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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楠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接着是被气劲震飞出去的白二和老熊猫……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感觉脖颈上箍紧的枯手一松,随后“咚”地落在地上,屁股上的痛感来的实实在在,林元突然有些高兴,看来他还没死透,五感还在。鼻尖嗅到的腐臭阴冷的气味越来越浓,浓的像一锅臭乎乎冰镇的浓汤,耳畔嘶呼嘶呼地残破喘息声也愈发清晰,甚至能分辨这个残破的声音里有疼痛、苦闷、郁郁、挣扎、怨恨、执拗等等诸多繁冗的情绪掺杂其里。否则怎么会喘出这么一波千折,毛骨悚然的气息。林元边揉着摔扁的屁股边艰难地从黑石铺就的路上爬起来,抬眼便见一个穿着破烂盔甲,直立行走的跛脚狼妖,一脸凶相地向他走来。狼嘴半张,呲出上下四颗大獠牙。它上颚左侧獠牙穿着一根黑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穿着左耳,走起路来像它那身破盔甲一样发着沉闷的碰撞响声。林元猜想,这头狼妖应该好几年没刷牙了。因为,不止四颗獠牙爬满锈渍,就连狼嘴里哈出的气都是腥臭的灰绿色。一撮稻草色胡须杂乱地翘着,盔甲罩住的肩背极其宽阔雄厚,但狼腰却细的不盈一握,像是饿地清空了肠胃。身后传来“咔嚓”声,林元扭头看见抓自己来的那只枯树手完好地长回了路边的苍天枯树上。这棵枯树高的看不见树尖,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全部为墨黑色,片叶不生,毫无生机可言。又因它遮天蔽日的高大身躯,让身临树下的林元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压抑。“嗖~嗖~嗖~”林元原本因为高大参天的枯树在连连后退,闻声回头,瞬间惊地瞪大眼珠,立刻拔腿往枯树后跑去。显然狼妖更快一步,狼爪中的铁锁链抡出一个椭圆的大圈,第一次甩出去让林元逃了,铁链结实地抽在枯树干上,木屑横飞。枯树发出恼怒地低吼,震的方圆几里地动山摇,草木妖怪皆颤了几颤。枯枝干游蛇般抽向狼妖,狼妖几个起跳腾挪轻巧的躲过。狼妖的铁锁链第二次抡圆铁链甩出去时,正好套住躲在树后的林元腿上,铁链拴住林元,登时收回,狼妖抓着铁链倒提着林元转身往黑雾深处走去。林元疲于反抗,他明白自己在这些妖怪面前和一棵没开灵智的草差不多,要不是他体内有什么灵力还贼多贼纯,他想这里应该没有哪个妖会搭理他。大头冲下,后脑勺不知道磕了几百次狼妖雄健的后腿,他从nongnong的黑雾中模糊地瞥见狼妖推开了一扇大门,门扇被推开却是自动合上的。当他向门外瞥最后一眼时,竟然看见被白二和老熊猫抠了眼珠的魇昧飘到了门外!魇昧头顶斜斜缠着灰布条,掩盖的部位好像是抠掉眼珠的地方,此时所有的眼睛,大概有上千只正齐刷刷瞅着狼妖倒提的林元。被倒提的林元不禁对门外千目魇昧邪恶挑衅地挑起嘴角——有种进来跟狼妖大战啊!他知道他这个废物点心落谁手里都会生不如死。现在想想横竖都是一死,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让竹楠或者老熊猫给他个痛快!“窟嗵!”林元被当做废物一样以头抢地扔到了地上,狼妖并没有生撕了他,而是木然地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踢了踢林元,换来林元恼怒的一声吼,狼妖一怔随后再次转身离开。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随后是狼妖脚步渐行渐远地声响,林元以为自己被关了起来,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还能多活一会儿。结果等他扑腾着爬起来,坐好,才看清距离他不远处,有个女人被从天而降的一束光罩着,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这……哭什么?!林元第一反应,她和自己一样是被狼妖猎回来的猎物,哭的这般凄凄惨惨想必也是个胆小怕死的妖。哪成想这个女人开始只是无声流泪,慢慢地竟然抽泣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哀怨痴缠。林元后脊一凉,这哭声!这眼神!这女人有病吧!待他看清被天光困住的女人脖颈上拴的东西,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女人银发如瀑在天光中翻飞不落,一身深灰纱裙,暴露在天光中的半截手臂、脸颊、脖颈以及半个胸脯均是死尸般的青白色。而这些都不足以让林元跳起来,让他惊恐的是,这个女人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细黑线,线的另一端居然系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两只尖利的鸟爪抓着锁骨下面的皮rou,利爪的尖端显然已经刺进了皮rou里,它十分安静,像极了一条项链的吊坠。而它是个特别的吊坠。林元想起竹楠的话……这应该是那只子规鸟,所以这个女人是凥女!老熊猫曾说,凥xue当中大凶的妖,当数凥女。林元慢慢提气,缓缓后退,生怕一着不慎激怒这个看似柔弱可怜,实则凶悍无比的大妖。刚刚如果不是那只灰扑扑的子规鸟眼珠动了一下,他会一直当那只鸟是女人胸前的纹身,活灵活现的纹身。但那只鸟的眼珠动了、尾羽也微微动了动。而且如那个女人一样,幽幽怨怨地瞅了他一眼,随后又如纹身一样服帖地镶嵌进女人的两胸脯之间。这一幕美的十分诡异,美的林元心神剧颤、毛骨悚然。就在林元边惊悚边后退时,女人突然喊了出来。“不要走——”一声凄厉阴冷至极的嘶吼劈空而来。随着嘶吼声破喉而出,林元眼见凥女身后忽地腾起一只由黑雾化成的巨大猛禽。眨眼间,猛禽向他袭来。利爪虽是浓雾化作,但废物点心如他还是被强大的气劲拍的服服帖帖地趴在了地上,接着后脊迎来几道锋利的爪刺,伴随着痛感一起来的还有腾空飞起的失重感。“窟嗵!”再次落地,林元趴在了一席灰衣的女人脚下。“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你可知,如若你再不归我就要杀尽这世间的妖为你陪葬……”“你可知你走后,这一弦琴再也不曾响过……”“你可知……”腹腔着地的林元感觉五脏六腑摔碎了一多半,动一动能疼死,他以手撑地,却没甚力气将自己撑起来,最后还是句句幽怨的女人用冰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入眼便是一张死气浓重的死人脸,林元还未开口,凥女倒是先惊慌失措起来。“你是谁?!你不是!不是!啊————”林元心想,你个女疯子女妖怪女神经病!他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