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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谢容躺在床上,手枕着头,抛出一个钥匙扣,又接住,循环往复。钥匙扣是金蔓的,没有挂钥匙,只是金蔓觉得别人都有自己也得有一个,然后整了一个而已。回家不需要钥匙,她也不喜欢挂饰。 但谢容的脑子里只有衔云。 “她的眼睛很像我的meimei”,说完这句话衔云立马愣住了,还是那熟悉的表情,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苦涩地摇头,又叹了口气转头走了。她好像有很多故事。谢容一下又一下抛着钥匙扣。 父亲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他有合作,飞到国外去,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 手机不停震动,谢容烦得不行,一个陌生的号码,谢容接了。 金蔓。 她的声音很恐慌,在发抖,“我为什么在这里?” 谢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动作停滞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让我带你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深深的吸气。 “我让你带我走?” “嗯。”谢容继续抛钥匙扣,重复道,“你让我带你走。” 金蔓不说话,谢容怀疑自己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用的谁手机?”谢容问。 “陈风。”金蔓答得飞快,声音在颤抖,像是在哭,忍不住压制住哭腔,于是每个字都在破音,“我让你带我走的?那我不回去了。” 谢容忽然觉得自己被噎住了,甚至心里扬起了一股古怪的恨意,你不回去了?那我怎么找到你?但他没办法问出这样的话,这股想要落泪的郁结和快乐一齐涌上心头,金蔓决定要获得快乐了,她自己说要走,太好了。他还是希望金蔓走。 谢容坐起来,很久很久没说话,“...你打算去哪儿?我让陈天帮你。” 手机那头浅浅的呼吸声戛然而止,金蔓挂断了电话。 谢容捂住眼睛,意识到这个家里只有自己和衔云存在,只有他和衔云活着。 “谢容?” 门外响起敲门声,衔云获得许可后走进来,她又换上了睡裙,不在意手臂胸口未消的淤青。 谢容看着衔云,警醒自己不该看的地方别看,不该好奇的东西别好奇,他彻底意识到父亲对衔云的绝对统治权。衔云是抱着什么心情与这样的男人结婚的呢?容貌?金钱?还是正如她所说,深深爱着父亲? 衔云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金蔓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刚刚金家有人找我,问我金蔓在哪里,我说不知道。”衔云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觉得很刺激,又很荒唐,“他们会找你麻烦吗?” “不会。”谢容简短答道,“但是他们会觉得很丢人。” 破rou男的一上年纪就格外好面子,内位刚上位的时候没少给父亲陪酒,那时候没见他好面子。谢容讨厌金蔓他爹,也讨厌自己爹,都挺烦的,但是金蔓他她爹还是更烦一点。 谢容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衔云笑容僵了一下,“没有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来只是为了问金蔓?谢容躺回床上,想晚上去哪里玩。 酒吧很吵,谢容不觉得吵,即使他不得不和陈天扯着嗓子贴着耳朵才能听清对面的声音。他让陈天藏好金蔓,陈天答应了,他怕麻烦,可谁让他和谢容关系好呢。谢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不得不说,一个家族有权有势到这种地步,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谢容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回到家时佣人刚刚起床,正打扫庭院,谢宅在半山腰上,但谢容一眼就看到了过廊上的衔云。谢容推开门,看见一缕晨曦恰从落地窗外投到地上,将深绿色的沙发分割。衔云坐在膝盖撑着手,手撑着头,看着窗外发呆。落地窗外是一个露天会客区,游泳池波光粼粼,从没有人来过谢家,父亲疑心病很重。 谢家老宅没有电视,甚至网络覆盖的区域都有限,这是一个谢父为所欲为的世界。 “你刚醒?”谢容出声。 衔云摩挲了一下手指,慢慢转过头,微笑道,“睡不着。” “这里太大了,我总能在晚上听到怪声。” “什么声音?”谢容问,“让人查一下。” 衔云摇头,“风刮过回廊的声音,我不喜欢。” 不止是风刮过回廊,谢宅顶层是几幢楼相连的观赏用全开放阳台,种了很了不起的植株,下雨时,树叶花草总被风雨打出很大的声音,衔云喜欢开窗透气,每当这时,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衔云也不期待他的回答,只是看着窗外出神。 “......你会游泳吗?”衔云问。 “会。”谢容准备上楼洗洗睡了,忍不住提醒,“别感冒了。” 衔云答应了。 于是当谢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便听到一声清晰的落水声。谢容房间在三层,连着一个很大的阳台,谢容推开落地窗,看到衔云在水里游泳。 她穿着黑色的泳衣,像芭蕾舞衣,能看出来很会游泳,游泳池很大,她在水中身姿曼妙,动作流畅,像在翱翔的鹰。谢容看了一会儿,他只能看见衔云矫健的身姿,但已在脑海里想象出了她肌rou走势漂亮流畅的背脊和肩颈,纤长有力的腿肌。 擅长游泳的人本不该如她一样柔弱,游泳需要很强的核心和体力。谢容总长久凝视着她迷人的面孔,直到此时,他无法将目光从她富含生命力的身躯上移开。 金蔓的离去让他久违的感性,他从未想过金蔓离开,他想过自己会和金蔓一样沉下去,沉死,溺死。但没想到金蔓会走。 衔云会走吗?谢容想着,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他想知道答案,为什么衔云会来? 衔云闭着眼睛泡在水里,她喜欢水。这句话是真心的。 忽然黑影打下来,衔云抬头,看到谢容赤着脚站在游泳池边,穿着白T和及膝的短裤,她才发现这位继子皮肤意外的白,夜间动物不爱出门。如果是路边遇见的小帅哥,我必然要把他睡到。可惜是我的继子。衔云勾起笑,她很放松。 “怎么了?”衔云仰头问。 谢容蹲下来,头发还没吹干,他是跑下来的,于是一滴水从发梢滴到衔云眼皮上。 衔云下意识闭起左眼。 谢容抹去衔云眼皮上的水滴,问出口的是另一个问题,“你之前说过你有一个meimei,可以让我见见吗?” 衔云疑惑,“为什么?” 谢容觉得自己很混乱,不知道该先说那句话。 衔云见她久久不说话,安抚的笑了笑,“你不说为什么,我没办法回答你。我meimei很怕生。” 谢容看着衔云的身影在水下随着水波荡漾而荡漾,她必然是游泳的一把好手。谢容难以想象一个热爱游泳的人不爱自由。 谢容垂着眼,“和我说说你和我爸怎么认识的。” 衔云皱眉,伸手贴上衔云的额头,“你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怎么了?” “不知道。”谢容把她的手拿下,“有点乱。” “忽然很好奇,你和我说说呗。” 衔云很大方的分享自己和父亲的相恋史,泡在水里讲述自己的故事,倒了杯酒,边说边喝。 她出生在一个三线城市,不算太好,也没多穷苦。成绩很不错,轻而易举考上了很好的大学,来到了离权力顶端最近的城市。“可是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太重了吗,我怕出门会被空气砸死。”衔云开玩笑,谢容坐在游泳池边,腿在水里晃啊晃。可是她很喜欢,喜欢每个人都崭新的地方,即使有尘土也掩盖不了灯火通明的夜晚。 衔云在学校游泳社,第一次见到谢父是因为谢家在学校有资助,很多很多钱,对谢父也没那么重要,但那天他来了。她代表了学校感谢谢父,谢父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表面看起来是的。一来二去也有了联络方式,两人非公事无交集。 第一次有了私事上的交集是因为有个合作结束了,办庆功宴,谢父和她聊天,聊了很多东西,谢父博学多才,张弛有度,偶尔还会展现多情才子的一面。衔云学的理工科,一点也不浪漫,这谁忍得住。后来私下吃了几顿饭,衔云就和他确定了关系,谢父真是很不错的人。说到这里,衔云给谢容倒了杯水,她说来劲了。 谢容默默翻译衔云的意思,纯情女大被破rou男的欺骗的故事。他平静的脸终于破裂,衔云真的就这么轻易地着了父亲的道?衔云语调带笑,完全沉浸在回忆中,滔滔不绝。 衔云的脸在融化,谢容看着衔云的脸,抬头看了看早晨的天,想吐,恶心,讨厌父亲,讨厌每一个父亲,也许是酒的后劲又上来了,谢容晕乎乎点头,“那我去睡了。” “这就睡了?”衔云惊讶道。 “嗯。”谢容点头,意识到衔云结婚前也许是个挺开朗的人,在这里太寂寞了,也太孤独了,回忆过去总停不下来。 谢容头沾到枕头上就开始犯困,眼睛睁不开,脑袋一片浆糊。睡死过去前,谢容只有一个疑问,衔云真的能甘受这样的孤独吗? 谢容一觉睡到下午,他依稀记得上午发生了什么,又完全不记得了。好像和衔云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两层楼下,衔云正在和她的丈夫聊天,她负责说,丈夫负责点头,衔云看着丈夫的脸,很想喝酒,她今天上午在游泳池里醉倒了,当时记忆里的丈夫就和现在一样,整张脸泥泞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五官和表情,却一直在点头。 如果他一直不回来,衔云可以一直喝酒,喝到晚上。可惜没喝多久,他就说下午回来。没劲。 衔云说想去哪里玩,谢父爽快答应了,只是他不能陪着。谢容又说打算回去陪陪父母,谢父又答应了。最后说打算让meimei弟弟来家里玩,谢父皱起眉,“你meimei不是死了吗?” 衔云愣了愣,眼泪落下来,楚楚可怜,“对不起...我总是习惯说她还在,不希望接受她已经去世了的事实。” 谢父摆摆手,无伤大雅,你刚刚说让亲人来这里?可以,但不能住家里,可以给他们安排酒店。 于是话题马上终止,衔云揉揉眼睛,她不是擅长哭的体质,一哭眼睛就肿,她看着楼梯上露出的半个身影,听见自己问,“谢容和他mama关系不好吗?” 丈夫的脸忽然清晰了,他脸上的乌云猛地散开,露出让衔云一眼记住的那张脸,英俊立体,和谢容有几分神似,衔云猜谢容一定更像他mama。谢容的丈夫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容一直站在楼梯上,直到父亲又被电话叫走,他感觉自己冷得发抖,为什么会这么冷。 衔云又开了瓶酒,坐在沙发上一杯杯喝,身边的沙发凹陷,谢容坐下来,他看着酒瓶一直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好像受了惊吓,自己质疑自己。 “空调打低了吗?好冷。” 衔云又伸手贴上谢容的额头,温度正常。 衔云往后一仰,“你不舒服?” 谢容又一次长久的沉默,看着衔云的手,忽然拽过衔云的左手,手指轻轻拂过衔云的手指,怕惊扰了什么。衔云紧盯着谢容的侧脸,他太专注了,仿佛在自己的手心找到了世界珍宝。 “这里,”谢容一下又一下抚摸衔云的食指指侧,“我母亲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 衔云顺着谢容的目光,看到自己食指指侧一个微不可及的疤痕,是钝刀不小心割到的,衔云浑身上下就这一个疤。 “是吗。”衔云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就说我和你母亲很像。” 谢容笑了笑,衔云移开目光,不去看谢容的脸,他的眼球在掉落。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衔云感到谢容的手逐渐的变得冰凉,才回头重新审视谢容,在呼吸,看见谢容面带微笑,柔和地看着自己。 衔云揉揉太阳xue,“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怎么了?” 谢容想让自己笑,可是他笑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面无表情到僵硬,仿佛听见了“砰、砰”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你为什么要问我的母亲?” “......”衔云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抬眼,努力忽视谢容的脸,“我只是很好奇。” “别好奇和你无关的事。”这样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谢容长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紧紧皱眉,很苦恼的样子,“你到底怎么爱上我爸的?” 这人真的有一点魅力吗。 “你妈怎么爱上你爸的?”衔云问。 “…谁知道,她能看上我爸是我爸的福气。” 谢容慢吞吞回答。 衔云:“你和你妈关系很好啊。” 谢容吓一跳,高高扬起眉,”你疯了啊。” 衔云没吭声,半晌弯腰,从下往上仔细看谢容的脸,受了很大惊吓的模样,睫毛在颤抖,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算了,衔云眉眼松动,微微笑了,“我等会儿出去玩,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