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恰（3）
娜恰从医疗室醒来后就被送到了审查室，局长早已坐在那里，穿着夜莺给他披的风衣，翻看她的资料。 娜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头偏向一边没有看着局长，眼睛空洞无神。 局长整理好资料，抬头确认娜恰的状态，开始了自己执意尽快进行的审查。 在局长抬头的时候，娜恰也收回视线看向局长，语气漫不经心。 “你们管理局，就是这样对待刚刚苏醒的人？” “抱歉，让你刚醒来就让你来审查室是辛苦你，可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 局长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与她沟通，希望她能配合审查。 娜恰嘲讽地哼笑，看着局长拿出的一份份关于她的文件，无所谓地扯起嘴角。 ……………… “我想给他们快乐！！” 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癫狂，她突然止住因为吼叫而微微粗喘的呼吸，看着局长的神情有了变化，让局长想起了梦露的甜腻。 她青绿色的蛇瞳因为兴奋随呼吸规律收缩着。 他试图让娜恰冷静，但是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娜恰，你……” 蛊惑的尾音把娜恰没说完的话传达给了局长，局长看着娜恰因为兴奋缩起的蛇瞳，感觉自己被她的视线锁住，呼吸有些停滞，感到窒息。 局长压下枷锁传达的不安的感觉，娜恰的样子跟在新城时不一样，烦躁又疯狂。 “娜恰，你的状态不对劲，妙梦瓶现在在哪里？” 娜恰没有回答。 “娜恰，沉溺在美梦里并不能解决痛苦。”局长起身走到娜恰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右手准备随时发动枷锁让她冷静。 娜恰的瞳孔收缩，像蛇预备咬住猎物那样盯着局长。“你没有体会过梦境，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局长，你猜，我为什么要回来……” 局长背脊发寒，耳边传来蛇的嘶声，能感觉它的身体在自己的背部游走，敏感的腰部被被蛇尾反复不轻不重的扫过，局长的呼吸变得不稳。 娜恰手肘搭着审讯椅的扶手，撑着脸看着局长。 局长隐瞒下梦露对自己的副作用，压抑蛇身与皮肤冷热接触的颤抖，“娜恰，梦露对我没用。” “我知道，我是为了兑现和你的承诺，最后的时间里我要给你快乐，所以，我想请你观看一场盛大的……马戏。” 她微微倾身，仰起头，蛊惑的声音与耳边蛇的嘶鸣声重合。 “局长，请给我你的手。” 局长依言抬起了手，娜恰牵起局长的指尖轻轻握住，嘴唇贴着指关节，呼出没有温度的空气，“好乖啊，局长，好乖啊……” 局长脸上始终是那副清冷又略带纵容的神情，浅浅笑了一下，“那就……交给你了。” 娜恰脸颊泛出不健康的红晕，神情激动。 “好～好的呀～亲爱的局长，亲爱的观众……让我们一起，去欣赏令人快乐的，最盛大的马戏吧！” 她的嘴唇沿着关节下滑，用嘴顶起指尖轻吻。 “嘶！” 局长感觉到指尖的刺痛，一滴血珠渗了出来，冷白的皮肤上点缀了血红，异常的刺眼。 “真是抱歉，局长……”娜恰攥紧局长的双手，舔掉血珠，唇贴着指尖，似永远亲吻，眼睛上抬，视线一直在锁住局长。 局长眼前变得模糊，能感觉到有什么从从指尖蔓延到神经，意识开始昏沉，陷入黑暗…… 局长能感知到自己还在原地，可在这时残留在身体里的梦露已经随着血液的循环渗透了全身，愈发不能忽视。 可能是被娜恰的举动刺激到了，残留的梦露在局长的身体里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在局长露出疲态时啃咬他的神经，把他拽入欲望的深渊…… ……………… 局长从黑暗中醒来，仍能感觉到娜恰召唤出来的蛇游走在自己的脖颈和上身，被玛芙的肢体缠住的阴影笼罩上来，却无法动作。只能看着面前的剧场，娜恰为他带来的专属演出。 被娜恰带着看她从辛迪加到新城，变成禁闭者，被人利用赚钱，与她共感…… 心脏被牢牢抓紧的感觉很不好受，娜恰变成禁闭者的过程局长也经历了一遍，到后来在花园驱使蛇的兴奋，心脏几乎涨裂。 ……………… 压下了强烈想要干呕的欲望，局长继续看着娜恰在那恶心的宴会上翻阅关于她的宣传和描述。 “到哪里，到哪里才能……找到怪物的快乐呢……”独立在宴会中的少女偏执又可怜。 直到她看到了……无尽的…嘉年华…… 剧场上的娜恰跳下来，拉起局长靠在扶手上无法动弹的双手，邀请一般亲了局长的手指。“我们一起去吧……去寻找最极致的快乐！” 在娜恰的蛊惑下，头几乎就要点下来，枷锁的刺痛把局长唤醒了。 “娜恰！那里没有你要的快乐！”局长竭力想要阻止娜恰去，他已经忘了，这是不可改变的过去。 娜恰的情绪和她的危险上升的狂厄值通过枷锁穿到了局长身上，几乎要让局长失去意识。 只能迷蒙着双眼，看到娜恰站在自己身前模糊的影子，依旧重复着诱导的话语，“我们一起去，去寻找最极致的快乐……” 枷锁的红痕不停地在右手闪烁，警示危险。 娜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执拗地要让局长感受到快乐。 ……………… 舞台上的剧场还在继续，局长看着娜恰被无尽的嘉年华拒绝，遇上了玛芙，看到她把玛芙的心脏变成了妙梦瓶，以及喝下梦露的第一个人，那个人的梦境变成了装饰娜恰空白梦境里的画。 剧场上的娜恰与身边的娜恰几乎合为一体。 “让我带给你快乐吧……” “喝下去，你会获得永远的快乐与美梦。” 甜腻的味道刺激着局长的神经。 局长微垂着头，似乎无法承受枷锁与禁闭者连接传来的强烈共感。 娜恰越靠越近…… “剧场该结束了，娜恰。” 局长释放枷锁，四周变回了审查室。 而娜恰，正握着局长的双手，让他抱着妙梦瓶，想灌进他的嘴里。 娜恰神情变得呆呆的，“你……醒过来了？” “明明就差一点，你就能体会我的‘快乐’了……” 局长没有挣开娜恰握着自己的手，手用力回收，带着她靠近自己。 局长和娜恰隔着那瓶梦露对视，“娜恰，这是最后一瓶梦露吗？” 娜恰没有回答。 “妙梦瓶还能使用，对吗？” “哈哈……是啊，是啊……因为我还需要快乐，我也要让你快乐！” 娜恰的笑着，眼里却充斥着泪水，让局长之前醒来时想起滴在脸上尝到的泪。 “可是玛芙已经死了，这瓶梦露你是自己做出来的吗？” 局长说的隐晦，但两人都明白这指的是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越来越虚弱，你的精神也在被蚕食……玛芙的心脏产生梦露，你……” “你在被妙梦瓶控制吗？让我帮你，好吗，娜恰。” 娜恰流着泪，像是个无措的孩子，“不入梦境…不追求快乐……是找不到它的……你，真的能……” 局长有一种预感，娜恰的梦露，不会像玛芙产出的梦露那样，被自己轻易压制，更何况是一整瓶，可以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局长无可奈何的微笑，仿若接受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既然如此，那你特意为我造出的梦露，也不能浪费。” 局长抽出自己的手，让娜恰拿着梦露，托着她的手，喝下了整瓶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