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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只有皇后,大概是她敬守妾妃之德,总是劝言

    时光荏苒,齐瞻月自己都没察觉,其实她已经入宫一年多了。

    五月中旬,还未入夏,今年就已经非常炎热了,哪怕春雨不歇,依然降不下那潮热的温度。

    连一向体凉的齐瞻月,一到下午,额发都会给浸湿些许,赵靖瞧见了,倒有了去沁夏园避暑的念头,可又一直没和皇后商议此事,反而问了齐瞻月一句。

    “你可想去沁夏园?”

    没头没脑的,倒像要拿齐瞻月的意思来定自己的犹豫。

    齐瞻月正在凉棚下看书,这一问,连身后给她打扇的华春都停了动作,只怕自家娘娘答得不合适,挑起皇上的隐痛。

    齐瞻月认真想了想,放下书。

    “臣妾全听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意思。”

    “朕是问你想不想。”

    齐瞻月抿抿唇。小心地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臣妾怎样都好。”

    她想不想的问题,那自然是皇帝要她想她就想,皇帝没有这个打算,她就不敢想。

    可接着她就看见了赵靖的手指在那膝盖上开始点动,明显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齐瞻月思索两番,才继续答。

    “臣妾昨日下午在长阳宫,皇后娘娘我们倒是说起,嫔妃们也就罢了,太后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可受不得热,特别如今盈嫔还有身孕。”

    好似可算帮他找了个理由,那上下翘动的手指停了,赵靖拍了拍膝盖。

    “那便去吧。”

    在朔宁四年,皇帝终于是定了要去沁夏园避暑,嫔妃本不多,他虽对大部分人都不上心,可从不苛待,没让人留守,一应都允了同去。

    唯说到陶阳公主,他本意是让她在宫里好好读书。

    也不怪他,赵靖那朝的皇子公主都是成日苦读过来的,一年除了大年和生辰都没时间休沐,若不是赵铄还小,只怕他也是要做严父狠得下心,不让德妃带去“度假”。

    齐瞻月见他太过严厉,心疼陶阳,又劝了两日,可算允了陶阳也一同去,只是明令不许陶阳只顾玩乐,荒废了学业。

    而齐瞻月哪怕嘴上说着怎么都好,可赵靖能看出来,她招呼下人收拾行装时,明显就是带着开心的。

    他本以为她是不爱出门的,竟不想自己定了主意,她那兴奋就藏不住了。

    夜来,两人在床榻上欢好,还要止不住的问他许多沁夏园的事。

    直到他硬捅两下,齐瞻月喘不过气了也不知停,才呵斥了一句。

    “齐瞻月,你给朕闭嘴!”

    齐瞻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不该在这种时候话多,赶忙把唇抿得死死的。

    可过了两刻,赵靖又不满意了。

    “把嘴张开。”

    齐瞻月没照做,那表情分明就是,不知到底听哪句。

    赵靖看见身下的人满脸为难,自己也尴尬了,幸而那下体的舒适拽着人沉沦,他低下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到。

    “齐瞻月,你要是不知道在床上,那张嘴该用来做什么,朕就像那夜在奉先殿一样收拾你。”

    他直来直去惯了,便是在这交颈颉颃的旖旎之中,也不会用软话去哄身下的女人。

    可大概是他那日在奉先殿因那木墙起的戏言,对于齐瞻月过于有威慑力,逼得她立刻领悟了赵靖的意思。

    床榻之上,交缠的男女才重新起了缠绵之声。

    又过了六七日,皇宫和园林都打点妥当了,浩浩荡荡的马车载着满皇城的贵人,朝那西郊的沁夏园出发。

    赵靖的住所,在沁夏园四十景的“西峰秀色”,位于“鱼跃鸢飞”以南,号称园中小庐山,是仿照江西庐山改建的。正殿是含韵宴,规格为五间三卷大殿,开窗可以看到玉泉山的宝塔、西山如黛的群峰。

    后宫这么些嫔妃里,除了皇后的朝凤轩,他唯指定了齐瞻月住在岚镜舫,其余人都让皇后安排。

    岚镜舫离含韵宴最近,紧贴着一前一后,齐瞻月从三月承宠起,盛宠不断,这般安排也不叫人意外。

    那岚镜舫是临河的二层阁楼,三面相围,一楼是三间的日常起居殿,二层从那楼梯攀上,可设宴观景,对望而去可以看到一组叠山,山涧中有一条小型瀑布飞流直下,一路蜿蜒汇聚到岚镜舫左面的荷塘之中。

    云舟曾不动,阅水亦如行。

    景致别致,是避暑的好地方

    不只齐瞻月,永安宫大部分奴才也是第一次到沁夏园,都透着兴奋,因不在皇宫,比在永安宫还要没拘束。

    舒燕陪着齐瞻月足足逛了三日,连四十景一半也没走完。

    而赵靖来了这沁夏园,便是他再惯自省自苦,少了那大朝会,难免也松泛了两分,只光明殿的常朝不曾停,其余办公时间,都在那光明殿后的懋勤殿内,四周环林,凉爽又安静。

    这日没什么事,难得有空闲的时光,和亲王今日给他奉了本古谱,坐在阴凉的西殿长踏上,他倒看起兴趣。

    至那刑礼过了,齐瞻月身体伴随着天热,彻底好全了,他又捡起了让她在御前侍奉茶水的事。

    不过他想着这两日暑热厉害,这清闲时刻也没让去传,怕她着了暑气。

    而事实上,齐瞻月这几日哪里管什么日头晒,正在满园子溜达。

    当下,他那古谱看得兴起,非得听上一听才能解去心中想要一观的痒。

    这沁夏园倒也有乐府,只是在赵靖看来,都和皇城里差不多,工于技巧,缺了情致,便问了于庆一句。

    “嫔妃中可有会弹琴的?”

    其实他自己也学过君子六艺,且造诣不差,只是自己奏与自己听,终不及碧波清风、品茶听琴的风雅。

    于庆想了想忙答到。

    “听闻文贵人琴棋书画皆通。”

    赵靖哦了一声,想起了这位自己许久未见过的嫔妃,说来去年文贵人刚入宫时,倒还伴驾了几日,诗书文采确实不差,想来琴技也尚可。

    “传。”

    于庆领命已经去叫人。

    半个时辰不到,文贵人就携着抱琴的婢女来了懋勤殿觐见,因是午后最是炎热,哪怕顾着礼仪精心梳理过,那繁复的发髻边还是有了汗水。

    赵靖倒没在意,将古谱递给了文贵人,让她弹奏。

    文贵人师从大家,技艺精妙,不过将皇帝指定的阙落默看了两遍,又试了几个音,就已能流畅地弹了出来。

    那音乐古朴悠远,听来倒确有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的意境。

    赵靖吹着风轮过了冰块的凉风,闭上眼斜靠在长踏上,十分惬意。

    一曲刚止,他又指了一阙让文贵人接着弹。

    文贵人难得伴驾,又在自己擅长范围内,格外尽心,指尖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第二曲方至一半,于喜却进来相报。

    “皇上,婧嫔娘娘求见。”

    只这么一句话,原本在长榻上十分悠闲的男人,登时就弹坐了起来,于喜都被皇帝这反常的动静吓了一跳。

    接着赵靖连手也不知放至何处,直愣愣地,连回应都没给于喜。

    本正专心演奏的文贵人,没因于喜的奏报乱心神,微微抬头看皇帝的意思,却发现对面上位的人,居然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一丝无措。

    于喜还在躬着背,不明白主子爷是怎么了,偷偷看了自己哥儿一眼,得了暗示,才轻轻又唤了一声提醒皇帝。

    赵靖喉结上下吞咽了一番,内心没由来一阵心虚,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髻,听到于喜唤他,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看向已被震惊地乱了两个音的文贵人,没责怪,对于喜吩咐到。

    “咳……让她进来吧。”

    文贵人瞧见了皇帝落于她的目光,甚至读出了其中的意思——简直恨不得让她这么个人立刻消失。

    于喜出去了,赵靖收回看文贵人的目光,却不知往哪处落,强装镇定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太监回来的快,齐瞻月却没进来。

    “婧嫔娘娘说,不知皇上在品琴,不便打扰,说改日再来请安。”

    传话总是没法传达人的情绪的,赵靖只从那“打扰”二字的回复上,那心虚就更甚了,呼吸两口气,忙让于喜去传。

    “叫她回来。”

    说完低下头,手指在那膝盖上点得飞快。

    文贵人哪里不懂,已彻底停了弹奏,表情压抑着恹愁,自请告退。

    赵靖连忙应允,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文贵人走出懋勤殿,在正门就遇见了被于喜叫回来的齐瞻月,哪怕内心不忿,依然给齐瞻月行了礼。

    “婧嫔娘娘安。”

    齐瞻月被于喜叫住时,本还想推辞,可于喜劝了说是皇上的旨意。

    她违背不得,只得回来,又在正门碰见文贵人,内心十分过意不去,可她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她在炫耀,只能嗯一声,给文贵人回了个礼。

    文贵人见她并无得意之色,又十分抬举地给自己回了礼,那郁愁勉强消散了些,转身告退。

    齐瞻月入了殿,赵靖还是那喝茶姿势,甚至里面的茶水都没了,也没让于庆添。

    听到人进来,先是看了看她的神色无异,规矩地行了礼,才吩咐她坐下。

    因心虚,都没让齐瞻月坐到他身旁,而是僵硬地指了指方几对面的位置。

    齐瞻月入座后,赵靖才放下茶盏,齐瞻见里面只剩茶底了,端过茶壶给他续上。

    “臣妾不知文贵人在伴驾,叨扰皇上的雅兴了。”

    在门外等候奏报时,她自然听到了泛音渺渺的琴声,若不是有御前的规矩在,她倒情愿站在门口,多听一会儿。

    而赵靖听她这样讲,本能觉得她话里有话,转头看向别处,刻意随口说到。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哪里来的什么雅兴。”

    齐瞻月坐得端正,手捏着丝绢放在膝盖上,认真答到。

    “臣妾粗陋,不懂音律,只觉得文贵人弹得很好。”

    她倒还夸起人来了,赵靖在她说话间隙,早心里不知过了多少念头了,那心虚久按不下,又本能觉得自己是皇帝,召见谁都是他的自由,顺势就想怼齐瞻月,去排解自己这番莫名的不自在。

    可话还没说口,他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不安,其实全是因为自己,她若含酸吃醋要争宠他不生气也不在意,甚至还会假装申斥两句。

    可他在意,齐瞻月会不会因此伤心难过。

    说到底,这都是他自己的念头,和齐瞻月无关。

    头一次他没靠齐瞻月的温柔细语,自个排解掉了情绪,接着内心呼了口气,极其自然抬起手伸到了方几上。

    “朕只是今日得了古谱,才叫文贵人来弹奏的……你……你别往心里去。”

    他何时这般解释过自己的行径,任在谁看来,那都是很不必要的,包括齐瞻月,所以这话说得十分不顺畅。

    齐瞻月见到方几上骨骼宽大颀长的手,已跟着搭过了自己指尖,听到赵靖的话,微有错愕,情根只开了一半,还不能完全明白赵靖的用意。

    “皇上召见哪位嫔妃伴驾都是应该的,臣妾怎会往心里去?”

    她知他是皇帝,不会也不敢。

    赵靖听此,立刻意识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就齐瞻月这人,怎可能因嫉妒来用暗话埋怨自己,好像除了他封她位份那晚,他再也没见过齐瞻月因他旁的女人失态过。

    齐瞻月不知赵靖的内心活动,倒是说起此事,颇有对文贵人的歉意。

    “这么热的天,文贵人来返辛苦,皇上不若送些冰盏吧。”

    方才她碰见文贵人时,看见对方那发间的汗水,冰盏算实用的奢侈品,非高位嫔妃不可用,也算对得起文贵人辛苦走一趟了。

    听到齐瞻月甚至还在帮文贵人周全,赵靖原本的心虚竟彻底变成了失落。

    可他表达不出来,且男女情事,若非对方自己想通透那关巧,他便是要求她吃醋,她也吃不来。

    闷闷嗯了一声,已让于庆按着奏曲的辛劳赏赐了下去。

    情事上的东西,勉强不来,他按下各种情绪,转头问到。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还不知道齐瞻月?谨慎本分,若非他传召,那是不会主动来懋勤殿请求伴驾的。

    齐瞻月想起了今日来的正事,看了看赵靖的脸色,确认他没有心情不佳,才小心开口。

    “臣妾瞧那‘曲院风荷’长了一棵极大的榕树,臣妾想……”

    她话说了一半停住,赵靖已抬眼去看她。

    “想什么?”

    齐瞻月又斟酌了两遍自己的请求是否合理僭越,才轻声开口。

    “臣妾想在那树下吊一座秋千……”

    末尾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赵靖几乎已经要靠近些才能听清楚。

    齐瞻月的不好意思在旁人看来实在没理由,而她自幼从未坐过秋千,听到小宫女说那榕树的树干粗直,适合挂秋千,她才起了这念头。

    可这念头一起,就完全压不住了,她在脑海里勾勒了数次那榕树下荡秋千的场景,昨夜想了一晚上,实在向往,今日才来请求赵靖。

    她的不好意思,是怕赵靖觉得她幼稚,或者训她不得体。

    可赵靖听完,连眉头也蹙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小事,一个秋千,哪怕是下人住的院落,玩乐扎一个也是常事。

    “这样的事,也值得你这么热走一趟?”

    赵靖实在想不明白。

    齐瞻月本怕他训斥,听他这样说,松懈了些,忙解释到。

    “这沁夏园是先帝赐予皇上的,一草一木皆属于皇上,臣妾自然是要请示的。”

    赵靖直起身体,呼了一大口气,甚至都有点无语了,到最后又对齐瞻月这谨慎到极致的性格释怀,无奈笑了笑,

    对于喜使了个颜色。

    “你亲自按着婧嫔说的地方,扎一个秋千。”

    于喜领命。

    齐瞻月能得他允许,就已经知足了,哪里敢劳驾御前的人。

    “不用麻烦于喜公公,臣妾让宫人在树上挂一个就好了。”

    赵靖手指摩挲着她的指甲,沉声说到。

    “既然要,那便要做好的,挂的哪里有木架稳固,朕给你的秋千,你好好荡你的就是。”

    齐瞻月低了低头,知道他这样说了,便不能再拂他心意,轻轻谢了恩。

    “只一点,别贪玩不顾天气,别晒着也别淋了雨,更别摔了。”

    贪玩这个词,他从来想过还能用在齐瞻月身上。

    而那话里,虽没一句好词,可都是关心的话,齐瞻月再不开窍也不至于连这也听不出来,她回握住赵靖的手。

    “臣妾知道了。”

    两人握着手,再坐了片刻,齐瞻月心愿达成,就准备离去。

    赵靖察觉到她抽身之意,已略用力捏住了她,挽留的话却说不出来。

    齐瞻月受了他拉扯的劲儿,又坐回来,没强硬抽出自己的手,柔顺说到。

    “皇上忘了,今日是十五。”

    每月中旬这个日子,是他该去看望皇后的日子。

    赵靖微垂了眉眼,倒没什么恍然大悟的表情。

    “朕知道,你再坐会儿,朕晚上再去朝凤轩。”

    齐瞻月这下是真把指尖从他手里撤走了。

    “皇后娘娘今日必定是要安排人准备晚膳的,皇上不若早些去,正好陪娘娘用膳呢。”

    赵靖不说话了,这已不是齐瞻月第一次劝他去皇后那处了,每月十五她总记得比他还清楚。

    旁的嫔妃,她从不多言,只有皇后,大概是她敬守妾妃之德,总是劝言。

    其实论夫妻情分,这都是应该的,只是那几年因赵钰的丧子之痛,两人有了心结,除却日常问候与宫中杂事,夫妻竟无话可讲。

    但这两个月,他倒也感觉到皇后有冰雪消融之意,加上齐瞻月劝他,夫妻关系缓和了不少。

    今天齐瞻月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是皇后不是旁人,他自然会应允,说罢,不再勉强,放了齐瞻月回去。

    “给婧嫔拿把伞,送她回去。”

    于庆应答,已恭敬送了齐瞻月出懋勤殿。

    虽齐瞻月总时长劝他多去看望皇后,但从三月初,齐瞻月承宠开始,除去每月陪皇后的几日,齐瞻月就已经是专房之宠了。

    哪怕政务繁忙,但凡皇帝进后宫,那都是去的永安宫。

    只不过女子每月总有几日身体不方便,他第一次见到齐瞻月来月信那夜,因她葵水来的突然,又一贯不规律,宫闱局没收到消息撤牌子,他开始不知,去了永安宫,才发现她没同往常一样规矩地给自己行礼接驾,而是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的身体竟然还要承受如此大的磋磨。

    齐瞻月一向沉稳,也很少在他面前露怯,那夜却连勉强的笑容都难以维持,只能抱着暖手炉,在床上疼得满头是汗。

    他吓坏了,传了曾时来问诊,后面齐瞻月虽反复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伺候皇帝,让他去别处休息,他也没听,陪她喝了药,又守了大半夜。

    过后私下里,他倒是避着齐瞻月传曾时问了一次情况。

    曾时回禀,说是女人家不少都有这痛经的隐疾,是常见的,也不好根治,但赵靖自己想得多,总担忧是不是因侍寝才这样,吞吞吐吐半天,才张嘴问出了疑惑。

    本来这种事情,曾时一外男老头是不便说的,可医者仁心,需比患者更不讳疾忌言,倒是坦然相告。

    “据微臣所知,婧嫔娘娘的痛疾应是从初葵便有了,再则民间也有偏方传言,说是女子嫁娶经人事后,那疼痛反而会减缓,想必只要皇上临幸时,不过于粗鲁以致内脏器官破裂出血,侍寝一事是不相干的。”

    曾时是在给皇帝答话,那必然直白不欺瞒,赵靖听完眉心抽了抽,不由腹诲,他那处又不是刀枪斧戟,再是不节制,怎会伤人至内脏出血?

    一边对曾时的答话很有意见,一边也放下了心。

    只是从此,他对齐瞻月这身子上的不痛快就上心了,哪怕那几日她不能侍寝,又百般推脱请他走,总是要陪着的,齐瞻月疼得睡不着,他便也靠着不眠,守到深夜。

    齐瞻月惶恐不安,可也感沐他的关心,后面也不再劝他去别处休息,甚至某两刻被那小腹的绞痛逼很了,她控制不住,还捏住赵靖的手掌。

    哪怕她被那疼痛夺去了神思,却也感觉到那宽厚的手掌,轻轻包裹住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