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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商铺门,有眼色的掌柜立即迎了上来,殷勤地招呼道:“公子、夫人里边请,小店商品应有尽有,这边的是从南洋而来的特色玩意,有小公子小小姐爱的百宝音乐盒,夫人小姐喜欢的韵香纱巾等等;那边有北戎勇士赠与意中人的宝石小刀,也有姑娘回赠的毛毡帽、厚底羊皮长靴,还有……”“多谢掌柜的,我夫妻二人只随便看看便可。”陆修琰无奈出声打断他的话。“好的好的,公子与夫人请随意,请随意……”掌柜躬着身打着哈哈避到一旁。“你怎不让他说了?他说得多有意思啊,我还想听听各处姑娘都送些什么东西给喜欢的人呢!”秦若蕖笑吟吟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陆修琰含笑回道:“别的姑娘送些什么东西给喜欢之人我不清楚,只若夫人该送什么给喜欢之人,我倒有好主意。”秦若蕖俏脸一红,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就不正经。”陆修琰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她。他的小妻子脸红红的好看模样还是留在屋里自个儿欣赏便好,可不能便宜了别人。秦若蕖可不知他心中想法,饶有兴致地逐一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时回过头来问问身边人的意见。“这个可真有意思!”她打开精致的四方盒子,竟见里头有个小木人在打着拳,细一看,那木人竟是个和尚的打扮,她顿时便乐了。这不是酒rou小和尚嘛!脑袋光光身子圆圆的。“你瞧你瞧,这像不像酒rou小和尚?”她兴奋地扯了扯陆修琰的袖口,笑问。陆修琰低头细一打量,也不禁笑了。这五官神情,倒真有几分那小家伙的样子。“夫人可真有眼光,这可是南洋一位有名的手艺师傅用百年不腐的上等木材,根据相国寺僧人习武的英姿所制,这武功套子可是出自相国寺,比真金还真哪!”懂眼色的掌柜见状忙上前介绍道。“那这个卖多少银子?”秦若蕖问。“不贵,一百两。”“一百两还不贵?”秦若蕖嘀咕,一百两够寻常百姓家用几年了,她若花一百两买这东西回去,岚姨还不把她骂死。见她依依不舍地将那盒子放回原处,陆修琰奇怪:“不喜欢么?”“太贵了,这掌柜把人当肥羊宰呢!”她压低声音回答。陆修琰对这钱银之事从不放在心上,只知道妻子喜欢,那便肯定要买下。正要取银票付款,却被看出他意思的秦若蕖制止:“不要,我不要。”“你喜欢就好,其他的不重要。”陆修琰柔声道。“我更喜欢一百两。”秦若蕖坚持。陆修琰叹气:“你家夫君还不至于连区区一百两都掏不出。”“不要。”秦若蕖坚持。两人的举动悉数落到二楼四只眼睛里。“你可看到王爷待她是怎样的了?有她在一日,你便永远进不了端王府。”坐在长椅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地道。“常姑娘,有一件事你也许弄错了,我与你们不一样,并非是非嫁端王不可。”贺兰钰轻轻拭了拭唇角,不紧不慢地道。“你……”常嫣倒想不到她会如此说,一时竟是愣在当场,只很快便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你又何苦装模作样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既然对你坦然,那便不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会不昔一切代价助你成功。”贺兰钰才是当初她最大的竞争者,心计不在她之下,将贺兰钰送进端王府,她相信秦若蕖必然没有安生日子过。贺兰钰轻声笑了起来:“常姑娘,我并非为了自找台阶才故意这般说,家父家母已然为我择了夫婿,皇后娘娘曾许诺,会为我求来赐婚圣旨,相信过不了几日,赐婚圣旨便会颁下了,到时常姑娘若是赏脸,兰钰与夫君恭候大驾。”“你说的是真的?!”常嫣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非尘埃落定,兰钰又怎敢在姑娘面前明言。时候也不早了,多谢常姑娘相邀之情,兰钰告辞了。”贺兰钰施施然地起身,朝她福了福,动作干脆地往楼梯方向走去。常嫣死死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额上青筋频频跳动,眸光凌厉阴狠。而楼下端王夫妇之争最终以陆修琰的胜利告终,秦若蕖拿着装着小木人的盒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酒rou小和尚一定会喜欢的吧?贵死了,都够他吃不知多少回百味居的点心了。”耳边是软声嘀咕。下个月是无色七岁生辰,也是他回归皇室后头一回过生辰,宣和帝吩咐了要大办,这当中虽有帝后对小家伙的重视与喜爱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让小家伙正式出现在朝臣面前,进一步确定他皇长孙的身份。而得知宣和帝意思的陆宥诚,简直喜不自胜。皇室小辈当中,有此殊荣的,也不过曾经的皇长孙陆淮睿,如今又多了他的儿子。争夺那个位置的途中,他与陆宥恒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陆修琰听到她这话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又陪着她在店里转了一圈,见她确是没有瞧得上的东西后,两人才决定离开。在掌柜点头哈腰的恭送声中迈出了门,秦若蕖忽觉背脊一寒,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店里,却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怎么了?”陆修琰奇怪地问。秦若蕖挠了挠耳根:“没、没事,咱们走吧!”***掌灯时分,端王府各处陆陆续续点起了灯,逛了大半日的秦若蕖早已累倒在陆修琰的怀中,整个人昏昏沉沉。“如何?”见太医收回了诊脉的手,将怀中的妻子轻轻地放回床上安置好,他才绕出屏风外问。“王妃脉搏如常,体质康健,并无半点异样。”胡须花白的老太医躬身回道。陆修琰沉默一会,吩咐青玉等人好生照顾王妃,这才带着太医到了书房。“……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大人。”“下官不敢,王爷请讲。”老太医忙道。陆修琰垂下眼帘,片刻,抬眸望向他低声问:“敢问太医,若是一个人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情,那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当中的一种消失,又或者二者合为一?”夜间绣鞋底下的新鲜泥土、晋宁侯府的突然失魂,再联想当年益安种种,他猛然醒悟——或许,所谓的双面性情其实是一种病。这种病,他太过于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这于她而言是好是坏,他更怕的是有朝一日这种病在她体内蔓延,侵蚀她的五脏六腑,侵占她的大脑,然后……将她带离他的身边。76|月色朦胧,夜风徐徐。一身官袍的太医从书房走出,自有下人上前引着他往外头走。不过片刻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