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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镇子里曾经有位老大爷,他的妻子在许多年前生病去世了,他每天给妻子上香五十多年,可到后来,老大爷还是什么都忘记了。连妻子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天长地久。就连今生今世都非人力所能及。“你会不会忘记呼吸?”舒无隙问。不知道为什么,路小蝉总能感觉到舒无隙正看着自己。那是一种很用力却很克制的目光。“你当我是死人呢!只有死人才会忘了怎么呼吸!”路小蝉嘻嘻笑了起来。他知道,让舒无隙等上一千多年的人,多半是一个等不到的人。“那么我也一样。我会一直等他,找他,死亦不休。”路小蝉忽然朝着舒无隙伸出手来,笑嘻嘻地说:“那你给我点钱。”“你又要买酒吗?”舒无隙垂下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要去买灯笼!打着灯笼帮你找人啊!”路小蝉晃了晃锁仙绫,他觉得此时的舒无隙,一定是微微笑着的。而且那一定是天下无双的绝色。这时候,庙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里面的朋友打扰了。在下乃是执梧山庄的江无潮,夜路至此,望同宿一晚。”路小蝉眼睛一亮,哗啦一下站起身来:“诶!是江老哥吗?”舒无隙的脸色沉了下来,只是将锁仙绫一压,路小蝉就被拽了下去,趴在了麓蜀的身上。江无潮一听,立刻就明白破庙里的是路小蝉和舒无隙了!但是舒无隙似乎不好相处,江无潮只能低头抱拳行礼:“打扰了前辈的清净,还望前辈海涵!”舒无隙的侧脸在火光里隐约悱恻,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路小蝉爬了起来,拽了拽锁仙绫:“无隙哥哥,你就让江老哥进来嘛!他一个人在外面,怪可怜的不是?”“你在意这个江无潮么?”舒无隙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冰凉。路小蝉抓了抓耳朵:“这是怎么了?”“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在意他。”不知道为什么,路小蝉就觉得无形之中一个股力量震慑而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连围着他的麓蜀,也在不住的发抖。“我……我就是觉得江老哥是个好人啊!他救过我呢!若不是有他,我当日就被凶狠的孟夫人开膛破肚了!”“我问的是,你在意他么?”路小蝉咽了一口口水,忽然担心自己回答的让舒无隙不开心了,会不会江无潮的小命就没了?做了一辈子的乞丐,看不到别人的眼色也得听得出来,溜须拍马也得投其所好。可是舒无隙到底好什么呢?“这世上,曾经我只在意一个人,就是老乞丐。后来老乞丐吃花生噎死了,我就只有一个人了。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找到我了,给我买东西吃,还带我去治眼睛,再没有人像你对我这样好了——所以我最在乎你。”路小蝉声情并茂,脚尖不住地搓着地面,他心里紧张着呢!“说谎。”舒无隙的声音淡淡的,路小蝉最讨厌他这种喜怒不形于声的性子了。“我没说谎!”“你真心诚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表情。”我勒个去,我都不知道自己真心诚意的时候是啥样子,你还能知道?路小蝉赶紧拽着锁仙绫摇晃:“无隙哥哥!无隙哥哥!江老哥真的是个好人!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良心不安啊!”舒无隙只是手腕一收,路小蝉就被锁仙绫拽着扑倒在了舒无隙的面前。“你最在乎谁?”“你!”路小蝉斩钉截铁。舒无隙这才仰起脸来:“进来吧。”门外的江无潮这才呼出一口气来。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个人。路小蝉歪着脑袋,听着江无潮的脚步声,忍不住问:“江老哥,你背着谁呢?”“是安恒。”路小蝉愣住了。安恒不就是孟家的弟子,把他从仙君像里抓出来的那个?他怎么和安恒扯到一起的?江无潮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再次恭恭敬敬地向舒无隙的方向行了个礼,无奈舒无隙仍旧视而不见。路小蝉刚要对江无潮露出个大笑脸,手腕上的锁仙绫一紧,他差点没疼得哭出来。“路小蝉,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能与前辈同行,得到他点拨一二,真让人羡慕。”江无潮即是客套话,也是想要试探一下路小蝉和舒无隙的关系。路小蝉摇了摇手:“现在,你也和这位前辈同宿一间土地庙,缘分难得,你也可以请他对你多加指点的嘛!”江无潮笑了笑,他看得出来别说指点,舒无隙没抬一抬手指头把他轰出去已经是很有“缘分”了。“江老哥,安恒是死了吧?你真是个好人,还替他收尸?”“他还差一口气,只是过不了今晚了。你还记得那一日在仙君庙中对你动手的孟夫人吗?”“记得!记得!”如果他的鼻子没出错,他和舒无隙路过的那个马车车厢,就是孟夫人的,既然里面有血腥味传出来,难道是那个专横又满是嫉妒心的孟夫人死了?“她不见了。我刚来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还是昨日。那时候村子里炊烟袅袅,村民谈笑忙着生计。她的马车就停在村子中央的一户人家,我还看见了她的仆从借了村民的伙房给她做饭。”“什么?昨日?”这不可能啊!路小蝉路过这村子,闻到的味道绝不是一夜腐朽,一夕破败啊!而且村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我与她不和,为了避开她,我就在村子东头一户人家借宿。”“然后呢?”“子夜之后,我就发觉这村子怎么忽然安静了下来,连点生气都没有,于是起了身,赫然惊觉我留宿的村宅破败不堪,还有虫蚁爬行!我冲出来到村子里查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