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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他也会暴躁。康涂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闪过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是不想动,只不过是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只想这样躺着,爱咋咋地吧。脚下的气垫上下起伏,赵政捂着胸口冲他走过来,低头看着他:“怎么样?”康涂没说话,仿佛完全丧失了所有功能的玩偶。赵政竟然还笑了,蹲下来想帮他拿开缠在胳膊上的蛇,结果居然拽不动,康涂死死地攥着,他险些把康涂整个人拎起来都没拿开。再一看这条蛇已经完全不动弹了。赵政放了手:“你这小孩劲儿还挺大。”上头有些动静,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传来的声音,赵政二话不说马上卧倒,只见李信重重地砸了下来,把他俩带得又上下弹了数次。李信闷哼一声,也疼懵了片刻,然后一翻身跳了起来,捡起被赵政扔在一边的长刀,解决身上缠着的蛇。赵政拍了拍康涂的脸,道:“回魂了,回魂了。”李信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一拳揍在了康涂的胸口。赵政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李信解释道:“他吓着了。”这谁也看得出来是吓着了,赵政简直无话可说,他刚狠摔了这么一下子,又挨了重拳,揍死了怎么办?康涂猛地吸了口气,然后开始疯狂地咳嗽。脸色瞬间涨红,四肢五感终于开始慢慢地苏醒起来。李信这时候也意识到刚才鲁莽了,又低声道:“作战时经常有士兵被吓得失魂,一口气没上来的事儿,我们都是揍一下就好了。”康涂脸上终于带了些血色,挣扎着坐了起来:“谢谢李哥。”赵政哭笑不得:“还能听见我们说话呢?”康涂有些不好意思:“能听见,一直能来着。”他还是脑袋不好使,听见赵政跟他说:“把蛇扔了吧?处出感情来了?”康涂:“……”他这时候才发现蛇已经死了,他竟然真的把蛇捏死了,并没什么兴奋的感觉,他觉得很恶心,远远地扔开了。赵政拍了拍他:“你做得很好。”他们也算是劫后余生了,康涂的智力慢慢地回来,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地下。”赵政从最开始的时候解释。康涂:“……不是,我是说咱们掉到哪了?”“这个不清楚,”赵政说道,“但这里应该有东西。”他四处望了望,也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回头看着康涂道:“也许上头的那条路根本到不了终点,我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康涂一时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以他对赵政的了解,从某种意义上,赵政口中的“可能”,一般就可以等价于“确实是这样不要怀疑”。赵政抬头望了一眼,铁索过于细,环境过于暗,他们已经看不到掉下来的地方了。“我其实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他指着上方道,“这个任务过于难了。”康涂想起了刚才阿九的情绪,也说:“确实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很危险。”“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政拍了拍身后的土站了起来,伸出手将他拉起来,“伏火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不能轻易定性。只有这条路是我们真真切切地看得到的,我们根本过不去。就算是没有蛇,也过不去。”既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过不去,为什么还要尝试?康涂一时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只能看着他表示接着说。“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创设这样巨大的一项工程,却让我们根本不可能过去,有什么意义?”赵政含笑问他。“也许……像李信将军这样的人是可以过去的。”康涂试探着说。“过不去。”李信干脆道。他之所以跟着赵政冒险,根本就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了。赵政很轻松地道:“所以我想去试试,也许路中会有什么机关,但是没等来机关却等来了一堆蛇,我当时确信,这根本就是不想让我们过去。”他带着一种天然的自信气质。或许他本身也意识到了,所以总是刻意压制,可是天性是很难移除的,总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就像此时。其实这样的气质是很迷人的,让他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丝毫没有骄傲和油腻感,他就像一个自信的男人,说着理所应当的事情。“蛇无毒,皆非巨蟒,缠也缠不死人,志不在于要我们的命。只是想把我们带下来。”康涂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如果你猜错了,现在已经摔死在这里了。”这哪里是有勇气的问题,这是不要命。“我觉得不存在这种可能,”赵政稍微停顿了一下,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谁是卧底?”康涂茫然地摇了摇头。“边走边说吧,”赵政从包里掏出两根荧光棒,随手一敲打亮,扔给了他一根,“把衣服解下来穿上,会很冷。”李信抬着自己的大刀,像一个沉默的兵勇,跟在他们身后。下面的空间极大,气垫铺满了整个地面,他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出来。在这期间,赵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不是卧底?”一句话差点把康涂吓死,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不是不是,真不是。”“我猜也是,”赵政笑了,“确认一下。”康涂问:“你是吗?不方便可以不说。”赵政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本来站在气垫上就不太站得稳,把他拍了一个跟头,往前栽了一下,赵政赶紧再扶住,无奈道:“如果是我,还至于这么拼命。”康涂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直言道:“如果是你,你更要拼命找线索吧,找到了好销毁。所以我刚才就想不跟着了,怕一旦你是那啥,耽误了你行动。”他毕竟与李信不能比,李信是无论如何也站在赵政那一头的。赵政却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让大家都不去找,谁也拿不到线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康涂大概知道了赵政的意思了。在这里谁能左右大家的决定呢,只有刘淼。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赵政先从距离最近的,最后发生的事情说起:“大家都不想过这条路,你还记得是谁先说了绝对过不去的吗?”康涂咽了口唾沫:“刘淼。”“是他,”赵政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经验丰富,在队伍中就像带兵的将军,如果他说了不可能,那士兵势必士气大跌。”康涂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是从他接二连三的说“根本过不去”、“就算过去了也找不到东西”开始,他慢慢就真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