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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欢笑了笑,正要象征性谦虚几句,余光一瞥,竟看到风澜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酒,顿时诧异得连话也说不出。在他印象里,这位可是向来滴酒不沾的,所幸如今散席,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息了,没人会注意到他,也不至于第二天非议凫山二弟子是酒鬼。他回过神,依然浅笑如常,掩在广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这天晚上,长微给云峦写了封信,大致内容是今夜就不去做采花贼了,请他的宝贝花儿早点睡吧。写完之后,他左看右看,愈发觉得自己的字似乎确实难看了点,改了又改,纸篓都快装满了,还是不怎么满意。后来灵机一动,干脆画幅画。约摸半个时辰后,许大仙终于把一张画纸挂在了信鸽的脚上。南城的雨终于停下,他晚上还是得去许家守着。其实那么多修仙人,也不差他一个,可是后来当他觉得在许家总有种莫名的归宿感时,便幡然醒悟。天庭的司战星君许微,死后而飞升,封号长微星君,虽说已有数百年光阴,但后世也不乏为了纪念先人,为自己的子孙取相近的名字。如此看来,那死去的孩子的姓名只是与自己封号相同。当然,这个名字也是他现世的名字。所以,要论起辈分来,许家家主还得叫他一声老祖宗呢。哪有祖宗不庇佑后人的?他一定要把许家的秘密挖出来。“叮铃!叮铃!”腰间的铃铛突然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弄得长微有些懵。这是凌墨在他下凡时给他的传信铃,如今响起来是有什么事吗?他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巷中,弹指点了点那铃铛,凌墨仙君的虚影立时出现在了眼前。“我的长微星君,您功德还没攒好吗?”这语气……可谓相当扎心了。长微弹了弹自己的衣袖,淡定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才下凡几个月……”言下之意便是,总比那三百年还没升天的靖元好吧。凌墨却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是,你是才下凡几个月,可是你犯的不是大错,十万功德就可飞升啊!”他顿了顿,见长微有些茫然,瞬间明白了这人对功德没有丝毫概念,于是又道,“这么说吧,靖元神君之所以那么久才重新位列仙班,一个原因是他花费大量时间研究药草,没有攒功德的心思。还有个原因是,他犯的罪,是擅自帮凡间避过自然灾害,要攒的功德,是你的千倍万倍!”原来是这样。长微明白了,可明白有什么用?他心平气和地道,“你莫不是没被贬过?攒功德哪有那么容易……”“不容易吗?”凌墨眨眨眼道,“就算我没有被贬过,也见过人家被贬啊。就好比财神爷,他曾经因为私心让破产的后人一夜暴富,后来被贬了,要攒三千万功德才可回到天庭,你猜人家多久攒好的?”长微也眨了眨眼,然后道,“半个时辰?”凌墨:“……”混蛋!有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吗!他轻咳几声,道,“也没有这么快啦,按人界时间来算,差不多十来天吧。”长微方才说半个时辰完全是为了膈应他,然而听到“十来天”这三个字也着实吃了一惊。回想曾经做的任务,一个功德,十个功德,然后是一百……后来在他威逼利诱之下,系统给了一万功德……如今这个强制任务完成了的功德就完全由系统决定了,想来也不会太多。“这是为什么?”他不自觉就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凌墨一边逗着自己的白鹤,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因为人家庙观多啊,香火旺盛,功德自然就来的快。”长微懂了之后,没好气地道,“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什么好法子,搞了半天是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个庙观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它香火旺盛?”凌墨转转眼珠子,“倒也是。”凡人中知道无上真境的本来就少,知道长微星君的更少,会建庙观的就是少之又少,还真不能指望这个。不过,凌墨仙君是何许人也?在天庭,他最闲,鬼点子也就最多,于是他只想了一会儿,便道,“其实也容易,你先自己出钱把庙观建起来……”长微挑了挑眉头,“然后?”“然后你自己当庙祝,人家要问这庙里供奉的是谁?你别说自己的封号,就说是位神君。人家要再问,这神君是管什么的?你就说……”“嗯?”说什么?凌墨故意顿了一下,才道,“就说和送子观音差不多。”“……你给我滚,马上。”长微冷冷道,说完便要忿忿地要切断两人的“通信”。凌墨见状,连忙喊住他,“你等会儿!等会儿!月老叫我告诉你件事!”长微顿了动作,“什么?”凌墨道,“你以前在天上不是到长生殿……额,捣过一次乱吗?”“嗯,好像是有一次,怎么了?”那个时候,他在收愤怒值,几乎每个地方都捣乱过。“你还记不记得,你把两个男人牵在了一起?”想起自己做过的荒唐事,长微也感到汗颜,“月老不是有个解姻缘的剪刀吗?他不会还打算找我算账吧?”“呵,”凌墨的眸子里不乏幸灾乐祸,“那把剪刀年份久远,只解得开一般的结,哪解得开战神你系的结?”长微眯着眼笑道,“这么说……我真促成了一对?”凌墨颔首道,“嗯,而且这一对你恰好认识的。”“我认识?”这下,长微可笑不出来了。“对。所以才需要你帮忙啊。”凌墨说着,从袖子里递给他一张叠得正正方方的纸,沉声道,“照这上面做就能解了这段孽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长微瞟了一眼,差点把纸扔了。“他……他?!不可能吧!”﹉﹉﹉﹉﹉﹉﹉﹉﹉﹉﹉﹉﹉﹉﹉信鸽第四次把画送到云峦面前时,他只看了一遍便扔到一边,本想提笔继续批卷轴,然而,抬头望望天,却再也按耐不住,取下架上的剑匆匆离开了斗室。四天了,这四天除了这幅画,长微没有传给他任何消息,这要他如何再继续忍耐?他提剑直往先前那所客栈,落地之时,淡蓝衣袂飘飘,如玉似仙,一走进这家客栈就仿佛活招牌,许多本来不打算进这家的行人都恍恍惚惚跟着他走了进来。小伙计再一次见到他,高高兴兴地就迎了上去,招呼道,“哎哟!这位公子,您又来啦,欢迎欢迎……另一位这次没来?”云峦愣了下,眉目一沉,“他……不在?”“嗯?”小伙计也怔了,“那位已经退房了。”云峦垂下眸子,“什么时候?”小伙计道,“就两天前啊。”说完,他又开始热情地道,“您吃点啥?我们这儿又新出了几道菜,保准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