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之类的来标榜自己,都他妈的是狗屁!现在的我,宁愿那伤口就在我的身上。这么混账的我,活该受下这伤。乱七八糟的东西,像爆炸之后的烟雾,瞬间把我的脑子里面全部撑满。仔细想想应该只有一刹那,可我像是经历了许久的动荡,疲惫无比。要不是猎人突然吼出来的那一声,我估计还会无止境地愣在那里。转过头去,刚才中了一枪的猎人竟然还没死,它弓起背,发出了我从未听到过的刺耳嚎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一只手上尽是滴滴答答的血。那血是鲜红的,和我一模一样,和每一个活人的血,都没有区别。那是三角头的血,涌动在他身体里的,为了保护我而流的。猎人咆哮着一跃而起,朝着我的脸就飞扑而来。这下我终于能看清楚他的脸,他一直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之中的脸。那张脸狰狞无比,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一口利牙和野兽无异。就是这样。这才是我,应该要面对的。耳朵里面都是他的吼叫声,脑子好像都被它喊得震颤着,在这一刻我咬紧了牙。用全是汗水的手捏紧消防斧的柄。沉住气,尽管心脏根本停不下来跳动。近到我可以看到猎人黄色的尖牙,看到它抖动的喉头……现在我知道了,那种所谓声嘶力竭的吼叫,根本就不需要刻意。那不是用来威慑,而是在竭尽力气之时,本能的反应。就如同我现在,怒吼着使劲将斧子挥出去的时候。我还说猎人狰狞,我的表情现在应当比它更狰狞。在斧子已经深深嵌进他的肩膀之后,我的嗓子像不受我控制、根本停不下来一样还在发出吼叫声,直到喉咙疼,声音沙哑,声音才自己慢慢消失。猎人没碰到我,也没有机会碰到了。它重重坠在地上,双手还在空气里张牙舞爪地抽搐着。它的伤口一丝血都没有,作为一个丧尸,就该是这样。这东西,才是真正的怪物。我一脚踩在它的胸口,拔出斧头,硬是要跟自己赌气一样,又一斧子劈下去,直接将它那只刚才攻击了三角头的、已经有腐烂迹象了的手砍断。不敢断定所谓的“杀红了眼”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样的症状,反正我的脑子里面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就算有一点点,正在企图呼唤我冷静,也只能被我忽略。最后一下,我狠狠挥起沾满了黑色腥臭液体,还有其他不知道乱七八糟什么恶心东西的消防斧,朝着它的脖子抡下去。和噪音的消失一起,那种让人发怵的声音也终于从他喉咙里断掉了,一颗还连着兜帽的头颅飞了出去,落了地还滚出老远。用的力气太大,斧子最后的惯性还拽得我差点儿摔倒。但即便是勉强站稳了,我也因为刚才全身血液都往脑袋里冲,有点儿吃不住,头昏脑涨。把斧头往地上一杵当拐杖用了,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努力地将自己挪到了三角头面前。我之前那样对他,他现在抢过斧头一下把我劈死,我都没什么怨言。说不定那样,我心里还会好受一点儿,好过他现在这样,仍然一句话也不说,什么动作都没有。“……”我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一瞬间我又觉得我在他面前无比渺小,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没有资格说。连“对不起”都吞吞吐吐,半天讲不出来。现在离他那么近,那伤口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甚至可以看到有什么在伤口深处突突跳动,我实在不愿意想那是脏器还是什么的,但那又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三角头也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像是这下才感觉到痛。我出了神,想去掰他的手,可是在触碰到之前,他就自己摸到了自己的伤口。手套上很快就沾了血。我看到他比较木讷的反应,还错以为这伤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当他转身要走时,身形却有些晃悠了。我连忙把斧头背起来,窜上去扶住他,还好他没有推开我。他的身上还是湿的,甚至仍然有水滴从头盔上滴滴答答落下来,但是这样一来,他的身体就显得更冰凉。换做是个普通人,受这样的伤估计当场就躺下见上帝了。三角头不是寻常人,可是我感觉得到,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最开始还好,但是走了一小段之后,他的身体重量就有大部分移交到了我的身上,这绝对不是三角头的正常表现。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因此我就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余光瞥到他的伤口,竟然还在流血。虽然不是电影特技里面那种超不科学的喷溅,但那血止不住,后果我不敢想象。三角头也好像更虚弱了。我本来想着撑回医院,医院里总能找到处理伤口的办法,现在看来根本撑不到那时候,并且我的力气也用尽了。我将三角头扶到墙边,让他慢慢靠着墙根坐下。我自己也准备往旁边随便一瘫,手却被三角头拉住。他的那个三角脑袋已经无力地往下垂着了,手劲儿还一点不减,一用力将我拉下去,我就又坐他腿上了。他那布片做的长裙完全湿透了,贴在他的腿上,我一坐上去,牛仔裤也跟着被濡湿。互相蹭着的感觉有些怪异,也没脑筋去考虑那么多。第一反应是怕我太重把这个伤员压坏了,赶紧将背上背的东西取下来往旁边一丢,好减轻一下重量。背包一落到地上,马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也不知道我究竟往里面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像我来寂静岭,就是来捡破烂的……捡……?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好像把三角头都吓得抖了一下。我又伸长胳膊把扔出去的背包拎着包带拽回来。拉开拉链一通乱翻,简直想要把里面东西全扔了,最后终于找出那个瓶子。之前里昂找到的药水,半瓶拿来给莫尔治脚伤了,我这儿还留下半瓶!三角头的伤这么严重,半瓶药可能没办法完全治好,不过总比没有强。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就连自己被逼到穷途末路时,也不会有现在抖得这么厉害。我是如此害怕,他会突然离开。手颤抖得实在太厉害了,又全是汗,连瓶盖都拧不开。我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重新去拧。咬紧了牙,感觉手都快要被瓶盖上的螺纹蹭出泡。我咒骂了当时亲手把这瓶盖拧上的我一千遍一万遍,没想到动作太大,竟然脱手了。瓶盖还没打开,而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正准备把手挪回去重新拧盖子,却愣住了。我呆滞了好一会儿,目光才敢慢慢地移到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