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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倒地,无数飞鸟惊散而去。“我要在此处栽满枣木。”修士的目光在溪谷之中扫了一遍,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沾上因此沾上人命的因果。毕竟比起雷击木来说,些许因果算不得什么。遭旱雷劈一次的谓之雷击木,属难得的法宝。被旱雷劈过两次的唤作镇木,劈过三次的惊木那都是传说中的修士至宝。有传言,只要惊木一出,管他神鬼仙佛都要退避三舍。按今次这法子,修士有信心也有决心更有耐心,能造出一株遭旱雷劈砍四五次的树来。到那时,收取了雷击木,就算是天道本道来劈他,只要把木头往头顶一放,天道雷劫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枣木的树种对修士来说并非难事,按理说只要过了道心这一关,便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修士的了。偏偏封鸿却看到他皱起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道友,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封鸿得了一块雷击木,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修士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扶树干扑了个空,他那一刀下去,溪谷之中已然再无树木可以扶了。“我出身正经仙们,父母皆是修行之士。除了年轻的时候受了师兄蛊惑,说是能得无上快活,去了趟窑子破了童子真身,就没做过什么坏事。”“究竟做下什么样的事才能叫天道厌恶降下雷劫呢?”站稳身子后,修士由衷的询问封鸿。比起同行的道友来说,封鸿的人生阅历似乎更加精彩一些,未入仙门之时便与蛇精一起过日子,高岭门的仙家打上门来收妖,他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有胆子去拦。入了长石观,披上道袍之后,封鸿越发觉得这些仙人们心思纯善,就算是替天行道时遇上的魔修,也总是差点意思。就像今日,若非遇上这几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山贼,还想不到用这种法子来引雷呢。为了一块雷击木,自己这位道友脚步踏遍了此方小世界。听闻高岭门那位唤做巨剑的第一金丹,在自己洞府旁栽了一棵树,天天给树浇水施肥,朝着太阳磕长头,求一道平地而起的旱雷。堂堂修士,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比不上几个山野小贼。封鸿道人笑着摇摇头,并不把同行修士的烦恼当作一回事。“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兄妹相交,都为天道不容。”修士恍然大悟,双手合十朝封鸿拜了拜:“多谢道友赐教。”摆了摆手,封鸿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这三组词,招呼修士与他一同蹲下。“夫妻因父子而反目,父子因夫妻而成仇,天道更不容。”没有将扒灰两个字直接说出,封鸿选了个委婉的方式。修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样捡起一根树枝,举一反三道:“兄妹因夫妻反目而相交,夫妻因兄妹相交而反目,此也为天道所不容。”眯着眼睛,封鸿点点头,神情像极了他在凡间时授课的先生。一旦私塾内的学子充分理解了他所传授的圣人语录,便会露出欣慰的笑来,还要摇头晃脑的来上一句。“孺子可教也。”修士得了封鸿道人的夸赞,勾起嘴角,越发觉得雷击木一事来的可行,封鸿道友的教诲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虎毒不食子,那食子便为天道所不容。”“人死当入六道轮回,强留在世上,便也为天道所不容。”“比起那些反目也好,成仇也罢……”封鸿指着那棵倒下的硬杂木树,起身从走到跟前,将那颗嵌在里头的牙扣了出来:“这个来的更快些。”二人认真的思索着可能性,修士为了验证封鸿的猜想,起身道了句:“道友在此处稍等。”说完便驾着云飞速离去,不多时抓了一对父子回来,把他们仍在了地上。封鸿双手背在身后,并不打算参与,雷击木他要一块就好。比起可能会被拥有更高修为的修士随时抢去的至宝,还是成仙对他的吸引力来的更浓一些。故而今日这因果,他不想沾。同行的修士自然能够理解,他也不会强求封鸿,人各有志嘛。显示施术将那父亲的眼定住,让他无法闭上或是将视线挪到别处。紧接着提起幼子的双脚,朝着一株已经倒下的树木抡去。他的力气比之贼首要更大些,才轮了一下便是脑浆四射,别说让牙嵌入树皮了,牙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双手将那娃儿抛向别处,修士摇摇头,似没有看到为人父者的悲痛一般,望向了封鸿。“看来还是需要多加练习。”封鸿点点头,手握拂尘轻轻一甩,沾染在修士身上的斑驳血迹消失不见,又成了纤尘不染的仙人一般。拂尘或许扫不去心中的三千烦恼丝,但扫扫衣衫上的污秽还是能够做到的。“如此看来,杀还不够,主要还是过程与手段要足够残忍。”说着封鸿看了看已然目眦俱裂的凡人男子身上,弯下腰问道:“你有几个娃儿?”男人朝他啐了一口,封鸿偏头躲了过去。“你瞧,那娃儿又不是我杀的,与我生什么气呢?”封鸿微微有些气恼,将指尖点在他的眉心处,一副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三个娃儿啊,听闻近来凡间的米价涨了,你的日子怕是辛苦。”收回指尖,封鸿转向修士:“贫道以为,若是一个不够,可以试试屠其满门。父亲不行,就试试母亲。母亲不行,便试试有孕在身的女子。”修行嘛,不就是个摸着石头过河,大胆尝试。“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修士此刻已然对封鸿发自肺腑的敬佩,怪不得能为长石观收为首徒,封鸿道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一个除了逛窑子之外没做过坏事的人,上手就要搞个大的。澄明的双眼里染上血色,寒松眉头紧锁想要再看看个中的因果,却被强行与过往割裂开来,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再睁开时视野中竟然像有雾气弥漫一般,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了。他伸手往地上摸去,想要找到自己饿禅杖,不料掌心触及的并非玄铁带来的寒意,而是一股绵软的温热。“和尚,你怎么了?”灵璧见寒松面色不对,冲上来握住了他的手,扶稳了身形摇晃的寒松。即便眼中看不清,但寒松的耳朵还好使呢,听到灵璧的声音近在咫尺,不由得往后抽身,试图离她远一些。就算护寺的武僧可以少守一些戒律清规,能够喝酒吃rou,可有些事情还是做不得的。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戒寒松不能够破。“无妨……”寒松说着一时不察就要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