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开出租体验生活，当柜姐给陆总强卖彩妆大套盒

    杀青这天，楚君杉请剧组所有人吃了顿饭，他个人团队的人也来了。场面非常热闹，大家聊了很多，从楚君杉刚来的时候一路陪他追忆到如今，不少人聊着聊着都泪目了。

    花月恬喝醉了，抱着楚君杉不撒手，还哭着说了好多“你别走”，搞得大家心里更难受了。

    虽然《虞美人》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制作时间才能上线，不过今天之后，楚君杉就不来公司了。今天这顿饭与其说是杀青宴，倒不如说是他的欢送会。

    作为楚君杉的知交好友，宋遥夜也来了。他和顾真两个人端着酒杯祝福楚君杉早日成婚，夫妻和睦，生活幸福，早生贵子。楚君杉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有悲意。

    陆灿还记得顾真让他给楚君杉说陆潇当单亲爸爸的始末，拍戏的这些天日程太紧，他没找到机会。欢送会结束，他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终于找到空和楚君杉说。

    说完陆灿唉声叹气，楚君杉听得笑意全无，连酒杯倒了也不知道，听到杯子滚落到地上的脆响才回过神来。

    这世上人们的幸福是类似的，悲伤却有着不同的形状和颜色。

    陆潇错就错在婚前让女方怀孕了，为了家族脸面不得不成婚。而他呢，他觉得自己答应成婚，不是因为爱董小景，而是为了回应养父母的期待。

    这些年来，楚家养大他，他没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反倒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而这场婚事，更像是投桃报李，乌鸦反哺。

    ——他用自己的幸福，成就楚家夫妇和亲族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人生迈入新的阶段。

    可他牺牲了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虞美人》终于杀青，顾真累坏了，过了两天除了吃就是睡的生活。晚上宋遥夜来求欢，顾真虽然答应了，也是躺着做，跟没骨头一样。宋遥夜憋了一个多月，体谅顾真拍戏辛苦，也没再多要求什么。

    目前企划的日程依旧未定，《皮囊的诗篇》胜京部分还没拍完，暂时也没法去拍德海部分。顾真没事做，干脆去问温子衿最近有什么工作邀约。

    她看了一圈，决定接一档真人秀综艺。综艺的主要内容是让明星体验普通人的职业，比如早点摊老板、邮递员、外卖员等等，节目组分给顾真的是出租车司机和彩妆专柜的柜姐。

    顾真对此兴趣浓厚，而且持续时间也不长，正合她的意。温子衿很快和节目组取得了联系，着手对接工作。

    两天后，顾真一大早接过了胜京的哥的姐统一的黄色袖标，戴上墨镜和鸭舌帽，坐进了大街小巷最常见的出租车车型，开始了为期一天的出租车司机体验生活。

    胜京的人流量大，成分复杂，顾真接到的乘客也是什么人都有。有因为赶时间闹着让她走应急车道的，有自己指错路还投诉她的，好在顾真机智灵活，一一解决了这些问题。

    一上午开下来，顾真坐得腰酸背痛，也感同身受了的哥的姐们谋生不易。不仅吃饭和上厕所都不方便，还得应付各种各样的奇葩乘客。

    中午，她在一家小店买了份盒饭，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处小巷口。怕把车上给吃脏了，她停了车，拿着盒饭蹲在路边吃。

    她往那儿一蹲，吃得又快，姿态又自然，没一点明星的架子，无形中也增添了不少节目效果。

    正在这时，有个外卖小哥的电瓶车停在了顾真面前，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

    顾真把吃了一半的盒饭暂且放到车后盖上，打了个手势让节目组暂停拍摄，问道：“有什么事吗？”

    外卖小哥取下头盔，是个约莫十八九岁，长相白净的男生。他把自己的手机一把塞给顾真，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手机。

    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喂，喂？你是哑巴吗？你迟太多了，饭我不要了，我要向平台投诉你！”

    顾真看着眼前男孩配送服上的污水，大概明白了情况——昨天下了雨，多半他在配送的路上骑车摔倒了，导致送餐超时。顾客打电话质问他，可他不会说话，没办法解释。正巧看到她蹲在路边，就想到请她帮忙。

    顾真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向对方做了解释。虽然对方还是气哼哼地说要投诉，但至少他们这边话说到位，对方听不听，是对方的事了。

    之后，顾真又打电话给出餐的商家道歉，商家听说外卖小哥是残疾人，非常好心地说损失他们承担，饭不用送回来，送给他俩吃了。

    外卖小哥表示自己能听见，只是说不出话。他打开配送箱里的饭盒，一荤一素，是红烧带鱼和炝莲白。他把菜搭在路牙子上，邀请顾真蹲他旁边一起吃。

    顾真本来想婉拒，看了看路牙子上还飘着热气的菜，忽然觉得自己的冷透了的盒饭有点磕碜。她笑着蹲下身，夹了一小段红烧带鱼啃了起来。

    大概因为外卖小哥不会说话，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好笑的是他的耳朵全程都是红的，因为吃得急，还差点被鱼刺卡住。

    顾真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慢一点，不然我还得帮你去附近餐馆借醋。”

    听了这话，男生的耳朵更红了。他叼着筷子，空出手在手机备忘录上敲了一行字拿给顾真看：“你叫什么？我想知道了以后，好报答你。”

    “荣贞。”顾真这次没有犹豫，报出了这个早已弃之不用的曾用名。

    “我叫秋焰。”他的神色认真，“我记住了。”

    顾真看着他骑着电动车离开，重新钻进出租车里。胜京这么大，应该也不会再相遇了。

    出租车司机的从业门槛毕竟不高，但彩妆专柜的柜姐就不一样了。

    确定了彩妆品牌后，顾真花了三天熟悉和背会产品的卖点等知识，节目组用了两天，请了彩妆师指导她如何为顾客试妆。还有一天用来学习彩妆柜台的盘点，记账、开票等等内容。

    因为前期准备花了大量时间成本，节目组干脆把体验时间从一天扩展成了两天。好在顾真自己化妆化得很好，有一定的彩妆知识，接受新知识也快。

    明天就要开始正式录制节目了，同时也是《虞美人》正式登陆各大平台，长跃官网开始售卖蓝光碟的日子。

    顾真没心思关心这个，在家温习了一晚上这些天的笔记，力求明天要和真正的柜姐做的一样好。

    恰逢周末，录制地点选在淮海路商圈的一家综合性高档商场，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化妆师给顾真化了个艺术感很强的御姐系浓妆，如非足够熟悉，根本看不出来是她。一大早，顾真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和柜台统一的黑色套装，跟着其他柜姐在柜台前接待客人。

    来往的顾客很多，绝大多数都只看不买。

    站在客人角度，顾真很能理解。现在网购这么发达，实体店根本没有价格优势，来实体店只为试妆，合适了就回去网购。

    可站在柜员角度，就算没背业绩指标，要是两天下来一件东西也卖不出，顾真也觉得丢人。

    她观察了一番来往的顾客，干脆盯上了情侣，一通介绍和试妆先让女孩心动，女孩一撒娇，男方只能乖乖掏钱。

    没想到这个思路还挺好使，一上午顾真卖出去了一瓶粉底液和一块粉饼，至少业绩上不是剃光头了。

    午饭时间很短，不多时又该上工了。没多久，柜前来了一个穿着棒球服，超短裙和长靴的女孩，身材火辣，打扮入时。顾真观察了女孩的项链，应该是真钻，不是锆石，兴许出手也会大方。

    中午大多员工在吃饭，服务人员本来就少，顾真庆幸自己吃得快，赶紧过去招呼这只“小肥羊”。

    她的声音掐得又甜又亲昵：“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女孩指了指眼线笔：“我想看看你们的新款眼线笔，我要红色的。”

    顾真伸手取笔，语调热络：“您的眼光真好。我们家这款眼线笔防水防汗速干，而且颜色多样，个性十足。您进来坐，我帮您上脸试一下，怎么样？”

    女孩点了点头，跟着顾真坐到了化妆镜前。顾真用化妆水和棉签卸掉了一只眼睛的眼线，根据女孩的妆容风格和眼型用红色眼线笔为她画了一道微微上挑的眼线，同时帮她补上了睫毛膏，还为她化了酒红色眼影。

    顾真本来以前上大学就帮人化过妆，加上最近几天临时训练，化完之后，明显比女孩原本的妆容好看。

    顾真拿了手持化妆镜过来：“您觉得妆效怎么样？还满意吗？”

    女孩的眼睛亮了：“好看，对了，你用的那个眼影盘我看看。”

    顾真把眼影盘打开，介绍道：“这是个新系列，叫‘星际牛仔’，一盘四色，一个大闪片，两个珠光色一个哑光色。您的眼睛很大，底子特别好，怎么化都很美……”

    顾真连彩虹屁带介绍，吹的天花乱坠。大概是女孩都经不住这一套，她要求顾真把全脸的妆都卸了，全部重化了一遍。化完确实比之前精致不少，也更加美艳大方。

    看到女孩满意的笑容，顾真知道时机已到，开始激情开麦，向女孩推荐5888元的彩妆综合套盒。

    这时，有个男声响了起来：“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吗？”

    这个声音特别耳熟，但又觉得不应该在此处出现。顾真抬起头，惊愕地发现女孩身旁多了个人，正是穿着休闲装的陆亭。

    既然在节目里，她必须装作和陆亭不认识。更何况她的妆这么浓，陆亭也不一定认得出是她。

    她没有说话，女孩转过脸对着陆亭笑道：“好不好看？柜姐刚刚帮我化的。”

    陆亭很轻地点头：“好看。”

    女孩指了指顾真捧着的彩妆大套盒，道：“我想要这个。”

    陆亭又点头道：“好。”

    顾真皱了皱眉，她忽悠的该不会是陆家的哪位小姐吧？虽然不确定陆亭是否认出了自己，但既然东西卖出去了，她还是要维持热情的服务态度的。

    她笑道：“这位先生这边请，我开个单子，您拿着去收银台结账，左手走到头就是。”

    她对着货品代码纸，刷刷地在复写纸上写了彩妆大套盒的编码和金额，把单据撕下来递给陆亭。陆亭很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谢谢。”

    说完他就去结账了，但就是那一眼，顾真觉得陆亭认出了她。

    看气质，女孩应该不是陆家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小姐，而且自己给她服务了那么久，连个谢字都没有。女孩问陆亭要东西，他果断付款的架势，倒更像是男女朋友。

    顾真心里推测着，陆亭回来了。她接过他手里的小票和单据，撕了顾客联递给他。她麻利地拿出一个大号手提袋，装好全新塑封的彩妆大套盒递给了女孩。

    女孩满面笑容地接过来，顾真也满面笑容：“真羡慕您有一个帅气大方的男朋友，祝您生活愉快，下次如有需要，欢迎再次光临本专柜。”

    “您也可以通过微信小程序成为我们的会员，您此次的购物金额会自动为您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免费修眉服务和全妆私人定制服务。”

    女孩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会员我就不加了，我想加一下你的微信，下次有需要我直接找你。”

    顾真调出手机里节目组临时为她准备的企业微信，微信名叫阿贞。女孩扫了她的二维码，两个人加上好友后，她挽着陆亭有说有笑地走了。

    陆亭全程没有笑，一直神色淡淡的，不拒绝女孩提的要求，回答女孩的话也很简短。

    顾真并不意外陆亭有女朋友，只不过也不知他的绅士风度去哪儿了，怎么能如此冷淡。可女孩居然也不觉得失落，好像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