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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伤口都在缓慢恢复,只是浑身的血,看上去十分可怖。他从地上把虾饺捡起来,放在自己手里。那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毫无知觉,软绵绵地躺在他手里。“那是个空壳。”叶寒解释道,“灵魂已经进入缚灵师的身体了。”詹羽抬头看看方易,又看看手里的小人,举起虾饺对方易说:“把他放回来。”“……我不懂。”方易犹豫道。实际上他是做不到。这部分灵魂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和身体融合在一起了,他根本不可能剥离。看着詹羽的眼神,他想了一会又补充道:“放不回去了。”方易现在的心情有点奇妙。他觉得詹羽很渣,非常渣。以前觉得他没有正常人的感情,现在更是觉得他根本没有符合常理的情绪。在回忆中看到他以在方易面前伤害自己、或者强迫方易伤害他的方式令方易崩溃,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太让人心寒。詹羽根本不懂正确表达感情。他虚弱的时候可能才是最真诚的时刻,会拉着方易的手说“我只有你”的詹羽看上去至少还有点人样。“别想了。”方易说,“他回不来了。你害死了他,他永远也回不来了。”詹羽脸色苍白,似是因为失血过多,又似因为别的原因。他抓着白虎的毛勉强站起来,把虾饺的身体放在白虎背上:“给你。”白虎差点就哭了。给这个有什么用,他要的不是这个壳子啊。“我死了那么多次,够让他安心了吗?”詹羽问方易,“我对不起他,我错了。可惜也没有机会说了。”“他喜欢你。”方易说,“甚至可以说他很爱你。你还真下得了手啊詹羽。”说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心脏像被人重重捏了几下,又闷又痛。方易心里一惊,转头看叶寒。叶寒满脸莫名其妙。糟了。方易顿时有点慌。那部分灵魂不会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了吧?☆、第77章老鬼(8)白虎化为猫形,和叶寒方易一起将詹羽带了出去。詹羽浑身是血,叶寒十分粗暴地剥了他的所有衣服,给他披了件大衣,下面套了条裤子了事。詹羽十分虚弱地反抗:“不穿这个。”叶寒置若罔闻:“那就别穿了。”詹羽:“你……你至少给我找条内裤行不行?这裤子质量不好,擦得蛋疼。”叶寒:“鸟疼么?”詹羽:“……疼啊,尼玛。”叶寒垂眼看了看:“疼就对了。说明你那里还有机能,没废。”詹羽:“……”他确实太过虚弱,没力气跟明显越来越看他不顺眼的叶天师争执,而且现在自己还要靠别人拖着,于是不说话了。方易找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詹羽脸色白得可怕,面上、脖子和手臂上都是血,吓坏了,连声说不载不载。方易解释说是被人打的,现在赶着去医院。“他身上没伤口,你看。”方易粗鲁地拽过詹羽的手臂给他看,“可威猛了,都是别人的血。”詹羽被他扯得胳膊肘磕在车窗上,又是一种别的痛。“威猛有什么用?”司机最后还是让他们上来了,还从后视镜里瞅了詹羽两眼,“看你虚成这个样子,又那么多血,家里人不担心坏了。”詹羽闭目养神,没理他。方易坐在前排,说:“他家里没人了。”司机大佬顿时生出怜悯之心,连声道可怜。到了德盛街的小区里,司机还在跟他们推荐传说中国专治黑道人跌打损伤的神秘骨科医生,被方易婉言拒绝了。詹羽下车之后靠着灯柱喘气。他抬头时看到司机又用一种很同情的眼光看自己。他真有点觉得自己值得同情了。他们回的是方易的家。詹羽被勒令脱衣洗澡,洗完之后出来,听见叶寒和方易在厨房里说话,就自顾自地走进卧室,滚了上去。他趴在床上,又累又倦,浑身被压抑下去的痛感在伤口愈合之后依旧一点点地啃噬着他的感官。“虾饺……”他喊了一声,“陪我说说话。太痛了……”没人应他。詹羽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叹气。他想起那个小东西站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又如此有礼地喊自己“主人”。以往从来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同的动作、言语和眼神,现在全都带上了完全不一样的意义。虾饺听从他的命令去偷新死者的内脏,听从他的指示去接近方易和叶寒,从来不会拒绝。它喜欢靠在詹羽的手里,偶尔会很依恋地抱着他指头蹭来蹭去,或是亲吻。詹羽有时给他回应,伸指摸他的小脑袋。每每此时,虾饺会笑得特别开心灿烂。詹羽心里知道他是真的开心,但当时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开心。或者小鬼对自己的饲主都是这种态度,这是依赖,也是讨好。詹羽自己给自己找了可信的解释。自己毕竟是赋予他一个躯体的人,它感激和讨好自己,当然也是应该的。他趴了一会儿,艰难翻身,仰躺着,任白惨惨的天花板落在眼里。方易在这张床上勒死过他两次,或者三次。他记不清楚了。绳索陷进皮rou之中,他有一次甚至跟方易要求“用点力”。颈椎错位造成的窒息会很快令人死亡,詹羽还没尝试过,他让方易在自己身上试试。其实很多试验到了后来,就和让自己死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詹羽有时会好奇:人类到底能有多少种方式来突然面对死亡?结论是,非常非常多。方易动手了。他的眼泪落在詹羽脸上,又滑进他的眼睛里,又痛又辣。天花板也和今天一样是惨白的。詹羽窒息后很快停止了呼吸,等到空气又开始缓慢进入他胸腔里的时候,他的知觉回来了。那个时候方易跪跨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无声哭泣,边哭边亲吻着自己的脸颊。他甚至不敢碰詹羽的唇。詹羽当时就明白了。他睁眼漠然地看着方易,直到方易意识到他苏醒了,吓得直接从他身上滚下来。也就是在那一刻,詹羽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将方易永远捆在身边,不令他离开。“……谁批准你睡我的床?”叶寒站在门边,冷冰冰地说。詹羽眼珠一转,懒洋洋地看着他:“这张床我也躺过。比你还早。”叶寒大步走来,把他从床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