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没有什么不同
73、没有什么不同
席姚本想离开,拉开门前一秒周呈决从床上坐起来,叫住她。 余烬中有点点星火摇曳。 他只是说,“天亮再走吧。” “你睡着的时候你mama打了电话过来。” “我联系了尹笠叫她帮忙应付,你家人多半以为你在她家。 ” …… 是这样。 这样而已。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席姚觉得无力和可笑,呆在原地的几秒钟几乎没有意识,不知道晃过了什么,也许根本不重要。 就跟她刚刚鼓起勇气做的事一样。 转眼,他已在身后,伸手越过席姚拉开门, “我去客厅睡。 ” 渐渐合上的门缝只剩一角薄被,然后什么也看不见。 多体贴。 席姚僵硬了良久的表情终于有变化,唇角分明很重却兀自扬起,大概比哭还难看。 躺上床,浑身酸软摊开来,四肢很重,但困意也从脑子里分散开来。 于是就这样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离开时周呈决还在睡,窄短的沙发有些委屈他,被子也落到地上。 席姚远远看了很久,然后收回眼神,默默离开。 / 不知道尹笠怎么跟姚梦芝说的,总之她毫无疑心,等她去上班,席姚才松了口气,回屋补觉。 隔天期末成绩公布,成绩还算稳定,数学虽然不低,但还是所有科目里的短板,另外英语也考得不算理想。 姚梦芝法槌一敲,宣判席姚去参加假期补习。 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敲定了机构和老师,单日数学双日英语,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中间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放在从前,席姚必定要抗议,可人闲下来就会伤春悲秋,安排充实一点,也就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家、学校、尹笠那儿,三点一线。 除了睡觉都有人陪,日子过得没有任何不同。 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自己重活这一遭,做了些什么,又为了什么。 尹笠的态度还是模棱两可。 席姚答应尹寄言要劝她去做人流,自己私心也不希望她因此绊住,但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席姚陪伴,最近她状态好了很多。 怕适得其反,席姚也就不那么急着催她,安排她应该做什么。 尹寄言偶尔会过来,但尹笠不跟他讲话。 两人通常只是默默对视一眼,前者下楼呆坐一段时间,再离开。 只是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妻”没有再来过,这是席姚跟他谈下的条件,那时两人站在别墅前草坪,她话说得很重。 “尹先生,我不信你不清楚尹笠变成这样是因为你。 ” “你那么相信把她往外推就是为她好吗?” 尹寄言当即无言以对,愣在原地。 席姚神色冷淡,没再说什么,微微欠身离开。 后来尹寄言看她再也不能像看个孩子,总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丝人生导师的气质,有些时候甚至比他还通透。 此刻两人一同往外走。 半小时前忽然下了雨,说好由他送她回家。 等他从车库开车出来,席姚却从屋檐下挪到了路中,淋着雨,面前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站在中间那个侧影眼熟,旁边人为他打着伞,不知道在说什么,隐约可见女孩神情凝重。 尹寄言撑伞下车,走近见到男人正脸的瞬间愣了一下。 “周总?” 周学文看过来,“哟,尹总。”他眼睛在并肩的两人巡回,语气轻佻。“弟妹,你们认识?” “不关你事。” “哈,行…那弟妹,我们改天再聚?” 他带着人离开,上了前面一辆黑色汽车,消失在雨幕中。 尹寄言回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席姚,有千般疑惑,但什么都没问。 直到两人都上了车,开出小区,席姚才从心不在焉的状态里缓过来些。 “尹先生,方便的话能送我去趟城南殡仪馆吗?”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来情绪,但似是鼓了很大勇气, “不方便的话借我把伞,把我放在路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