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经过漫长的等待
回到旅馆的降谷零几乎一晚上没睡，虽然理智告诉他要保留精力对付组织接下来的食堂，但世界上真的有妖怪这件事还是对他太有冲击力，等到后半夜了，他都睡不着。 无奈之下，他决定起床处理组织的事物。 因为失去一个研究所，组织最近发大疯，连带他们的任务也多了不少。 键盘敲着敲着，降谷零感觉有点渴，于是起身给自己倒了一边水，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还没喝到hiro给他拿的橙汁、可乐或者鲜牛奶！ 降谷零盯了一会杯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将玻璃杯放到矮桌上，顺便把电脑合上。 他、要、睡、觉！ 报告就留给hiro写吧！ 哼！ ＊ 眼睛一闭一睁，天亮了。 诸伏景光睁眼的时候还有一点迷糊，等打了一个哈欠，他的蓝眼睛就变得清明了。 他坐起来，一边摇醒旁边整个人都贴上来的冬川遥，一边在心里感慨，哪怕待在zero身边他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也幸好猫妖身上一直都是凉凉的，不然就这个黏糊劲，他昨晚肯定会把他踢下床…… 被晃醒的冬川遥刚要伸懒腰，就听到诸伏景光说：“起床了，haru，我们要走了。” 他一个激灵，迅速清醒。 这就要走了？ 哦……也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不能在这里留旧，尤其最近还有变动…… 但知道归知道，看着蓝眼青年起床利落地收拾好自己，还顺便铺了床，裸着身体被赶下床的冬川遥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难受。 而各方面恢复得都相当好的诸伏景光只觉得哪哪都舒服，认真把卧室里的痕迹处理完，他拎着冬川遥的领子，把他带去洗漱。 卫生间的牙膏只有一种草莓味的牙膏，牙刷也只有一个装在透明盒子的新牙刷，他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冬川遥用过的牙刷，干脆自己先刷。只是等他牙膏都挤完了，也没见冬川遥有什么动作，他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你不刷牙？” “小光，你拿的是我的牙刷……” 牙刷已经在嘴里的诸伏景光：“……那等我刷完。” 可恶！一个牙刷而已，有必要恢复成全新的样子吗？ 其实，冬川遥只是在固定时候回溯一次，因为他懒得去买新的，不过这次，他拿着某人用过的牙刷，开开心心去刷牙了，让刚想说他要不要先回溯一次再用的诸伏景光闭上了自己的嘴。 ……亲都亲这么多次，用一根牙刷也没什么。 ……嗯，没什么。 早上的时间向来过得很快，冬川遥有心磨蹭一会，又怕耽误小光的正事，只能全称别扭跟着他，看着他检查了一遍客厅，在钟前面停留了几秒，又跑到厨房，用不多的材料准备了几个三明治，最后找了个两个袋子分别装三明治和刚才冰箱拿出来的牛奶和橙汁。 “……三明治可以分我一个吗？”冬川遥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说。 忙得差不多的诸伏景光转身看他，发现他还是裸着身体，“你的衣服呢？” 冬川遥以为这是条件，老实地回道：“变没了，要变回来吗？” “嗯……不用。”诸伏景光想了想，他好像确实没注意过冬川遥有没有脱衣服，“你直接变成猫吧。” 冬川遥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等一块黑巧大列巴出现在地上，诸伏景光一手抱起他，另一只手提着吃的，脸上愉快地像是要春游一样，推开了别墅的门，然后走出去，转身，关门，将门反锁。 冬川遥：“诶？” ＊ 降谷零：“诶？” 看着用脚拉开门的幼驯染，他放下喝了一半的味增汤，赶紧起身接过……接过诸伏景光手里的两个塑料袋。 看到黑手在眼前一晃而过的冬川遥：emmm 他身体一扭，自己从诸伏景光手上跳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然后装作普通猫猫那样去舔后背乱糟糟的毛。 降谷零刚准备问诸伏景光“这是怎么回事？”，“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子吗？”就听到走廊“噔噔噔”的脚步声。 他闭上了嘴。 果然下一秒，没被关上的日式拉门前就出现了少女的身影。 她背着手，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地上的黑猫看，只是顾忌里面是客人，没有立刻冲上去。 一股猫零食的鲜香味道传来，冬川遥一时间连舔毛都忘记了。 诸伏景光保持微笑，在降谷零的座位对面坐下来，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份没动过的、冒着热气的日式早饭。 在开动前，他朝少女招手示意：“别喂多了，他还没有吃早饭呢。” 门口来回细碎的脚步停下来了，少女像收到什么旨意一样，不好意思将背后的猫零食拿到前面来，晃了晃，小声说：“好的，先生。大黑，大黑——” 冬川遥走了出去，顺便贴心地将少女……还有门口的老奶奶一起带到离房间较远的地方。 不大民宿里只剩下两个人。 降谷零伸头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后将门拉上，坐回属于他的位置上。 诸伏景光淡定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表面滴水的橙汁，然后递给降谷零一瓶，“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zero。” 降谷零望着眼前的橙汁，深吸一口气，接过将它放到桌子上。 “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有一些是不能和我说的吧。” “zero……” “我懂，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这种事……我只有一个问题。” 降谷零再次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他自认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然而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诸伏景光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眼神有点躲闪，似乎欲言又止。 啊？ 降谷零悚然，迅速俯身向前，直接动手，想扒诸伏景光的衣服。 被扒衣服的蓝眼青年无奈抓住降谷零的手，不过他只做做样子阻挡，并未真的动手，要怪就怪他刚刚没有控制好表情，zero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不让他检查检查，谁知道幼驯染的脑瓜子会想出什么奇怪的玩意。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半裸露的身体，沉吟片刻，突然开口：“他是不是伤害了你，又把你治好了？” “呃……”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想骗你，zero，但我敢保证，昨天晚上和你想象中的一定不一样。”至于之前的，就没必要说了。 金发青年攥紧手中衣角，“……我们不一定需要他的力量，不是吗？” “zero，haru和组织有关系。” 诸伏景光轻轻将衣角抽出来，直视幼驯染震惊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喜欢他。” …… 吃了个半饱的冬川遥踏着小碎步回到房间，但屋内的气氛却没有他刚离开时的和谐。 望着食不知味地啃着三明治的金发青年和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哦”的蓝眼青年，冬川遥的猫步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疑…… ……发生什么了？ 当然，最懵的可不是他，而是某只来蹭空调却发现早已猫去楼空的红眼乌鸦。 乌鸦：“啐！傻猫！” ＊ 在把人囚禁和放走之间，选择了跟着离开。 冬川遥除了有一咪咪对别墅的不舍，剩下的满满都是对接下来的生活的期待。 可惜的是他被带到东京后不仅每天被投喂好吃的，还可以天天在安全屋吹空调看电视，晚上还能给人当抱枕的美好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月，因为……苏格兰的长期搭档并不是波本，而是莱伊。 “……所以，我们要搬走了？”冬川遥挎着一张小猫脸，“然后有个组织的人要和我们一起住？” 诸伏景光捏了捏黑猫的爪子，表情沉重地点点头，“haru以后要注意，最好别在屋里说话。”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要换搭档，不能改后继续保持吗？” 更改搭档的缘由，其实和研究所被剿有关。 组织并不是上下铁板一块，尤其是在boss已经不再年轻的情况下，高层基本都人心浮动，各有各的心思，就比如朗姆。 boss有心敲打，而琴酒和朗姆正好相看生厌，连带着他们麾下的代号成员也一样，在知道组织里有叛徒后，boss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包庇对方，所以安排他们成为一组互相监督，期望他们可以互相揭发。 只是没人想到苏格兰和波本都是卧底，甚至还是幼驯染，更不可能揭发彼此。 听完解释的冬川遥：“现在卧底找到了？”不对啊，卧底不就是他们吗？ 诸伏景光轻轻叹口气，“是别的卧底，自杀前将这件事认下来了。” 冬川遥沉默了。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诸伏景光想。 他有心想再说两句，可冬川遥突然跳到他身上，还变成了人一把将他抱住，属于人类的修长手指穿过青年的黑色发丝，扣住他的脑袋，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动弹不得的诸伏景光：“haru？” “小光……” 冬川遥用诸伏景光听不懂的语气说： “你也会自杀吗？” …… 冬川遥没得到回答，但他没有追问下去，也没有强迫诸伏景光一定要给他一个回答。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但在他还活着的这半年里，谁也别想伤害小光！ ……但是……但是…… 冬川遥看着猫碗里一粒一粒的猫粮，金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 这饭他可以不吃吗？ 他只想吃小光做的猫饭！ 十月初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蹲点的第三天，一枪解决掉任务目标，诸伏景光终于可以松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要等到安全撤离这里才能松。 他敲了敲耳麦，“任务完成。” 这次轮到莱伊做副狙击手，不出所料的，没有他出场的机会。 “要去喝一杯吗，苏格兰？”莱伊早已透过瞄准镜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在收到苏格兰的完成命令前，他就已经收拾好乐器包，慢悠悠地朝楼下走去，甚至还有闲心向对方发出邀约。 但耳麦里许久没有传来声音，莱伊诧异地敲了敲耳麦。 苏格兰的脾气变了？ 可他应该也没说什么惹着对方的话吧？ 大概过去十几分钟，莱伊才听到耳麦里的声音，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组织名下的一间小酒吧里落座，连酒都点好了， “不去了，我要回去做饭，再不给他做好吃的，他就要闹脾气了。” 莱伊嘴角抽了抽。 苏格兰哪哪都好，就是不知道为啥对那只猫那么看重，不过他尊重对方的爱好，毕竟和一只不拆家的猫住在一起就跟家里没有猫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它还不给摸！ “好吧。”他故作遗憾地说，“结束任务后喝一杯可是再好不过的消遣，可惜你体会不到。” 耳麦传来男人温和的笑声，他说：“最近审查又变严了，可别被举报失职，莱伊。” “我们这种……人被说成失职也太可笑了吧，而且我身边最近的人可只有你啊，苏格兰。” “……或者你该去和宫野小姐多见见面了。” 耳麦这边正在挑蔬菜的诸伏景光表示有被恶心到，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今晚还回安全屋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脸上不怎么高兴，但语气依旧保持平和，说：“知道了。”然后摘下耳麦，当成没电的普通蓝牙耳机那样装进耳机盒里。 回到安全屋，诸伏景光看着碗里没动的猫粮，面不改色地将它们全部倒进保鲜袋里——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给莱伊看，但上好的猫粮浪费可惜了，等有时间他就拿去给流浪猫吃。 “咪～咪～咪～”大黑猫在他的脚边绕来绕去。 “那个人还有三四个小时才回来。” 猫叫声停了，黑色倒影拉长拉宽，将蹲着的青年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小！光！”冬川遥抱住蓝眼青年，疯狂用头蹭对方的脖子，“好想你啊！” “想想想，我也想！先松开，好痒！”诸伏景光对他的热情有点招呼不住，连忙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唉～ 一边拍，他一边又在犯愁的想，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让haru把那两管血喝掉啊，一直放在他身上也不安全…… “对了，小光。”冬川遥停止蹭蹭的动作，改用闻，“我的发情期好像要到了。” 诸伏景光：“……好的，我知道了。”知道了也没用，他还不想等莱伊回来一看，发现他被一只巨大的猫猫怪给骑了……他还想活在社会上，并不想社死，谢谢：） “起来，给你做饭吃。”他说。 “好耶！”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向厨房走去。 猫妖的发情期似乎不可控，这段时间里诸伏景光一直忍耐自己的欲望，希望能延缓日期。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生一件诸伏景光没想到的事情，让他们（指haru和他）有了一段独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