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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角度,膝盖传来了如同被热针深扎般的刺痛,她忍不住惨叫出来。“季姑娘忍着点,这老虎凳上本来是有钉子的,沈纶昨天夜里来全给拔了,现在其实已经很好了,有一点你要记住,一会儿不能搭任何人的话,除了我跟沈纶。”李安过看道季碧菡满脸涨得通红,心有不忍,又走过来松了松绳子。“李安过你是小娘子么?磨磨蹭蹭什么呢!”镇抚使肖鸿万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嘴上不依不挠,忽然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老肖,赶紧开始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圣上要的是结果。”是一个头发雪白,身穿大红衣袍的年轻太监,身边跟着一个红发宦官,光线昏暗,白红相映,显得格外诡异瘆人,肖鸿万回头一望,堆起了笑脸:“哟,厂公,您来了啊?”“赶紧开始吧。”东厂提督上了楼,红发宦官对镇抚使说:“今日十五,厂公斋戒不愿意见血。”“谢路公公告知。”镇抚使纵步陪着东厂提督上楼而去。“小主子被圣上叫到太极殿了,恐怕得耽搁一会。”那名红发宦官来到了李安过的身边,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走到了一旁。“完了完了完了…”李安过登时手忙脚乱。季碧菡只觉得此刻还不如一刀给自己一个痛快,若心知必死还坦然,这般又留有希冀,眼前又尽是黑暗的感觉最为折磨人了。“刑讯开始。”红发宦官朗声道。“季姑娘…我走程序了啊…你忍着点…最好配合点,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的话就别说…”李安过结结巴巴地接过了下属递过来的刑具。季碧菡惶然地点了点头。“季碧菡,本官问你,十七天前的夜晚,也就是九龙杯丢失的当晚,你在哪里?”“我在家。”季碧菡回答。“可有人能证明?”“尚书府上下均可证明。”“外人呢?”“没有外人能证明。”镇抚使的声音在楼上传来:“没有外人能证明那便是不在家,李安过,撬开她的嘴巴!”“你讲不讲道理啊,你家有外人么?”季碧菡忍不住喊道,李安过想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可为时已晚,楼上的镇抚使冷笑一声:“还敢嘴硬,先鞭刑三十!”“三十,人都给打烂…呜呜呜…”“季大小姐,季祖宗,别说话,求你了!”季碧菡这次还想再说,李安过成功地止住了她的话头。“赶紧动刑!打得响一些,我这看不清楚,但我要听得真切!”镇抚使冷冷道。李安过颤颤巍巍地握着长/鞭,那根长/鞭是精铁所致,垂落在地哗哗作响,看得季碧菡触目惊心,她从小就金枝玉叶,这样子的长/鞭别说三十鞭了,就连十鞭她估计都受不了。这时沈纶满头大汗,跑回了刑讯厅。第14章第十四章“沈纶…”季碧菡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喂,怎么样了!”李安过压低声音问,沈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焦虑,他摇头:“找不到人!”“你来行刑吧,我实在下不去手。”李安过一闭眼,将长/鞭往沈纶的手里一塞,沈纶一愣:“怎么了…”“你问她,刚顶撞了肖大人,这还没开始审呢,先被判了三十鞭,还好我后来及时让她住嘴,否则的话…”沈纶转了过来,颇为无奈地看了季碧菡一眼。“我不知道,我…”“行吧,我来行刑。”沈纶举起了鞭子。季碧菡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沈纶,你说过的…沈纶…你…”“我是说过,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想到你这头猪这么没脑子。”“沈纶…你这个骗子!”“你俩到底行不行,不行换人了!”镇抚使再次斥责。沈纶高举着鞭子,他的手也抖如筛糠,最后,他又将长/鞭塞回到了李安过的怀里:“还是你来吧,我更下不了手。”“早跟你说了不要掺和这事儿,你也是,非跟人家允诺什么,弄得现在咱们里外不是人。”李安过苦着脸,随意地挥鞭扫向季碧菡。“啊!”季碧菡禁不住失声痛呼,长/鞭划过的皮rou仿佛被切割开了一般疼痛,她浑身抽搐,脑海里一片空白。李安过的这一下并未出力,季碧菡无法想象,被全力一击该是何等的痛楚。楼上咆哮依旧:“你们还是男的么?没吃饱饭么?再打响一点!让我和厂公都听见!”李安过紧闭着眼,长/鞭再次扫向了季碧菡。“疼…”季碧菡哭了出来。“听不清再用力!”李安过咬了咬牙,狠着一股劲再次扬起长鞭,这时候沈纶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干嘛!”李安过睁开了眼。“再打就要死人了!”沈纶来到了季碧菡的面前,背对着李安过。“打我!”沈纶低声道。“你有没有搞错!”“反正他又看不见,他不是要大声的么,打我!”季碧菡瞪大了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沈纶,沈纶冲她笑了笑:“对不起。”“你…”“你只管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沈纶别过了头去。“刷!”“啪!”沈纶的身子狠狠地抽了抽,季碧菡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颤了颤,她惊呆了。“叫啊!”沈纶从牙缝里对季碧菡挤出两个字。季碧菡回过神来,放声大叫。“刷!”“刷!”“刷刷刷…”沈纶牙关紧咬,始终闷着一言不发,豆大的汗滴如雨般滴落在季碧菡的衣衫上,李安过也是卯足了劲在真抽打,季碧菡配合着沈纶,一声又一声地高声尖叫着,可叫着叫着,她禁不住再次泪眼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堵,很难受。“沈纶,换我来挨打吧,我可以扛得住的。”季碧菡如鲠在喉,可沈纶没有说话,事实上此时他也说不出话来,他只要一松懈,就会无法克制地喊出来。李安过喘着粗气,他挥鞭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季碧菡“受”罢了三十鞭。沈纶恍恍惚惚,扑到了季碧菡的身上,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沈纶,沈纶!”季碧菡心慌道。“我没事…”沈纶软绵绵地滑倒在地,登时不省人事。楼上问:“打完了?”“鞭刑罢。”监刑的红发宦官看到沈纶的这般行径,也是大为震惊。“好,继续审讯,先给犯人上夹指板!”镇抚使又下令。季碧菡简直魂飞魄散,夹指板的恐怖她自幼耳熟能详,她泪目看向了自己十根手指,这种刑罚的创伤一辈子也难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