圈注入魔力防止它被启动,但是没有……没有任何一处惩罚机制是被触发的。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下雨了,那道闪电…… 她皱起眉,一手探向男人的后颈,顺着他的领子摸了进去。男人的身体附着上一层细密的汗,她按住那处契约的印记,沉下心闭上了眼。 他记得,他记得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莉莉安娜与他做了交易带回了王国的情报,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怎么会…… 他的精神防线在长期得不到正常休息的环境下出现了裂痕,他沉溺在他们施加的痛苦中,当痛苦和快感终于被混为一谈,他见到了那个人。那个,那个白发的老者,帝国第一的魔导师。他被按在冰冷地地板承受来自前后的屈辱,他们逼他摇动腰肢去接纳,去承受,而那位老者却只是抚摸上他布满鞭痕的背脊。 那个老者,他,他张开了嘴,他的口中吐出晦涩的咒语,他的胡须在嘴唇的牵动下微微震颤。他记得,他清晰地想起来了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又一次经历那种蚀骨的痛痒,魔纹渗入皮下,钻进骨头里,像是千百只虫子钻进身体里,在他的血管里筑巢。 “啊……啊!呃啊!不要——放开——” 他激烈地挣扎起来,黑暗之中闪烁的电光带来了激烈的痛处,他身体的每一处,肩膀、前胸、脊椎、腿间、脚掌……每一处都被痛痒和麻痹感所淹没,他像是垂死之人般挣扎扭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到指节发白。 黑暗,雷电…… 主人,莉莉安娜,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救救我……救救我…… “利夫!” 像是从灵魂深处响彻的惊雷,冰冷的撕碎了他眼前的幻境。他后颈下的印记猛然发烫,牵动起关键的神经。如同海洋一般包容万物的魔力顺着契约的印记涌入了脑海,以不容动摇的方式冲淡了一切,他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温柔的水域。 那片水域像是母亲的怀抱,温暖,湿润,包裹住他的全身心,他再度睁开双眼,发现海鸣正在用力地掰他抓住项圈和脖颈的手,他松了力道,垂下了眼。 他像是脱力一样向后倒下去,海鸣没反应过来,也没能抱住他,任由他仰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他的手也落下来,用手背盖住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点了吗……” 她挪到他身侧来虚虚地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利夫后知后觉地看向了她,艰难地出声: “魔纹……” “没有发动,利夫,项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我明明……” “利夫,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茫然地看向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手背,没有,什么也没有,雷电的魔纹已经被她消除了,可是那一刻炸裂开的惊雷……黑暗之中的牢狱,念咒的老者,附着在他身上的“虫子”…… 他闷哼一声侧过身去,紧紧抓住了海鸣的手,喉咙里溢出不可自控的呻吟,记忆拨动起内心深处的恐惧,挑起与那时同样的痛苦加注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上,他下意识蜷缩起来。 “利夫,不要去想了,听到了吗,不要想了!” 她俯下身揽住他后背,几乎是凑到了他耳边朝他喊,陷入痛苦中的兽人猛然挣扎了两下,像是被强行打断了回忆,惊惧地朝她抬起眼。 “主人……” “我在,利夫,我们在家里,你很安全。” 她继续顺着契约的链接注入魔力,使魔会被她的气息所吸引,所安抚,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握住她的手腕,疲惫地垂下了眼睛。 海鸣也躺下来,她只能看着他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她试着向前凑了凑,却听到对方的声音微弱的响起。 “主人,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么。” 她抽出手时利夫抬起了眼,却见到他的小主人钻进了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心,一只手环住腰,抬脸问他:“这样可以吗?” 他没有敢反手拥抱她,只是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声,闭上了眼却紧缩眉头,他的尾巴扫过身躯搭在海鸣的腰间,微微卷住她。 “……谢谢您。” 铺天盖地的记忆在海洋的包围下褪色,礁石(reef)却只是一动不动,承受了海洋的怀抱,就此睡了过去。 那件事后海鸣找瞳魔女了解了一下有关契约的事情,虽然和完美乙方也有类似的契约,但是小家伙的智商放在人类里也就是个几岁小朋友,实在没有什么参考性。 “契约带来的双向连接是魔法和心灵皆有的,你要是想用那个控制使魔的话很方便哦。我可以教你怎么一步步把人类,嗯……驯服!” “……哦。” “怎么了嘛,你好歹也是个魔女,对这种话还是见惯不怪的吧?” “但我是纯爱战士!” 她在对方的大笑声中掐掉了通讯。 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这只是初步的判断。哪怕是她这样没心没肺的魔女都会被过去的阴霾笼罩,更何况在那种地方待了那么久的利夫。人的大脑构造极为精密,记忆和情绪会分割成两个部分储藏,但是在经历难以承受的恐惧后,那部分的记忆和情绪会密切关联起来。 每一次回忆起那些记忆,都会再一次经历那时候的情绪。 如果,如果每一处回忆起魔纹烙印的场景,他都会再一次经历那种痛苦呢? 她想起莉莉安娜记忆中的那个老者,如果说当时催动利夫身上魔纹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人……她好歹也是魔女,必然睚眦必报。 好在,契约的效力比她想的有用的多,她的安抚会快速建立出信赖关系,也能减轻对方精神上的压力,她能创造出无形的屏障分隔开他的记忆和幻痛。再给他一点时间,陪他慢慢走出来。 不过事与愿违,那一日之后利夫开始有意无意回避她的接触。她只当是因为不好的回忆,让他想自己静静,但是尾巴也不给摸了还是有点……点……难耐! 魔女只好投入自己的兴趣中去,漫长的人生总会消耗掉她们对规则的认知,夺走她们大部分的局限感,但失去这种感受也就失去了作为“生物”的乐趣,也有不少魔女因为丧失行动的目标,选择永久的沉睡。而剩下的大多数都找到了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爱好”,跨越多个世界收集信息、钻研创造。 比如那位绿魔女擅长草药学,她所建立的药王谷拥有联通所有世界的能力。这位拥有妙手回春之力的魔女甚至可以改变些许因果,给予伤患第二次生命。利夫身上的药性海鸣正在自己研究,如果遇到不可逾越的瓶颈,她也只能想想报酬往那位绿魔女的药王谷走一趟了。 这几天海鸣小姐一直埋在地下室和她的盒子们待在一起,其实建立好根据地之后她就开始了自己的爱好探索,这些时间忙着解决利夫的事情让进度都有所停滞——不过爱好只是精神激励,是不会拿小皮鞭催人干活的。 是以她好不容易感到了疲惫,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到了深夜的时间才从地下室出来,却发现主厅内的灯光没有熄灭。 她听到了压抑的喘息。 海鸣微微一愣,发动传送靠了过去。 她的使魔正坐在餐桌前,他的脊椎微微弯曲向前,双手绞紧抵在额头上,他的面色潮红,皮肤呈现出不太正常的粉红色,低沉的喘息中时不时溢出不可自制的呻吟。 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也搅在一起,随着一种极慢的频率轻点地面,他的尾巴垂在身体的一边,时而紧绷,时而焦虑地摇动,那毛茸茸的玩意几乎勾走了海鸣的灵魂,让她像是被魔女勾走灵魂的小孩一样,伸手就摸了一把利夫的尾巴。 那尾巴几乎瞬间炸毛,利夫下意识地跳了起来,红着脸转过头惊惧地看着他突然出现的主人。 海鸣嘿嘿一笑,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不是。” 兽人的嗓音有些嘶哑,他额前挂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有些闪烁。两个人在室内都穿着宽松的睡衣,海鸣的视线审视般的上下扫过他的身体,在下方那点凸起的痕迹上划过时,他猛地退开了两步。 “利夫,虽然兽人族的发情期会因为个体的差异有所不同……但我没记错的话,你吃的药会增加神经的敏感度,破坏你的判断能力,潜移默化地改变大脑……” “也会改变发情期的频率,现在已经从一年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 他咬着牙低下了头,不愿意与她对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说什么极为厌恶的事情。 “但……您说得对,我的脑子已经坏掉了,痛苦……会带来快意,恐惧……会带来感觉。” 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微微颤抖,关节随着那力道微微发白。 “……抱歉,我以为你会处理一下。” “我不想。” 他自暴自弃地在她身边坐下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上她的眼睛。 至少,至少再晚一点,我不想您见到我那样。 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重新作为战士为您效力。 这都是说不出口的话语。 “一味屈从……会麻痹神经,那天的战斗……我能感觉到身体变得难以控制,我已经不如以前……” 她没有多说什么,去冰箱里翻了翻,倒了两杯羊奶出来,画下魔阵温了温,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 他的手碰到温热的杯子,目光却被白色的、浓郁的液体所吸引,几乎是同时狱卒长的声音已经在耳畔炸开。 “吃下去啊,畜生,漏出来一滴你今晚都别想停下!” 他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向后缩了缩,在窒息感涌上来之前,海鸣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自己把温羊奶一饮而尽。 只是被她握住了手,他却像被抽离出记忆般骤然冷静下来,他回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抓起那杯羊奶,像是受刑一般紧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海鸣见他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自己低头喘息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利夫,你……信任我吗?” 他愣了愣,朝她抬起头。 海鸣的指尖划过他唇角,拭去了那里溢出的一滴白色羊奶,她的表情平淡而自然,像是在说什么极为普通的事情。 “……当然。” 于是她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勾上来,她的眸子慵懒而魅惑,像极了他们初见的日子。 “利夫,在这里你很安全。” “是。” 他将她抱起来,像是被夺取神智的傀儡般,站起了身。 “去你房间。” 星辰花的粉末在魔法的改变下失去了最后的光辉,他的星幕只余下零星的星子,他其实有着极强的夜视能力。在最后的光源也被剥夺的时候,他仰面躺在床上,紧紧地抓住了海鸣的衣角。 此时魔女正跨坐在他的腰上,她总是嬉笑或是任性,总是活泼而热烈的,此刻却安静得如同月下的深潭,她的指尖拂过他微微发烫的脸颊,感受着他逐渐粗重的呼吸。 “别怕,利夫,你很安全。” 她的语气极轻而缓慢,契约的链接被有意无意的挑起,他能感觉到许是精神许是灵魂,她都在温柔地安抚他。 他喉头滚动,目光炽热地望向她的主人,却见她狡黠地一笑,手指插进他发间,稍稍用力地摩挲。 “况且,你不该畏惧黑暗,你本就是黑暗的象征啊……” 她垂下头揽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尖。 “是不是?我的……小、黑、豹。” 像是触电一般的感受顺着耳尖钻入脊椎,那股被他强行无视热意终于在四肢百骸升腾起来,像是燎原的火势要将他燃烧殆尽,他耐难地托住她纤细的腰肢,干渴地微微张开嘴唇。 “利夫,你很安全。” “是。”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是。” 她窃笑一声,像极了阴谋得逞的魔女,支起身体一手散开他束起的长发。 “那就让我们试试看,把那些不太好的回忆……变成你更愿意接纳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