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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况淮夜的这个电话瓦解了他的决心。不是况淮夜的责任。是他在他妈面前承认了自己喜欢这个男孩子的时候大概就有了这个出尔反尔的想法。否则他今天不会把那本东西也带上,拖拖拉拉地带在身上,来到况淮夜的公寓。况淮夜曾经说,他惦记了他十年,他有高珣瘾,他自己戒不掉,只有让高珣帮他戒,他要按他自己的想法来追他,高珣也尽管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拒绝他,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或许就会好。可是怎么办呢,到头来他发现,他并不想帮况淮夜戒。他贪心了。他要况淮夜的喜欢。他们之间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还会遇到无法想象的困难,甚至况淮夜根本不完全知道所有的他……他想他得把它们告诉况淮夜,把他告诉况淮夜。所以他把那本东西留了下来,他要把自己完整地摊开在况淮夜面前。况淮夜或许会讨厌,或许会喜欢,他不敢确定,可是他要把这个选择权放在况淮夜的手里。放在他喜欢的人手里。第53章他一天都等不了高珣落跑了。况淮夜不想这么说。但在他那天去自己家睡过觉之后,他就联系不上他了。最开始的一两天,况淮夜以为是高考结束高珣要忙着班里同学填志愿之类的事情,所以没有回他信息。可是半周过去他所发的每一条内容都像是石沉大海,高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自然着急起来。趁着某个中午把Irene哄了睡午觉后他直接给高珣打了电话。却被告知用户不在服务区。这不正常。他去查装在公寓里的安全系统,那天晚上高珣没有留宿,离开的时候是在半夜,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情况?迎面飞驰而来车装着特殊改造过的双光透镜和疝气灯,高珣被那光晃得条件反射伸手挡了一挡,然后那车毫不犹豫地往他身上撞去……况淮夜黑色的背心在二十三度恒温的房间里沾上了汗。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先去班级的群问一下,如果高珣真的有事,他们肯定会知道。【高老师去支教了!!】【志愿确认都是黄主任来班里做的,听他说高老师过年的时候就申请好了要去。】【呜呜呜呜,我们小高好坏!要走也不说一声,都没有去送他,别的老师可能都有人去送的!】【应该是怕影响我们高考才没说吧,唉。】【支教好像一去就要两年啊……】况淮夜看着一条条不停跳出来的,同学们的新发言,刚才还急得冒火的身体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听说高老师过年的时候就申请好了要去。】也就是说高珣有整整半年的时间可以告诉自己这件事,可最终高珣还是选择做个严守秘密的人,一个字都没有和他透露,任由他这个傻瓜活在自己以为的交往顺利当中。是,他们是从没有明确说过正在谈恋爱之类的话,但是几个月前他回去的那一次,高珣同意他在他床上过夜的那一次,他以为这就是他们之间正式的开始了。他以为高珣喜欢他,接受他。他不觉得这是他自以为是的错觉,因为当他埋在高珣体内时,没有人能比他更近,更清楚地看见高珣眼睛里强烈的感情,没有人能比他更深,更真实地体会到高珣身体里柔软的缠绵。难道这一切就只是性吗?难道那个晚上对高珣来说是什么意义都没有的吗?所以绕了一大圈,高珣依旧认为他不配知道他吗?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回他的信息,接他的电话,甚至跑到他家去,睡在他的床上,送他生日礼物……甚至说出那句让他雀跃不已的“我想你”?是怕中断了这些会打草惊蛇一样让他发觉他的不对劲吗?况淮夜有一万个问题梗在心里要问高珣。但不管他拨多少遍电话,也只能一次次听见那句机械的对不起对方不在服务区而已。高珣,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他们断联三个月后,况淮夜终于带着一肚子气回来了。他顾不上要休息哪怕一天,Cyrus那里刚解除了警报来接Irene,他就问他借了车以最快的速度飙到机场并买了最近一趟回国的航班。班上的同学没人知道高珣具体支教的地方,况淮夜去找了罗雪歌。“高珣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男孩子好像几天没睡过觉,脸色难看的像鬼一样,提问的语气更是……慢着,罗雪歌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不是不会说话吗?”况淮夜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更加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要知道高珣到底他妈的去了什么地方。”“……你找小珣干什么?他去支教了。”罗雪歌想起很久之前有一个双休日况淮夜还来问过自己高珣的地址,她当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找班主任有重要的事,可是现在他干吗还要找高珣,如果他是要复学大可以直接找主任,她不免有些警惕。“找他要账。”要账??小珣怎么可能欠学生的钱?不对。不是欠钱。罗雪歌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子,急躁的语气和神情下有盖不住的伤心,好像有些明白过来。虽然况淮夜很想立即瞬移到高珣面前,但可惜罗雪歌说支教是市里统一安排到了地方先培训半个月,再进行分配,她只知道高珣应该是去了X省,是高珣上火车时告诉她的,后来高珣就再没和她联络了,她打过电话也发过信息,但高珣都没有回复。X省位置偏远,下面缺少教师资源的村镇更是数不胜数,想找到高珣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的事,况淮夜要先回趟家,他回来的太急,行李都还在Cyrus那里。他的枕头不见了。况淮夜去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看了几秒才明白为什么一进来就觉得床上不太对劲。另外一起不见的还有他床头柜上的半包烟。他有印象,它就扔在那里,可是现在也不见了。高珣把它们拿走了。况淮夜摔上了柜门。这算什么,分明舍不得老子,还要一声不吭地走掉。在玄关刚套上一只高帮的户外靴,况淮夜想起来自己那份生日礼物,高珣说他放在这里了。生日礼物,在高珣来说是不是更像分手礼物?况淮夜短暂犹豫了会儿,终还是战胜不了想看看高珣画的自己是什么样而踢掉穿了一半的靴子。他在书房的桌上找着了被卷在画筒里的礼物。展开的第一时间他去关注的并不是画本身而是下方的署名,很好,没有那个该死的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