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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顷刻间去跳曲江池也使得。于是便盘腿坐正了,一副引颈受戮模样。玉山也在他面前坐了,开口道:“玲珑镜里数枝梅,”王进闻言,知他是要叶十灰的韵,便答说:“寂寞亭台寂寞隈。阶下吹来香彻彻,”玉山一面写,一面头也不抬联道:“堂前拂落雪堆堆。生花不用朱砂色,”那王大公子闻言便犯了难,玉山“生花”二字用得极浅白,却自有股灵动飘逸,下句若依言答“蔓叶”之类,便不免落了窠臼,有东施效颦之嫌。玉山见他眉心结成个疙瘩,半晌无话,便笑了起来,自顾自斟饮了一杯,又替他满上,道:“联不出,可是要罚酒——”“饮鹤何须绿蚁醅。”王进猛地想起这厅堂名字来,忽然眼睛亮了亮,又忙接道:“且放东风吹又过,”“霜天素宇自称魁。”那琵琶伎联了最后一句,又将那薛涛笺揭起,上下看了看,笑,“妙极,妙极。以后谁再说你王大公子不会联诗,我可要啐他了。”王进闻言,便要拿过来看,岂料那琵琶伎又道:“我的字不如你,才不在你面前现眼!”边说边把那桃红笺纸背在身后,左右不让王进拿着。那王大公子也不依,将那短几推到一旁,扑上来便要抢。玉山见状,将那笺纸举高了,又嚷:“浑鬼,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我。”那王大公子却不管他,劈手将笺纸夺了。他刚得意了片刻,相要品评一番,却发现几番扭打,那琵琶伎早已被压在了身下。而彼此又都喝了几杯烧酒,正是眼花耳热,且因着嬉闹的缘故,粗喘间气息紊乱。那琵琶伎好像有些上头,从脸颊至脖颈至眼眶,一片都是艳艳的桃红。他的眸子又清又亮,让人想起冬日里的寒潭,阳光下的流泉。王进看得痴了,慢慢俯身,捉住那片唇,与他细细缠绵。那琵琶伎和他厮混久了,也不拘束,只仰头迎合,伸手环上他的背去。而那王大公子的一双大手,由上及下,慢慢抚过他的胸膛腰胯。玉山由他摸着,如游蛇般轻轻扭动着,间或发出几声些微的□□。只是玉山以为同前几次一样,那王进吻过便罢了,不料王大公子一双眼睛像要淬出火来,翻涌起深邃的,看不见底的掠夺之意。王进哑着嗓子,将那个已经有些灼热的部位抵在他小腹上,道:“玉山,给我好吗?”那琵琶伎又羞又愤,啐道:“你火烧脑子了,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地方?”“三白院……饮鹤堂?”玉山闻言,差点背过气去,发狠的挣起来,要逃下榻去。那王大公子却倒吸一口冷气,用力将他那双手箍住了,又挺了挺腰,竭力道:“你,不要,乱动。”玉山感受到那物什愈发胀了起来,连忙如被定身一般,大气不敢出。他抬头,看着王进额角渗出的汗来,忙软了腔,哄他:“伯飞,你说这像个什么样子,外面还有人听着候着,又是你家里的人……万一告到老夫人那里……”那王大公子快被他絮絮叨叨的话折磨疯了,恨不得将那人的豆绿袍子一撕,当场便强要了他。玉山见他神色微变,也觉得害怕起来,只好认命般开口,声若蚊蚋,“我,我帮你……可好?”王进见他神色闪动,眉眼间畏畏缩缩,忽地有些不忍,闻言却连句“好”也说不出来,解了腰带,忙拉起那琵琶伎的手,覆上身下火热。玉山的指尖冰冰凉凉,让他吐出一口浊气,脑子清明了不少。玉山却羞赧欲死,他一个弹琵琶的,指尖本就比常人敏感些,此时那正就着手动作的物什的形状,暴突的青筋,跳动的脉搏,都原原本本的传到他脑中,搅得他自己也一片混沌迷蒙。不经意间,那琵琶伎已配合着王大公子的动作,为他殷勤的纾解欲望。“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做的?”“我……呸,浑鬼你住嘴!”又过了盏茶功夫,玉山见他愈动愈疾,知他是快到了顶,便主动向他索吻,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倏然,王进低吼一声,玉山那掌心里便沾上了guntang粘稠。那王大公子粗喘了几口,从怀里摸出一块墨色帕子,将各处擦干净了,复又系上腰带,只有一点沙哑惫懒的嗓音露出端倪。玉山却被折腾得情丝荡漾,衣襟都汗湿了,但他却做不出来王进那般的事情,只好灌了两口热酒,念叨着君子如玉啊君子如玉。如此,于是两人出饮鹤堂时,一个神清气爽,一个桃花上脸;一个昂首阔步,一个缩头缩尾,看得人云里雾里。那管家很想上去问玉山,这三白院的芙蓉烧酒真有那样烈性不成,怎么才一小壶,就教人成了这样。但还好,他本着闲事少打听的规矩,生生忍住了,否则真要羞杀那琵琶伎不可。放下这些不提,在回城内的路上却横生了一道枝节。永禄正赶着车,就见不远处三五路人,在大寒天里穿着破布褴褛,拦着车驾,赤着双膝跪在雪中。那永禄载着王进,不敢造次,见状只恭恭敬敬的请示。王进闻言,便叹了口气,从钱袋里攥了一把制钱,分给众人。却在言语间,听众人口音不似京城人氏,就又多问了两句。才知这些人是关内道来的,月前受了雪灾,赈灾银两迟迟不发,走投无路,便来京城寻个公道。玉山看过的炎凉更多,闻言便劝那王大公子宽心。但二人却不知道,这三五路人,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中的一角。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辆儿童车,我希望它不要翻车,不然只有让我们微博见了。第12章第十一回到了冬月末时,天气愈发冷了下来,人站在外面,披着大毛衣服,揣着手炉子也不顶用场。盈珠几个姑娘家,素来金贵的,便是三餐也要人送进门里去,成天踩着汤婆子,只管做针线,嗑牙花。李全见状,也不强求,便做主将那荷花池边的水榭收拾干净,铺上花毡呢子,只让几个有常客的乐伎在里面弹曲唱歌,却再不开那院子里的高台了。玉山的常客倒多,水榭中坐不下,晚到那一时半刻便没有位子,只得等着下回。那些公子哥儿们竟也不着恼,只诺诺的听人安排,丝毫不觉跌份怠慢。只是他们究竟不知道,那斥国公府的王大公子听曲从来在琳琅阁里,从来在那描金屏风榻上,从来在玉山的膝头。玉山也曾啐他,不怕聋了耳朵,王进却只是笑,最后那琵琶伎万般无奈,只有轻手轻脚的弹,闹得自己都听不清调子。但好在小雀虽是个呆头呆脑的,却也知道好歹,分得清轻重,否则只怕要走漏了消息,让这些人再不同王大公子来往了。而那琵琶伎近来,又多了一项神游天外的毛病。那日在三白院饮鹤堂中,王大公子钳着他双手,宽阔的胸膛压在身上,满是侵略索求的气息将他没顶浸透,那些情难自禁,那些缭乱狂放,让他如开了窍般霎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