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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轴,一放松下来,他眼皮顿时打战得厉害。他有心想回去在大巴车上靠着座椅睡一晚算了,但林溯雨这个状态他也不放心走,只打算先把林溯雨哄睡了,待会儿再找个角落蜷缩着睡一下拉倒。谁知道林溯雨看了他一会儿,很自觉地从床上跳下来:“你睡这里吧。”罗筱:“……那你呢?”“我不困。”这么理直气壮地说罢,林溯雨就跟着打了个哈欠。……这就非常尴尬了。“你睡吧。”“你睡。”“你睡你睡。”“给你给你,我睡地。”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罗筱受不了了,指了指林溯雨手上挂着的吊针:“你这样子说要去睡地,你还让不让我好好睡了……?”“那你睡旁边那张空的床?”“别吧,这可是医院啊,占人家床位不好。”“好了别商量了,今晚我俩挤一下吧,再扯皮下去要到天亮了。”林溯雨看了眼挂钟时间,果断地把罗筱推了过去,“睡,赶紧睡,不睡我揍你。”罗筱:“……突然那么凶干什么啊!?”好在医院的床位虽然不算宽敞,但塞两个竹竿体型的小少年还是足够的,只是睡相一向不太好的罗筱还是觉得有些心慌,生怕自己回头一个旋风扫堂腿直接把林溯雨给踹下去。把床铺两边的栏杆给立起来后,他才觉得安心了些——虽然这样一来,这本就狭小的空间就更挤了。挤到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汉堡中间那层被压扁的生菜。罗筱把被子给林溯雨掖好才躺了下来,一低头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觉得冷,他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很自觉地贴了过来,呼吸浅浅地靠在他的胸口,一头金发如砂砾般散落下来。“晚安。”好久以后,林溯雨的声音才含糊地响起:“明天见。”第94章早上六点零八分。罗筱面露痛苦地用手捂住头,太阳xue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感提醒着他缺睡的事实,但脑中紧紧绷着的那根线却是怎么也松不下来,哪怕继续闭着眼安静地躺着,也不过只是用焦虑折磨自己罢了。林溯雨手上的针不知何时已经被拔掉了,大概是夜晚值班的护士帮他拔的——想到护士jiejie竟然没有把他摇起来让他滚一边去,罗筱的内心忍不住多了丝感激。针孔留在林溯雨白皙的手背上,和他细细的、透着青蓝色的血管一样,十分显眼。把林溯雨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放回他身侧,罗筱坐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脑子昏沉得像是灌了铅进去。他强忍着把头往墙上哐哐撞的冲动,步履迟缓地走到洗手间,往自己脸上连扑了好几下冷水,才看清楚镜子中自己一脸麻木的僵硬神情——连眼神都陌生得就好像在打量另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哪怕每天三杯奶茶地往胃里灌,罗筱的身形还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本来脸上还带了些婴儿肥的少年现在面部骨骼清瘦显眼,下颌线仿佛屋檐亭角般切出流畅飞舞的优雅弧线,虽然让少年愈发清俊秀致,却是让他也少了些柔软的烟火气。再这么下去,怕是很快就要瘦脱形了。罗筱不太喜欢自己目前这状态,但以他现在吃什么都想吐、每天都靠喝奶茶续命的状态来说,还有力气上舞台都能称得上是奇迹了,长rou那是想都不要想。游弋知道他的情况后几乎天天带他试新菜,但他就跟得了厌食似的,无论什么菜放在嘴边都咽不下去,哪怕强迫自己咽下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吐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逼自己吃点东西下去……他擦去脸上的水珠,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轻微发抖。早知道当偶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知道对他来说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最艰难的障碍不是来自于外在,而恰恰是他自己。耳边响起游弋的话来——“阿筱,我们这组最后怎么样全看你发挥了……你可得撑住啊。”我得撑住。镜中的少年嘴唇张合着,无声地这么说道。明明他也不想这样的,但全身就是紧绷着松懈不下来,像是被水泥浇铸上了一般动弹不得。“白菜,萝卜,茄子……当做蔬菜就好了……”这么想象了一下台下座椅上摆着一捆大白菜的场景,罗筱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自己更想吐了。他走出洗手间,床铺上的林溯雨蜷着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最边上,抱着栏杆黏得生死不离——这小子睡觉喜欢蹭人和蹭墙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本想趁林溯雨还睡着的时候出去溜达会儿,想到之前林溯雨胡言乱语的样子,要是醒来见不到人怕是又要闹腾了,罗筱只好坐在床边拿出了手机,准备和节目组联系一下。刚巧这时候来了电话,倒是让他一愣,犹豫了会儿,他站起身,走到了外头的走廊。“……妈?”听筒中传来了熟悉的女音,干脆爽朗道:“咦,怎么接得这么快?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罗筱:“……怎么可能!睡了的啦!”面对自家老妈,罗筱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软软的撒娇尾音,尽管这一点他很不喜欢——都已经是十六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能对着家长撒娇呢!察觉到自己又用上了明州地方话的嗲音,罗筱脸一黑,迅速切换成普通话:“怎么这么早打过来啊?”罗芷随手把面包片塞进面包机里头,喝了口牛奶道:“你不是说今天你和溯溯要舞台公演了吗?我跟公司请假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应该晚上就能到。大崽别慌啊,没粉丝不要紧,不要难过厚,妈过来给你撑场子。”罗筱:“……啊!?”等等!?妈你等等!一想到自己唱的歌词又是“亲吻你被血染红的嘴唇”又是“在你耳畔诉说我的爱意”,罗筱一瞬间汗如雨下,本就感觉自己有失声的前兆,这下更是如鲠在喉,只觉得自己腿都快软了。亲妈在底下看着,他哪里还唱得出来啊!?憋了半晌,罗筱才讷讷道:“妈,我们这个舞台进场子是要门票的,你进不来。”虽然他们现在跟工作人员混得也比较熟了,尤其是林溯雨,基本上见过一面的工作人员他就能喊出名字来,卖萌撒娇一把好手,如果他出面别说一个罗芷了,哪怕罗芷再带个老年歌舞团进来都行。但这种话,他怎么敢告诉自家老妈。一想到自己亲妈在底下给自己打call的画面,罗筱简直连临阵脱逃的想法都有了。太可怕了!噩梦吗这是!?地狱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