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x月永雷欧濑名泉/援交雷欧与mob泉
-时间是一代里DDD结束之后,英智在医院 -双向暗恋,英智不知道涉的想法,涉啥(拿)都(着)知(剧)道(本),故意逗英智表白 英智一点都不喜欢麻醉剂。 一开始还能睡到麻醉结束,后来身体渐渐有了耐药性,麻醉效果的后半截会有点半梦半醒的,意识像在一片黑暗的海洋里漂浮,周围什么都没有,无论怎么挣扎都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在那里等着,直到麻醉效果结束,他被允许睁开眼,重返人间。 每一次都好像已经死了,但每一次都还活着。 他望着天花板,视野周围是一圈特效般的黑影,以至于天花板好像在摇晃。 好黑。 又黑又安静,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代表着他还没有离开这世界。 ……所以为什么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啊。 他呆呆看着天花板,任由自己的潜意识翻搅思维。在那团浓重的黑暗里浮起一些闪光的碎片,红茶社、Trickstar、桃李——Fine。 ……日日树涉。 他在那片黑暗里眨了眨眼。 在星光般碎片的尽头,有一团太过明亮、仿佛能把他灼伤的光。 他终于清醒了。 脑海里那些一点点拾起、一点点放在心里的碎片支撑着他,把他再一次带回常人的世界;而最重要的那团光就在他身边,坐在他的病床上,慢悠悠地削着苹果。 等一下,等一下。 英智猛地抬头,差点扯到脖子。 “涉……?!” “amazing——哦呀,吓到英智了吗?”涉手都没抖,削下的苹果皮连成漂亮的圆弧,“虽说这里的安保不错,但你的日日树涉依旧会像魔法一样出现在你身边哦?” 英智没回话。 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了。 他知道涉对谁都会这样说。“大家的日日树涉”——这个人就是这样。明亮得可以照亮周围的一切,所以他不该因为对方的话语心跳加速。但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在被子里抓住床单,阻止自己向对方伸手。 “哦呀哦呀……”涉把削好的苹果在他眼前一晃,“你能吃吗?” “……抱歉。”英智挤出干涩的声音。 “那也没办法呢。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啪’地一下,让你好起来。”涉收回手,自己小口地咬着苹果,“水呢?能喝水吗?” “我不知道。”但你在这就已经让我感觉好多了。英智歪着头看他,好一会才忽然意识到这样很失礼,“其实,你想进来可以直接报你的名字,他们知道——” “英智,”涉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声音忽然变成压低的、温柔的语气,“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进来的。” 英智透过病服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他发现自己渴求对方的触碰。全身都在叫嚣着想去拥抱面前的人,获得更多的接触、更多地感受对方的气息。他一直想要涉,这一点他自己清楚,但也许是因为刚经历了太过漫长的黑暗,此时他的自制力已经到了最低点。 他颤抖着抓住了对方的手指。 涉只是挑了挑眉。 “唔、抱歉……”英智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有点突然,哈哈。不过,我觉得坐起来比较好吧?说话的时候至少得平视别人才……” “稍等。”涉好像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快速地啃着苹果,就像一个小说里的人物正在表达对社会的不满或是现实的愤慨。可惜小说里的人会不羁地在衣服上擦两下就狠狠一咬,而涉不仅削了皮,还吃得有种奇妙的优雅。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在英智眼里都闪亮出众。 “啊啊,说是探望病人,结果我自己吃起来了呢。”他隔着半个房间将果核扔进垃圾桶,掏出纸巾擦了擦手,“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有能让英智好起来的办法,无论是魔术还是魔法,我都会去学的。” 英智常分不清他话语里到底是浮夸还是真心。某种意义上他是个相当自卑的人,就算别人把心意摆在他面前,他也会下意识地认为“是金钱关系”“只是客套”或者“仅仅是夸张”。他总是把自己和别人分开,就像他潜意识里有某个角落告诉他“你不配”。 明明他配。他自己都知道自己配,但是那个角落有着比意志更强的力量。 而涉能将他看透,无论是意志还是角落。 “刚才说到什么……对了,你要是想平视我的脸和我说话,”涉忽然躺下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两个人隔着一层被子紧贴着。 涉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傻住了吗,小英智?” 英智甚至做不到纠结称呼。他已经完全僵在被子里,脑海一片隆隆声。 “明明已经快要沸腾了,却没什么表情啊,小英。”涉戳了戳他的脸,“怎么这么呆,英智酱?” 英智艰难地转着眼睛。好一会他才意识到涉是笑着的——他总觉得如果涉发现并确认了他的心思,那个人会立刻冷下脸离开。但也许只是现在还在笑而已吧。因为涉还只是在试探。那个人不确定他的想法,所以还会对他笑。 如果他真的承认的话、如果、 ……被队友、被同性、被一个曾把他摆上反派立场的人喜欢。 听着就恶心透了。 英智吸了口气,眼前的涉太过明亮,以至于进一步的凑近都像是玷污对方。他希望涉永远别离开,却又希望他赶紧缩走。 快说amazing。快说,求你了。 “你的大脑也会超负荷吗?” 涉的手抚上英智的脸,托起下颌,强迫英智与他对视。 “这是怎么了?能做出那么多事,却说不了一句话么?你的剧本完满达成了,不该开心地庆祝一下吗?” “呃……” 英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呜咽。 涉用这种温柔的、毫不夸张的语调说话时,他根本没办法理解对方的话语,只能茫然地点点头。 涉忍不住笑了。 “这么怕我?”他撑起身,蓝色长发从英智眼前滑走,“看来对英智而言是实打实地amazing——呢。” 他的身影滑到病房门前,手搭上把手。 “那么,英智——” “……别走。” 涉愣了愣。 对方的声音在发抖。 “别走、涉……对不起、我、我没想、我不会妨碍你的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涉……” 会被扔下。 涉一定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会觉得恶心吧。只不过碍于天祥院这个姓氏,不能给他一巴掌让他滚吧。就算不恶心也会难堪吧——自己的队友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但是、 “不要走……” 他说不出更多。他的骄傲让他没办法开口恳求,只能反复地说不要走,就像这时候他还在要求、乃至命令涉做什么似的。 “别走,涉……” 对方回过头,稍微垂下眼看他。 “……对不起。”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挽回对方的机会,但他的大脑真的已经发白了。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用什么可以骗过日日树涉,用什么可以让这个人转变态度。 他尽全力思考,但一无所获。 涉那双漂亮的眼睛能看透一切,包括他试图寻找借口的行为。 “……我、让涉感觉恶心了吧……” 涉的回答是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审判般的声音。 英智闭了闭眼。 那团浓重的黑暗涌上来,裹住他的思维,席卷他的意识。身体沉重到好像会陷入地面,落进无止境的混沌里。 他的手指在发抖。 得去和涉道歉……不,等回学校接他的退队申请吧。涉肯定会撇清关系。那个人总是很温柔,肯定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涉肯定会说着“我再在这里,英智也会困扰吧”,然后—— “……那么……” 涉的声音。 英智勉强睁开眼,试图不太过失礼。就算要分开,也得装得好像很平静一样。他最擅长的好像就是这个了—— “喏,”涉将杯子靠近他的唇,“我问过了,可以喝一点。” 英智直愣愣地看着他。 “啊啊,得先坐起来吧?”涉十分平静地放下水杯,转而扶住英智的肩,“我慢一点,你别乱动——很好,就是这样。” 英智机械地被他摆弄,直到杯子再次碰到唇,才把自己的思维能力捡起来。 “涉……?” “你先喝,”涉用那种拿着剧本的语气说,“别再用这种茫然的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欺负你的,英智。” ……才不会。 涉不是他。涉没有那么严重的恶趣味,虽说这人可能在另一个方向恶趣味十足。 英智小口抿着水,慢慢调整呼吸。 无所谓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意识还被那团混沌缠着,至于混沌尽头到底是黑暗还是光明,他无法思考,也不想从涉手中夺走选择的权力。 一切都交给涉吧。涉想怎样就怎样,无论是温柔还是侮辱,他都会全盘接受。 而涉会裁决一切。 “……英智,”那人放好杯子——居然没用任何魔术,动作很规矩——再一次望向他,“你到底会在什么事上感到羞耻?” 英智徒劳地眨了眨眼。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回答是“对不起,不知羞耻地这样靠近你,让你困扰了吧”。 “完全没见过英智害羞啊。明明想看你脸红的,结果都躺下了,你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涉发出夸张的叹息,“到底该怎么办……英智亲?英英?小天?” 英智:“……” “智智?小智?智障亲?”涉从暧昧拐向奇怪,“要么,亲爱的?” 英智差点呛住。 涉在他身边坐下来,贴着他的身体。 “都到这时候了,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什么?” “哎呀,”涉抬手按在他额头,假装晃晃他的脑袋,“没什么特别想和我说的吗?那种每次见到我都想说、但是每次都说不出口的东西?” “……amazing的正规发音不是阿妹胫骨?” 涉往后一仰,觉得自己想撕了剧本直接把这个关键时刻短路的人给办了。 要不是他有他那该死的职业cao守。 “这么不配合的话,我可要回去参与trickstar的庆功会了。” “你本来就该在那……唔!”涉忽然按住他的下唇,皱眉盯着他。 “小丑可不能在别人的地方抢戏。……我亲爱的皇帝啊,今夜,所有人都在为了另一个组合高歌,只有我们两个在那世界之外、在另一片真实存在的世界里……今夜是终章,是另一个舞台的开端——那么,我的皇帝,请告诉我,现在,你想对小丑做些什么?” 他捧住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直到英智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下达命令吧。一切都将随您所欲——” 他压低了声线。 “在这里,命令我吧。我是您的日日树涉。” 面前的皇帝露出了极其无措的、年轻人的表情。 “涉……”他的唇动着,张开又合拢;脸忽然别向一侧,躲开涉的视线;那白皙的、总是笑着的面容终于泛起一抹红,红晕蔓延到耳根,直到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涉、那、涉能不能……” 涉注视着他的唇,等待他的话语。 “……能不能陪我一会?就一会就好。” 小丑猛地吸了口气。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amazing……我说,我的皇帝啊,您就想要这个?” “唔……”英智的耳朵红了个彻底,“因为、但是、” “不会就这么放过您的。不行,不行,”涉夸张地摇头,“就算您露出这种好欺负的、软绵绵的表情也不行。说出来,您知道的、您觉得我知道的事。在听到那个之前,您可怜的、卑微的小丑会一直在这里,用篡位的决心等着您开口哦?” 英智咬着下唇抬头看他。 那是一种无措、却又依赖着他的表情。 依赖正在向他提出难题的人。 涉不可能不心软,但他的职业道德阻止他伸手。 “涉……”他小声说,“我、我可以说,但是……就算你觉得恶心、你……我说出来的话,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快要又一次没办法思考了。被彼此心知肚明地推开还好,他还能维持自己的矜持;但如果说出来、然后被确认一切的涉当面拒绝,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越是糟糕的谋划越需要可怕的财力支持。更糟糕的是,他真的有那个财力。只要他想,没有人能阻止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停手—— 这么想的时候,他在发抖。 而涉温柔地拥住他。 “放心吧,英智。我明白……我没想拒绝你。所以说吧。” 他的声音划破那团黑暗,直传到他心底。 “我……我其实、我真的不一定能活多长时间所以、其实不合适……我总是会伤到别人、我一直在伤害别人,而且我、” “英智,”涉叹了口气,“我没有要你做‘我这个人一点都不适合当你的恋人所以我们换个话题吧’的演讲。你不适合恋爱也好,不适合当恋人也罢,我可以摆平那一切。我可是日日树涉哦?” ……啊,对。 他是日日树涉。 好像没有任何逻辑,但英智就是觉得,既然对方是日日树涉,那就什么都能办到。 “我喜欢你。” 这话十足地突兀,破釜沉舟,并且自暴自弃。 “我喜欢涉。我一直都喜欢涉。很久以来。所以、啊,”皇帝吸了口气,脸上的红晕褪下些许,熟悉的笑意回到那张脸上,“日日树涉。一直以来,我依赖着你的光,不断从你那里获得力量。我仗着你的温柔对你撒娇,不停地靠近你。明明你有很多理由把我推开,但一直以来,你纵容着我……” 那双蓝眼睛转过来,直直注视着他。 “……所以,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请你负起责任吧。” 涉:“……” 他猛地低头把自己埋进英智的被子,发出了非常不剧本的哀叫。 “败给你了,”涉无可奈何地躺倒,“已经是不仅amazing的程度了……我是来逗你的,结果完全被击沉了啊……” 怎么就能这么可爱。 这人无论是搞事还是一本正经都可爱透了。 根本没有什么优雅高贵帅气强大,就像英智看他永远闪闪发光一样,涉看他永远可爱得要命。认真的懒散的强撑的脆弱的,所有词汇汇到一起,总结成一个可爱。 此时那个可爱得要命的家伙正眨巴着眼看他,一副没跟上节奏的表情。 “怎么回答这种表白啊……不行,我的剧本里没写这个……” 涉忽然又坐起来,猛地贴近英智,后者下意识一退,脑袋抵在墙上。 “那么,”他说,“我就负起责任,接受您的爱意吧。只要您还在这里一天,只要您还愿意注视我一分钟,我就愿意回以同样的注视。当您看着我,我将回答您。……我,就像你爱着我一样,以同等的方式爱着你,我的队长。” 他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变成普通人说话的方式。 “我也喜欢你,英智。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