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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开嗓子喊吧。绝对不能因为对方的不配合坏了王爷的大事!于是,沈瑄带领的燕山后卫同杨铎假扮的晋军一边吆喝着打仗,还要一边比嗓门。南军探子擦了把汗,“看情形,是燕王和晋王起了内讧?”跟他们身后的燕军也擦了把汗,总算是看明白了,当真是不容易啊!南军的探子自认得到了重要情报,必须尽快返回德州报告。一小队燕军紧随其后,一路护送,确保他们不会迷路,也不会被在雪原中溜达的狼群叼走。直到这几名探子安全进入山东,尾随护送的燕军队才松了口气,若非上官有令,打死他们也不做这么麻烦的事!简直比和鞑子互砍还要命。德州的李景隆得到情报,果然坐不住了。“上天助我!”燕王和晋王起了龃龉,简直不能刚好!出兵,必须出兵!打不过燕军也没关系,只要到大同附近走一趟,他再给朝廷上一封奏疏,表明心迹,皇帝必定还会重用于他!李景隆很是激动,当即升帐,召来军队将领商议出兵一事。众将议论纷纷,都督瞿能最先对此事表示怀疑,燕王和晋王不是一直在眉来眼去,晋王明摆着支持燕王造反,怎么会突然翻脸?“此事必有蹊跷,还请主帅三思!”李景隆根本听不进去,就算事有蹊跷又如何?他派兵的意图又不是真刀真枪的打仗,不过是给朝廷摆个样子,保住他的帅印和官位。但这话不能当面说,连心腹都不能透露。“瞿都督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李景隆大义凛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效命朝廷,讨逆以来未尽寸功,得此良机,怎可放过!岂可怯战!”瞿能被气得直瞪眼。未尽寸功?这都是因为谁?如果不是李九江贪功,他早就攻破了北平城!瞿能还想出言,却被站在一旁的盛庸拉了一下。盛庸摇摇头,主帅主意已定,再争执也没用。李景隆下令指挥滕聚领兵一万向大同进攻。领命之后,滕聚嘴里发苦,他多少能猜到李景隆的打算。不论燕王和晋王翻脸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一万人都是实打实的炮灰。回来可以,不回来也罢,在李景隆呈送朝廷的奏疏上,不过是“破陈冲出”和“为国尽忠”的区别。要是李景隆再无耻一点,把作战不利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用他的脑袋说不定还能换到朝廷的嘉奖。离开大帐,滕聚没同任何人说话,呼啸的北风之中,背影都透着一股悲凉。自己怕是要成为另一个陈晖。陈都督还能活着投奔燕王,自己的前路又在哪里?第六十九章...建文二年正月,本该是合家团聚共庆新年的时节,北平的燕军和德州的南军却吹响了号角,磨亮兵甲,集结兵卒,整军出发。德州城内,指挥滕聚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俯视麾下一万儿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酸,不甘,愤怒,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叹。有志报国,荡平燕逆,却碰上李景隆这样的主帅,只能算自己倒霉。此行九死一生,有命归来也未必能得个好下场。身死不足惜,若再被污蔑,背负一身骂名,成为他人晋身的踏脚石,才是真正的六月飞雪死不瞑目。“指挥,时辰到了。”跟随滕聚多年的一名千户按刀上前,面上不显,心中同样不忿。李景隆真不是个东西!除了世袭的爵位和祖先留下的威名,根本没有统帅大军的能力!派一万步卒进军大同,简直不知所谓!燕王晋王,哪个是好惹的?就算两位藩王正在内讧,收拾一万人也不过是砍瓜切菜。攻城?更不可能。大同是边防重地,一万人攻城,怕是连城门都没摸到就得被弓箭射成筛子。无论私下里如何,晋王明面上还是朝廷的藩王,全副武装到他的地盘上去溜达,不是给对方借口和燕王一起造反?就算只有一万人,那也是军队!朝廷都派军队来了,不能坐家里等死吧?他可不是湘王那个书呆子!郝千户万分不理解,李景隆到底是站在皇帝这边还是已经暗中投靠了燕王,如此白痴的命令,他到底是怎么下达的?“全军出发!”滕聚原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反正都是一样的下场,何必扰乱军心?孟清江和高福等人都在前进的队伍之中,一身南军的袢袄,手持长枪,配着腰刀,并不起眼。李景隆给滕聚的一万人,主要是由北平退下来的败军拼凑而成。短时间内,能达到令行禁止,并形成一定的战斗力,足见滕聚用兵和指挥能力不一般。只可惜,再好的人才在李景隆麾下也伸展不开手脚。想要发挥本领?等下辈子吧。抗议?谁管你。一句违反军令,立刻脑袋落地,到阎王殿说理去吧。北风呼啸中,滕聚的队伍出发了。雪花飘落,一万南军踏上了前往大同的不归路。是死是活,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中军大帐中,李景隆铺开纸,亲自磨墨,多日的愁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放松的笑容。奏疏该怎么写,他已经有了腹稿。今日队伍出发,明日,这份奏疏就可以送出了。接下来,只等大同方向的“战况”传回。都死了,就是尽忠报国,朝廷必定下令封赏。若能活着回来,是英勇拼杀冲出重围还是怯战脱逃,只看滕聚是否识相了。想到此处,李景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放下墨条,擦了擦手。如果不是顾忌军中情绪,这次领兵的不会是滕聚,该是瞿能。北平之战后,瞿能一直对李景隆诸多不满。以瞿能的官位和军中资历,李景隆不能轻易处置他,只能暗地里咬牙。忍的时间越长,恨意越深。李景隆发誓,一旦有了机会,必要让瞿能永世不得翻身。一万南军进入晋王辖地,滕聚变得愈发谨慎。无论李景隆怎么想,他都要尽到一名将领的责任。滕聚不想死,随着军队距离大同越来越近,这种念头愈发猛烈。他又一次想起了陈晖,只要有一线生路,没人会心甘情愿做炮灰。风越来越冷,似要将一切冻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