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瞠目叉腰,明姬对君芜当下换了副跋扈之间又透着种亲近熟稔的态度:“怎么着你!歌还没唱完就给老娘长腿跑了你!你不留下夜里献唱我又如何收场,又如何与老板跟在泽县的熟客们交代?”说着,她声音有些酸紧放慢:“没良心地……我与危难之间救你与你那美郎一命,你倒好忘恩负义地才隔了一夜,就忍心看着我损失大把真金白银,被老板扣上几年的工钱,然去投那县口的井来做那无家可归凄凄惨惨的孤魂女鬼,就舒坦了你个小蹄子了……呜呜,这世道,这人心真凉透人心……”一口气说完,明姬抽着娟帕,这本是说给君芜听,却又好似说得太动情,她倒是真觉得内心酸楚,不由低头抹泪。君芜:“……”“呜呜……”“别哭了,今日的客应是你平日几倍多,生意翻倍我已做到,晚上你找个会唱歌的优伶替我,再找些会舞的女子,以舞为主,小心一点,便不会被发现。我必须得走,明姬。”“哪做到了!我账都还没算清!”明姬拨了拨手指,就是不让她走地上前拽住她,“你不能走!除非从我尸体趟过去!”明姬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她想让君芜趁热打铁连唱个七日,今夜能唬弄过去,她不能连着七日都唬弄过去。瞟了她眼,见她不为所动,心道软的不行……明姬一跺脚,杏目瞪圆道:“你果真要走?”说着,她掳起袖子,一副准备要动粗的模样。君芜也只是看着她要发狠,也看着王邪悄然走到她身后,然后举剑着剑柄,方叹口气。明姬只觉后脑勺一阵疼,头晕目眩,朝君芜栽去。君芜接住她,朝王邪看了眼,露出些赞笑。王邪也对她弯了弯唇,老槐被风吹过,笑得丝丝凉暖。王邪下手不算重,在那么多人前站台唱曲确实冒险,两人内心也没什么罪恶感。抬起明姬,王邪对君芜道:“等我一会。”君芜点了点头。王邪朝君芜与他之前那屋走去。随王邪离去,君芜走向院落走廊的一处隐蔽处,等他安顿好明姬。并时刻注意四下动静,只听闻楼前一片熙攘喧哗,不知明姬已揽了多少客,倒有些担心晚上她是否能收好这个场。但又一想以明姬今日的反应能力来看,君芜抿唇弯了弯,她应是能应付得来的是。“在笑什么?”身后突来一声,如乐拨动。君芜以为王邪,“来了?”看到来人惊世的容貌,身上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如世外的仙神,不免心一跳。“你?”指了指他,有些惊愕。姬良离对她淡淡笑应:“是我。”方才在楼上见她与明姬好好说话着,没想到思绪稍稍远了远,她同行的伙伴却把他楼里的金牌掌柜给打晕了。这满楼的宾客来看表演,光是伙计们可是不够的。而他,倒不想在这种场合出面。“你……怎会在这?”君芜问道,早上他明明在邱县?“你能在这此,为何,我不能?”君芜:“你说要找神龙?”“啊……”姬良离手指点了点他那比女人唇线还要优美,樱红上翘的唇瓣。这一个小动作被他无意地做起来,却又别有一般动人的风情颜色。“可我也要做生意。”他道。“做生意?”君芜脑袋停顿了下,转而转过,微微吃惊:“明月楼……你便是明月楼,明姬口中说得那位压榨员工身心健康克扣员工本命钱的黑心老板?”君芜打量他这副仙人不染俗尘的样子,感慨句:“太不像……”“哦……明姬对别人,是如此说我的。”姬良离牵了牵唇角,轻而淡地笑了笑。君芜看了眼他那不明所以的淡笑,莫名令她为明姬捏了把冷汗。“可能是我记错了。”她颇有良心地改口。“是吗?”君芜点头,“我要走了。”姬良离看着他,老槐风轻簌簌,吹着他齐腰的黑发,如墨泼染。他平淡和悦地笑起来:“君芜……你果然不能走的。”君芜双目撑开些讶然角度。他又笑纠道:“叫错了,该是尹无才是。”*日落,夜至,月升。明月楼前一缕清风吹过,摇曳着楼前左右两排长而明地犹如葫芦籽的红盏。几辆马车络绎不绝地浮动着暗香驶来,下来的人衣着排场一眼望去非富皆贵,被伙计热情地恭迎了进去。片刻,遥遥又驶来一辆马车。车饰看去低调,但车的四周和车身后,跟着的奴与官牌刀侍却是非贵极的权位之人,而不得有的。“吁……”车夫拉住马跳下来,紧忙在一旁低头恭谨地站好。车一旁的奴人上前,又赶紧躬身蹲下去,成凳子状。美婢垂首上前,轻轻地撩起车帘。“大人,到了。”刀侍的领头过来,低声一句,好似担心打扰到里面是否在休息的人。半晌里头回了句:“知道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接而,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位纹锦紫衣上嵌鹰纹,系披件银月的斗篷,头戴高乌紫纱帽的男子。他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比例完美,面容看起来年轻英俊,但嗓音乍听有些沙沙得低哑,气质又有些上了年岁的沉气。两条本来就细长的眉,深画得往上飞斜。一双细长目的眼角外,方晕了些渐变的夭红紫色,唇透些红紫,脸白得有些若宣纸,像是长期在夜间活动或长久不见光地。细骨轮廓,气显妖治,眉宇一眼透出让人不好接近,与又不好惹的阴寒气。绣着鹰爪的金缕靴踩着那奴人而下,屠丞理了理袖口,姿态高贵地问一旁侍统:“你可确定,他今日在此?”侍统汪源低头上前,恭谨着掐媚地禀道:“属下确定!”屠丞方回身朝明月楼望了眼,见里面人头攒动,皱起眉头,透着嫌恶。汪源倒是懂他不喜这般与庸俗为伍的地,“已为大人订好了雅间,大人若嫌俗人惹眼,我等可从侧面进雅间。”屠丞看了眼汪源:“你倒是懂我,干儿子。”比他大上十岁的汪源喜道:“干爹的爱好,儿自是每日睡前必省。”“哈哈哈……”屠丞笑起,“走罢。”又受用他狗腿地骂一句:“真是一条天生狗命。”汪源不怒反喜,跟着他身后,为他笑嘻嘻地拖着那拖曳在地的脚摆纱袍,比宫里夫人还要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