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沦陷
宣吉果断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邓荷舟,你跑什么?” 她不喊还好,一喊邓荷舟跑得更快,不知道还以为他后面追了条狗呢。 邓荷舟在街上晕头转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就是下意识不想面对宣吉,听到宣吉的声音,脚下更是跟烫着了一样,不管不顾看见一个小胡同就拐了进去。 宣吉眼看着他拐进胡同,要不见了踪影,迅速加紧脚步。 邓荷舟一个小男子怎么跑得过大女生,他进了胡同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 一进小胡同耳边就安静了下来,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与外面的喧哗仿佛两个世界。 宣吉死死抓住他的手,揣着明白装糊涂,喘着气继续问,“你跑什么呀?” 邓荷舟一只胳膊被拉着,可身体和脸依旧背着宣吉,他使劲想挣脱宣吉的纠缠,宣吉死死抓着他,两个跨步就站到了他面前。 宣吉看到他一脸倔强,咬着嘴唇别开脸躲避她的目光,她明知故问,“你在跟我生气吗?” 邓荷舟听到她的话,反射性地微微转过脸瞪了她一眼。 宣吉“呵呵”低笑两声,歪着头直面邓荷舟的脸说道,“那行,你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说罢就松开了邓荷舟的手。 “不要!”邓荷舟感应到她松开了手,紧紧握了回来,又气又急地看着宣吉,俊俏的脸写满了傲骄。 宣吉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平时都乖得笨笨傻傻的,说什么听什么,从来都不会给她摆脸色,这次醋劲酸劲居然这么大。 宣吉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盯得邓荷舟都不自在了,他不断眨动眼睛偷看宣吉,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宣吉说道,“不让我走,又不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邓荷舟睁大眼睛,明眸中蓄满怨气,甩开她的手,“你走!你走!去找你的姜玉棠吧。” “哦,那我走了”宣吉淡定抬脚。 邓荷舟气得哭出声,“你!” 他抽噎一下,憋住着气,眼睛红红的,“我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你,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一心跟着那个狐狸精甜甜蜜蜜,你就是个骗子!” 得,这是做不了正房,没了幻想人都变聪明了,宣吉觉得自己真是太仁慈了,早知道一直吊着了,让他一直处在追求者的角色中,永远心存美梦。 她摆出一副忧愁寡欢,身不由己的样子,说道,“我是个女人,你难道要我每天寻死觅活耽于小情小爱吗?我也坦白给不了你正房的位置,要你自己选择,我哪里欺骗你了?我的亲事我自己都不能决定,你违背不了你的母亲,我也违背不了我的家族,我是宣家的女儿,就必须承担该承担的责任,你难道想看到我成为一个抛弃家族和母亲的不孝女吗?我不去打扰你,不是不想你为难吗?” 邓荷舟咬着嘴唇无声流泪,他此刻的内心翻江倒海,他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将近半个月,他被母父严加看管,换了全新的通讯设备,再也找不与宣吉有关的任何联系方式,每天上下学邓父都监视着他的定位,不允许他私自乱跑。 邓父每天都在苦口婆心地劝他,一遍又一遍提醒他不能高嫁,就算是执政官的孙女,那邓家也不稀罕,自古门当户对才是正理。 偏房侧夫那就是个伺候人的身份,哪有正房名正言顺,只有妻与夫之间才有真感情,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邓荷舟渐渐被父亲说服,他喜欢宣吉,但也不想自己跟姜玉棠一样,就做一个伺候人的玩意。 他最完美的理想就是跟宣吉组建家庭,可这个理想碰到了现实,遇到了巨大的矛盾,名分和爱情无法兼顾,他想尝试着遵从母父的意愿,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忘掉宣吉。 可越是想忘掉,就越在意,在意宣吉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吗? 他像一条不断溺水的鱼,母父训诫的话时而回荡在耳边,宣吉的面容时而出现在他的梦里,清醒又迷茫,迷茫后又清醒… 期盼着,挣扎着,他就幻想着宣吉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要带他走,说一定要取他,即使给不了他名分,那也会待他如夫。 如果真是这样,他想他会愿意放下名分嫁给她。 可今日邓父好不容易觉得他想通了,可以放宽些让他出去散散心,结果就见到了宣吉与姜玉棠亲亲我我,好不快乐。 他心如刀绞,相思与怨念交织,让他无法自我催眠强颜欢笑地面对她。 可他的质问和怨念,被宣吉三两句就消解了,他爱宣吉,总归不想她为难。 她是个女人,女人就应该成大业,他也不愿看到宣吉因为自己与家族隔阂。 所以他就只能为难自己,好不容易做出要忘记她的决定,如今完全地动山摇,他的内心波澜起伏,爱念与理智纠葛如麻。 宣吉看到他一脸痛苦纠结,双眼泛红,眼中的情绪如海潮般汹涌,她有些担心了,难到自己说的话太无情?把人伤透了心? 她欺身上前,要安抚一下他。 邓荷舟一边哭一边摇着头仓皇后退,宣吉关心道,“你怎么了?” 谁知她说完这句话,邓荷舟突然就上前来弯下身体,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吻上了她。 宣吉瞳孔有一瞬放大,随后便将人压到墙面深吻起来,宣吉抓着他两只手按在头顶,邓荷舟在心绪如麻之下,吻上她的那一刻就彻底沦陷了,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被她狠狠压在墙面,张开软唇迎合她。 他的情感一直被压抑,一经破口就浓烈到像是看到久不归家的主人的小狗,他想要张开身体,变成一个毛绒毯子包裹住她,想要把一切献给宣吉,想要化成水融进她身体里。 他在宣吉粗鲁的亲吻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讨好又兴奋的轻吟,闭着眼睛沉浸于主人暴戾的爱抚。 两个人天雷地火,情欲缠绵,久不见人的姜玉棠找到胡同口时,看到的便是两人亲吻交缠的欢好模样。 宣吉的膝盖顶在邓荷舟股间,他的短裙遮住了宣吉腿上的动作,邓荷舟的双腿情难自禁地夹上宣吉的腰,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 姜玉棠僵硬地站在胡同口,背后是川流不息,来往不绝的行人,街上的灯光从背后照射,将他的影子推进昏暗的胡同里,好像他自己也跟着影子一起化作黑水,被推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闭上眼睛胸口猛烈起伏,深呼吸几口气,用力咽下那股将要把他吞噬的疾度怨恨后,转身离开。 不多会儿,宣吉也松开了邓荷舟,邓荷舟的底裤湿透打湿了宣吉的裤子。 宣吉庆幸,幸好穿了长裤,要是沾腿上几个小时,那真是难受。 邓荷舟仰着头,失神地张着嘴巴喘息,他嘴唇破了皮,又红又肿,宣吉咬破他嘴唇时,他痛地流出了生理泪水。 邓荷舟现在一整个人看上去凄惨又色情,宣吉疑惑,自己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就这样了? 宣吉拍拍他的俊脸,“喂,邓荷舟!” 邓荷舟脑袋还未从情欲中回过神,眼睛湿漉漉地呆看着宣吉。 这也太纯情了,亲了一下就顶不住,不像姜玉棠,那小sao货在这上面无师自通。 宣吉在心里吐槽,邓荷舟突然回过神了,一把推开她,宣吉后背一下子撞到后面墙上,她皱了下眉不解道,“你干什么?” 邓荷舟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宣吉的鼻子,后知后觉控诉道,“你!你流氓!你,我,我的…” 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脑子也突然整理不出来了,一说话嘴巴就疼,但又意识到内裤也湿透了,全身上下都不对劲,这让他羞窘难耐。 宣吉坏笑着倒打一耙,“你想清楚,不是你主动的吗?是你主动亲我的呀。” “我,我没有!你是流氓。”邓荷舟嘴硬不认,抵赖完就更羞愧,心虚地跑走了。 结果一跑出去就撞到了朋友,朋友看到他的脸瞬间睁大眼睛,错愕地张大嘴巴,“舟,舟舟,你,你的嘴巴,你…” 邓荷舟慌张地捂住嘴,扭头看了一眼胡同口,他害怕宣吉走出来被朋友看到,就赶紧拉着朋友离开。 朋友被拉走,还在惊讶地问他,“你没事吧,你,你是不是被人…” “没有!你别乱说。”邓荷舟坚定否决朋友的猜测。 朋友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一直在追问。 “你是不是被威胁了?千万别怕,我现在就报警。” 邓荷舟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赶紧按住他,认真道,“苏小小,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赶紧帮我想想怎么遮住…不能让我阿父发现,不然我就完蛋了。” 苏小小更为难了,“这,这,这怎么遮呀?除了戴口罩也没别的法子了吧。” 邓荷舟犯难地叹了口气,“可是大晚上我戴着口罩回去,那不是更奇怪吗?” 宣吉这时已经赶上来了,不过一直装作闲逛的路人,跟在他们后面听乐子。 她也很好奇,这俩小男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画个能遮掩的面妆吧,回去就说是街上碰到了免费化妆活动。” 邓荷舟想了想觉得可行,“但是回去我阿父问起来这是什么妆,怎么说呀。” 苏小小灵机一动,“唉!就说家暴妆。” “噗,哈哈哈哈”宣吉忍不住笑出了声。 家暴妆?哈哈哈哈,这不有病吗? ‘家暴’和‘妆’这个带有修饰美化意思的字结合在一起,真是组成了一个具有伟大功劳的好词,要啥女人来打压呢,驯化彻底了,男人自己就是女权稳固的好帮手。 家暴都可以用来美化了,那以后她家暴完全不用担心被人道德指责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