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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最多半年,申请转科!天天往里倒贴钱,能好意思一直压榨我吗?!但是要先熬过去。指哪打哪,不吝力气,先当自己是个护工。当护工好啊,添水喂饭、擦屎倒尿,偶尔帮着翻个身,只要别伤着患者,也别被患者伤到,就齐活了!可惜不是护工。器材动不动就故障,病情瞬息万变,精神时刻紧绷着,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会呻·吟的病人已经够让人难受,不会呻·吟的就更得拿出一只眼睛来盯着,随时预备~跑!要敏锐、果断、谨慎。并且同情。苏青青扪心自问,全都不具备。心如铁石?那是老苏。他只缺同情。我就不同了,各种都缺。我只是个窝囊废呀。天生的。你们不知道吗?那就假装我都具备吧,把自己的想法统统收起来!第44章苏青青根本不敢有任何情绪,一律屏蔽掉。所有情绪都是根据实际需要来调动的,假的厉害。但是有效。那就行了。跨出了这个门,走廊里都是家属探究的目光。那些凑上来故作亲切的笑脸,让人好紧张。嘴一张,还是那问过了两三百次的问题:“怎么样啊现在?”、“还得住几天?”、“需要我们进去帮帮忙吗?”、“你觉得有没有希望啊?没事儿,你就照实说!”……人家不过是想出来上个厕所而已,要不要这样啊……说真的,我不知道你除了交钱还能帮上什么忙……我也不知道还得住几天……你不进去帮助比较大……我真的不敢有任何“觉得”……那是神的领域。而我们只是学会了开几个小机关的大猩猩,追问我们没有用啊。能做的,其实从来都不多。如果注定是徒劳,那就是徒劳。真对不起啊。连这种程度的话,也不敢告诉你们。“目前还比较稳定吧,你们等等医生哈,医生比我说的清楚。”祸水东引,但是道理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唉。特鲁多医生的墓碑上刻着:“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苏青青不是伟人,她干枯的心里掏不出多少安慰,还得留下一部分安慰自己用。苏青青不信教,但是她从小看爱情,也知道“施比受更有福”这句话。和所有一切听来的警世名言一样,不明觉厉,看完就扔。付出当然比接受快乐,不然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养孩子和宠物,总不至于是因为热爱无私的奉献吧。马斯洛说人的需求分五个层次: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情感和归属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能够付出的人,一定认为自己可以获得最后两个层次的需求。寡人高高在上,赐予尔等前三项需求的满足,尔等理所应当用爱慕的眼光看着我啊,就算我不需要你的爱慕,也该谦逊地把尊重奉献给我。如果你总是怀抱这种道德观念,那真的是很容易感觉到幸福的。人呐,除了欲望就没有什么是纯粹的。苏青青不渴望什么高层次的满足,她比较希望有个傻冒蹦出来对她大施特施——最好是房子和一大笔钱。不用上班也够生活就是我这种层次的人能幻想到的最高幸福了,谢谢!没有绝对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没有安全感,小的离有福至少还差三百多万的距离……那么只能奉上不太诚恳的安慰,您先对付着用用?要不,就直接开骂吧……不骂?那我就走了。下了班以后,总是木呆呆的,很迟钝,很懒惰。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都坐过站了。不发奖金,至少发点儿抗抑郁的药吧,天呐。没有什么事情是想做的,除了早餐,全吃食堂。两点一线,恨不得把所有可支配的时间都拿来休息。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万物都死了,凭什么人就非得活着?消沉的一天终于结束,回到家里,连个好邻居都没有。降噪耳机已经到手了,悲催的防不住□□声。不得已,再多买几副睡眠耳塞。其实也仍然能听见。真是两个放浪不羁的灵魂啊。一丁点儿破事儿,总能往吵、砸、啪的方向发展。果然还是应该直接剁了他们比较好。苏青青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默默地想着为什么他们还要在一起。找下家的也该快一点儿、想抓jian的也该快一点儿、效率全都这么低,也是模范废物了。然后慢慢地缓过来一些,把双重隔音设备都戴上,看书。浑然忘我,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用功——是个比较迟钝一点的、忧郁版的别人家的孩子。早点考下来吧。文凭在手,就算还是不如狗,总比现在有底气。如果本科下来还不行,就考养老护理证、康复师证、营养师证……还不行,再考研。反正不能留在ICU。早晚会出事的。在死亡和抑郁症之间,我想选择逃避。……转眼二月份就到了底,主卧那位“上班了就不在这儿了”的“女朋友”始终没有走。不知道是一直没上班还是把这茬儿给忘了。苏青青的邻居们也都失了忆,没人去找他们要钱。苏青青暗搓搓地想,犯不上找他们,等没电了自然是要交钱的。然而这次买的电却很耐用,特别给不受欢迎的人面子。苏青青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想起阶梯电价这回事来,如今十分顾不上。三月份,温吞了一冬天的暖气悄悄停了。苏青青又考过两天试,下一场在七月里考。感觉没那么紧张了,就想奢侈一把,匀出几天来专心茫然。中介就是这时候上门的。苏青青早早对他们失了望,以为不到收钱的时候万万不会相见了,这一来,还真挺惊讶。两个中介拿着几盘子钥匙挨个往主卧的门锁里捅,见苏青青开门来看,就顺嘴问:“这家没人吗?”“没注意呀。”苏青青确实不知道,双重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再说也差不多无视他们成习惯了。中介见问不出来,再专心试钥匙。苏青青左右无事,闲磕牙:“你们不给他打电话吗?”“打什么呀,他一直关机呢。”这就奇怪了。大次卧的大兄弟带着敦厚的笑容把门打开参与围观,和苏青青彼此点点头当做打招呼。有了吃瓜群众,中介抱怨起来就更有精神了:“这小子,早就该交房租了,非得说不在B市。我还以为真不在,昨天你们又投诉,那就得过来看看了。”苏青青眉毛一挑:“他在呀?一直在B市呀?”次卧笑着问:“我们这儿有人投诉他啊?”中介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