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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塌上,一旁酒杯散乱,二人衣衫凌乱,李斯说到激动之处,更是面色一片潮红,看着眼前嫣红的脸庞,韩非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现在就告诉李斯,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韩非的手已经悄悄握上了李斯的手,几欲开口之时,却听见了李斯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第六条,严禁结党营私,这是根据韩国的具体情况制定出来的。”韩非蓦然惊醒,突然放开了李斯的手。“师兄,怎么了?”李斯困惑的问道。韩非微微摆手:“无事,师弟继续说下去。”李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韩非一眼,又继续说道:“自昭侯之后,术治在韩国流行了起来,国君和官员沉迷于玩弄权术,在其职不谋其事。这第六条,就是为了扼杀这正玩弄权术的不正之风。”而一旁的韩非,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刚刚,他差点毁了韩国。变法的方略才被制定下来,他便向师弟表明心迹,如果师弟接受自己,自然皆大欢喜,要是师弟拒绝……或许,这变法大计和韩国,就会毁在他的手中。房间中沉寂了良久,又听李斯说道:“师兄应该明白,变法之士,难以善终,斯只求师兄能全心信我,你我永不相负。”“师弟尽管放心,终韩非一生,永不负君!”双手紧紧的交握,二人的双眼已经湿润。一生得一知己,便已经是十足的难得,而眼前的这人,即使知己,又是贤臣,更是自己心心念念爱慕的对象,这让韩非怎么能不激动。而李斯也已经起身,为自己和韩非各斟满一爵酒。“师兄!来!以此酒为证!”韩非接爵,一饮而尽。“终韩非一生,绝不负君”,这是韩非对李斯的誓言,但这个誓言的前提却是:李斯也绝对不能背叛韩非。31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曰:瞒天过海。而现在,李斯和韩非,用的恰好也正是这计。同样是变法,秦国可以轰轰烈烈,但韩国却必须悄无声息,一切都是因为,韩国和秦国不同,当年商君的变法能够比较顺利的实施,也是因为秦国君权较其他六国集中,变法的阻力较小,而在韩国,宗室权贵根深蒂固,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再加上之前申不害变法的惨败,更是让朝野上下谈变法而色变。所以,在朝会之上,就连任李斯为丞相的诏令,韩非也只是一言带过,并未多说。一开始的惊疑和不安后,很快,众臣们发现,这位新任的丞相除了每天上朝,一个像样的国策都没有提出。于是,旧势利开始放松警惕。第一批法令的颁布后,韩国境内的所以铁矿全部收归国有,其中最大的便是宜阳矿山。春种结束之后,国府又招了二万民工开采铁矿,对此,虽然有些宗室贵族觉得有些奇怪,但应没有直接触动到他们的利益,最终也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了炎热的夏天,就在秋收快要结束之时,韩国各封地突然收到了来自新郑的朝书,邀请宗室贵族们入朝商议国事。对于新王的召见,就算宗室们是一肚子狐疑,但陆陆续续的也总算是赶到新郑了。到了新郑之后,这些宗室领主们都被安排在新郑城中一处大宅中,一连大半个月,都没有人来过问,一些没耐性的领主想要回去,门口的禁军却横戟一拦。问其原因,禁军冷漠的回答:“君上有令,没有君上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看着门外里三圈外三圈的执戟禁军,这时,领主们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被软禁了。就这样,每天好酒好菜供着,但却不能走出这宅子半步,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那天清晨,一直紧闭的大宅木门终于被打开了。从门外快步走来的,是一位黑衣青年,眼尖的人已经认出,那似乎是几个月前刚刚被才被任命为丞相的李斯。李斯刚刚走进房中,便有人高声问道:“丞相大人,君上召我等前来,却将我等软禁在此处,这是什么意思?”语气咄咄逼人,似乎是要将被软禁一个多月的火气都撒在李斯身上。李斯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他拱手答道:“君上只是担心诸位路途劳累,特意安排这个宅子,以供诸位休息。”说到这里,李斯话语微微一顿,话锋徒然一转:“说到这个宅子,可是大有来历的。”领主们不明所以的互相望了望,韩王先是软禁他们,再派这丞相来,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跟他们说这个宅子的来历,只能说……他们是想借着宅子的来历说明什么。“咦,诸位不想知道吗?”一位领主有些好奇的说道:“还请丞相赐教。”李斯微微一笑,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道:“这宅子,原本是韩国三大家族侠氏的府邸,当年侠趁被申不害处死之后,侠氏上下一百多口,也就是在这里被屠尽,那天晚上,正好是磅礴大雨,雨声混杂着满院的哭喊声,据说,到了最后,就连从大门流淌出去的雨水,都变成了血红色……”听着李斯这样的叙述,再想到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住了将近一个月,领主们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良久的沉默之后,李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诸位为人坦坦荡荡,自然也不必在意这这些,轺车已经在门外等候,诸位请随我一起入朝参加朝会。”李斯不来还好,李斯来了之后,领主们反而觉得更加忐忑不安,坐在青铜轺车之上,他们越想越觉得李斯那话,真是话中有话,他拿昭侯时期,侠氏一族被申不害尽屠出来说事,又是为了什么呢?待到轺车在宫外车马场停稳,再走进宫门一看,议政大殿外是足足几千位重甲士兵,在那廊柱之下,更有上百位手持大斧的武士,斧头上的森森寒光,让那些领主们几欲逃走。就在这时,李斯声音恰好在他们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