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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深夜才回来,晚归后他便会和温文慧分房睡,所以他能悄无声息进去。在凌晨三点,把林志闻杀了。他在脑内完成了一场完美谋杀,杀人于无形,自我于满足,却在真正实施时害怕了。踌躇站在门前,刀刃划开空气,全身都在泛凉,双腿无可救药的发软打颤,想要杀了林志闻,想要带温文慧离开,可这样的信念,却无法战胜他的胆怯脆弱。眼泪不可避免,硕大的泪珠落在地上,他呜咽着,抱着头,疼痛四蹿,为自己的懦弱而悲哀。他像是进入了一个被颠乱的空间里,恐惧和恨意,未来和现在,交织缠绕,最后在数下急促的呼吸中,小刀坠地,一声脆响,温崤念蓦地惊醒,膝盖坠地,慌忙地把那簇寒光捡起。两手握着短刃,抵在门板上,抬起手,拧开了把手。只是推开了门,温崤念便愣住了,昏暗的房间内,是暖到了极点,吸到的第一口气是nongnong的木炭气息。无法呼吸,身体在进入的刹那便变得迟缓,温崤念呆愣了数秒,目光却在扫过那地上的阴影时浑身寒战,是林岁稳。林岁稳躺在那里,在一片窒息的烟雾中,无声无息。是不敢置信的,思绪全部冻结,身体却已经行动,快速上前,拽起地上的林岁稳,把他拖了起来,半扶着艰难走至门口。在这间屋内呼吸极度困难,他化学不好,却也知道烧炭之后空气里的氧气减少,碳与氧不结合生出的一氧化碳会杀死他。拉开半掩着的门时,后背却传来一个冲力,温崤念的身体前倾,他紧紧抱住了林岁稳,回过头,在黑暗里辨别出了温文慧的脸。后背泛着寒意,温崤念绝望崩溃地看着她,“妈,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文慧身体发软,手却撑在门板上,温崤念听到她的声音,虚弱不堪一击,却像是刀尖,是能杀人的刀刃。“小念,mama对不起你,你别管这些,快点离开。”“不,我要带小稳走,你也要走,我们出去,让他一个人死。”温崤念腾出一只手去拉住温文慧,却被温文慧一把甩开,“把林岁稳留下,我不能让那个人的儿子活着。”“他是他,这和小稳有什么关系?”“不……他们一模一样,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我不能……不能……”温文慧意识已经混乱,她也许根本不能察觉到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长期的压制殴打,让她的人格都已经崩溃,爆发之后就是一场巨大风暴,她站在风暴中央,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想着林家的人都要死,她自己也不能活。温崤念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林岁稳,就像林岁稳不会允许一样。温崤念在吸入了一些一氧化碳后,身体已经有些发软,他把温文慧推开,却又被拉住,温崤念克制不住一声大吼,“妈,你要让我死吗?”“你在说什么?”“我爱他,我喜欢他,求求你了,放开我,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在生死之间,在那个刹那,被迷雾笼罩的情愫似乎一下子变得鲜明,他在温文慧震惊的目光下,轻轻松松推开了她,温崤念拉开门,把林岁稳拽了出去。大门掀开的刹那,房间内涌入空气,温文慧跪在了地上,呆滞地看着温崤念把昏迷的林岁稳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是她从来不曾发现过的情感交流肢体碰撞,是她忽略的一切,她根本不配做这个母亲。被压制不懂反抗,在暴力里瑟瑟发抖,在警察前撒尽谎言,让儿子失望,让他深陷囹圄。温文慧痛哭着,她伸手要去把门重新关上,却听温崤念一声惊呼,喉咙被紧紧钳制,昏迷的林志闻竟然醒了。温崤念嘶哑的喊了一声,松开了林岁稳,他站起来。在温文慧惊惶含着泪意的目光里,在林志闻错愕惊骇的视线中,在即将亮起的日光下,坠入了那片昏暗灰黑的海洋,关上了门,便是关上了一切。在林岁稳的记忆里,高三的寒假,是家里变故动荡的开始。温文慧烧炭自杀成了植物人,他自己侥幸活了下来,而林志闻和温崤念则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他。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当他从医院里出来,当他回到家里,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这一切,去喊温崤念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心里很茫然,耳朵明明是做了手术,恢复了听力,可却似乎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听不到任何他想要听到的声音,或者说,是再也听不到温崤念的声音了。结束☆、求佛第一章习惯这东西有多可怕?林岁稳后来长大了些,能够在不依靠心理医生的疏导下掌控自己的情绪后,逐渐明白,有些人是真的离开了。可就算是离开,他在自己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失。偶尔看到的新闻报道里,惊鸿一瞥过的某个明星,就会想起温崤念曾说想去看他的演唱会。开车经过广场,红灯下的停顿中,露天环境里播放的音乐,哄哄闹闹见,听到了温崤念曾单曲循环的一首歌。吃饭时夹到的绿叶菜,打开螃蟹后的蟹壳,糖醋小排中的微甜还有带着气泡的果汁汽水,都像是打来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只要看到嗅见尝到,他就无法避免的去想起温崤念。林岁稳的第一个生日是温崤念想起的,让温文慧买了蛋糕给他过,后来每年的生日,都是温崤念张罗,他很喜欢这类不用学习的活动,给林岁稳买蛋糕,给他戴上寿星的小皇冠,看他吹灭蜡烛,后又忍不住问问他,许了什么愿望。年年如此,可自温崤念离世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蛋糕了,蜡烛皇冠成了可以丢弃的垃圾,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只能在回忆里听着,治好了的耳朵成了摆设,再也听不到他想听的声音。那个人早已成了他的骨血,与他糅为一体。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也早早起下誓言,却未曾想过,他以为的如果,梦想中的一辈子,最后被一道生死划开,成了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界限。后来,他成了人们口中的林先生,为人忌惮,让人高看,就真正的成了一个人。他的世界里不需要被人进入,买在半山公园的别墅里挂满了温崤念的画像,由他描绘,一开始还是半生不熟的画技,后来慢慢熟悉,把记忆里的人拓在画布上。心理医生和他说,如果觉得难受,就找一件可以纾解情绪的事情去做,于是那些画越来越多,堆满了整间房子。大部分时间里,画画都是在发泄,画笔捏在手里,油墨甩开,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