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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教师。那么,她们凭什么就可以获得超出自身价值的财富呢?也许在孔文恽那类人的眼中,她们青春的气息,年轻的身体便是最好的资源。可是这让那些一直辛苦本分、勤恳劳动的人们怎么办?他们的心里该怎么平衡呢?走在风雪里,潘妍的脸上糊了一层雪花,它们与泪水混合在一起,眼睛下方又刺又痒。她将手伸入口袋,寻找纸巾,手指不小心触到那六百元钱,被纸币的一角划出了一道血痕。她一下子悲愤起来,迅速掏出那小叠钱,狠狠撕成十二片,一扬手将它们洒向空中。粉红色的纸片随风翻腾,绕着她盘旋,她仅享受了半分钟的疯狂恣意,理智就重新占领高地。“我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潘妍泪流满面地痛骂自己,然后奋力向空中飘荡的半截人民币抓去。经过一番努力,她已经捡回来九张,有两张早已飞远,无法收回,她只能盯着眼前这一片。西北风卷着钱起起伏伏,她像是疯魔了一般,追在它后面。突然,那半张粉红色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了雪中。潘妍扑过去,路面湿滑,她跌了一跤,跪着滑到钱边。直到近处她才看清,一只毛茸茸的脚踩在钱上,白色的皮毛与雪花混为一体。她顺着这条腿向上看去,一张熟悉的狗脸对着她,歪着头、吐着舌,呼哧呼哧地笑得灿烂无比。邢藩摘下黑色口罩,将潘妍拉起来,顺手拾起灯泡脚下的东西。潘妍转过头去擦脸,邢藩碰碰她的手臂,将钱递给她。潘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接过钱后依然低着头。“咱们作为祖国的大好青年,不能那么计较物质得失。你看看你,为了一百块钱,还是半截的,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丢了下半生的幸福呢。”这段道路的两侧是公园和广场,没有商铺可以进去休息。邢藩找了一张路边的长椅,将手臂笔直横在雪里,稳稳一挥,便扫出两个人的座位,入座之后便向潘妍浇灌掺杂了他奇怪臆想的毒鸡汤。“你懂个豌豆呀!”潘妍忍不住对他恶语相向,随后便心生悔意,自己实在不该将火发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她还没来得及道歉,邢藩便夸张地向傻狗子吐苦水:“灯泡你听,瓜姨她辱骂我。”“瞧把你出息的,都学会向狗狗告状了。”潘妍盯着自己的鞋尖:“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冲你发火。我只是心情很差,不小心发泄一下,谁知道我说得这么隐晦,还是被你听出来了。”“哦,你这是怪我领悟力高超,英语水平高达幼儿园六级水平喽?”邢藩乐呵呵地夸赞自己:“你的心情有多差?比我上次在公园里见到你那次还差吗?”“上次是无助,而这次是屈辱和不甘。”潘妍努力斟酌着用词:“具体内容就不提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不计较物质得失的人,说了你也不会理解。邢藩慢悠悠地反驳她:“谁说我不理解?谁说我不计较?我刚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把事情放在我自己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为了套我的话,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潘妍无精打采的吐槽他。“你爱钱吗?”她问道。“当然爱啊,没有物质基础,哪来的上层建筑?”邢藩回答得慷慨激昂,颇像授课时的政治老师。“今天,有人暗示我,会为我提供优渥的生活。如果我答应他,大概可以灰溜溜地住进四百平方米的别墅,偷偷摸摸地戴五万块的手镯,提心吊胆地背十万块的包包。结果我拒绝了这一切。”“你为什么拒绝呢?因为你的胆子小吗?不敢偷偷摸摸?”邢藩欠揍地明知故问。“虽然我想要钱,可是我更想要脸呀!”潘妍憋了一个晚上,终于可以大声吼出这句话。她用尽全力大喊出声,随即委屈得无以复加,哭出声来,心脏一揪一揪地疼。灯泡被她吓得“嗷呜”一声,一头扎进邢藩的怀里。邢藩轻手轻脚地将灯泡抱起来,放在腿上,抚摸狗头。四五十斤的狗子在他的膝上坐得甚是安稳。“瓜姨你很理智嘛,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脸没了可不好再贴回来。你自己已经做出决定了,那还纠结什么?”他拍了拍潘妍的头,好似鼓励一般:“你刚刚那么凶,把我们灯泡吓流产了可怎么办?”潘妍正哭得伤心,没力气管他用刚刚摸过狗的手来拍她的头这件事,可是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突然眼前一黑。可恶的阿瓜!潘妍在心中哀诉不已,人家正在伤心,还要分心去处理这家伙的风流韵事。“灯泡果然是怀孕了吗?真是对不起。”她抽抽噎噎地努力挤出回应:“那需要我们负责吗?我一回家,就和阿瓜它妈说。”邢藩僵硬地转过脸盯着她,看得她如芒刺背一般难受。“你说什么?”他慢吞吞地开口:“难道你们阿瓜也……我的天,这是什么?”他突然看向潘妍的背后,潘妍连忙回头,只见一圈七彩斑斓的东西套在一团黑影上,贴着地面不急不缓地飘来,仿佛是长辈们家中的装修材料成了精。来者走近,潘妍有点不太敢确定:“阿瓜?”牵引绳另一端的人摘下羽绒服的帽子:“你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赏雪景,也不怕冷。”凌汀抬手看看表:“今天回来的时间要比往日早,你出什么事了?”潘妍站起身,一把拉住她:“我的事过会再说,你之前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灯泡已经怀小狗了。阿瓜作的孽呀,你说可怎么办?”凌汀推开她,走到灯泡身边,无视其主人警惕的眼神,将手伸向灯泡的腹部。灯泡真是一只将憨傻气质发挥到极致的小狗,它纹丝不动,任由凌汀触碰它的肚皮。“这个小灯泡怀孕多长时间了?我觉着应该没有几天吧,对不对?”凌汀收回手之后显然松一口气,向邢藩提问之时镇定如常。“哦,佩服佩服,只有十几天而已,懂行的人判断应该是有小狗了,过几天带它去医院确认一下。”邢藩不吝赞赏,随后向潘妍抛来一个揶揄的微笑。凌汀站直身体:“咱们阿瓜已经绝育两个月了,你怎么不问清楚就跑来吓我?”“我……”潘妍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一门心思认准是阿瓜做了坏事。“你刚才明明……”她病急乱投医,指向邢藩。“我可没说是阿瓜,也没要你负责。”邢藩举手辩白:“前一阵子,我一眼没看住,灯泡就和一只哈士奇勾搭上了。都是孽缘啊,我好后悔。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你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