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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的眼睛望着裴桢,仿佛满世界只有他。见他没有说话,莫小白小心翼翼地从裴桢指尖抽出燃了一截的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裴桢进了浴室,莫小白便乖乖巧巧地抱着浴巾和睡衣守在浴室门外,透过薄薄一层磨砂玻璃,能看见裴桢躺在浴缸里的模糊剪影。莫小白痴痴盯着,就像我年轻的时候,总是看着他,移不开眼睛。裴桢沐浴完,直接□□的推开门。我也真是惭愧,执行公务的时候还有幸重温这幅美人出浴图。他身材修长劲瘦,腰背挺直,肌rou匀称紧绷,皮肤却白净细腻,浑身上下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一头黑发被水雾濡湿,软软地搭在额头上,柔化了轮廓,倒显得不那么锋芒毕露。莫小白连忙低下头连耳朵尖都是红的,眼睛看向一边,但时不时偷偷觑一眼,他手忙脚乱地给裴桢擦着身体,憋气憋得腮帮鼓鼓地。看着莫小白为裴桢低声下气,忙前忙后,我突然好奇,当我活着的时候,那位执着裴桢观生镜的守镜仙官,看着我被裴桢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也在扼腕叹息、怒其不争。☆、第5章替裴桢系好睡衣带子,莫小白一骨碌蹿上大床,哼哧哼哧地理被子,个子小小的,差点被埋进被子里。裴桢坐在床沿,机械地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垂眼帘,若有所思。莫小白理好被子后,钻了进去,只露出张粉白小脸,湿漉漉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裴桢。裴桢看他一眼,起身出了房间。莫小白吓狠了似的,连忙爬起来冲门外喊“桢哥,该睡觉了”看着他小狼狗护食一样守着裴桢,害怕裴桢离开自己一步,我心里五味杂陈。裴桢还真是有魅力,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剜心相赠,即使前面有我血淋淋的教训。客厅里传来裴桢低沉的嗓音“你先睡,我打个电话”莫小白垂头丧气地窝进被子里,小声咕囔了句“可是,都…这么晚了”裴桢坐在粉红色的转角沙发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房子一看就是照着莫小白的喜好设计的,纯白茶几上还印有几个猫掌印,宽大的电视背景墙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卡通图案,蕾丝窗帘下垂着毛球挂坠,地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裴桢还真是宠这小孩,住在这幼稚纯真的房子里,也不硌得慌。守这观生镜还真是一遍一遍刷新我对裴桢的认知。以前我辛辛苦苦搬了尊真人比例的绿灯侠塑像立在客厅里,闹得死去活来要留下来,磨了他半天,他口口声声答应了,结果趁我不在就拉出去扔了,行动干净利落,连个底座都不给我留。果然如此,只要不喜欢,怎么看都生厌,我的小任性都会放大成关乎是非和底线的大毛病,从而得不到体谅和容忍。裴桢拨通电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骨节发白。“喂,怎么样了?”“废.物!就那么大块地方,怎么还找不到?”裴桢将手机怕”啪”地扔茶几上,靠着沙发,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他在找我,难道过了两月又想起我还有哪点没被他榨干净?即使他翻遍世界每一寸土,也找不到活生生的我了,不过我的尸体倒是可以刨出来,到时候又得麻烦他继续戴着面具,趴在我墓碑上,假惺惺地哭一场。打完电话,裴桢没有上床,却进了书房。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动作几下,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我顿时目瞪口呆。屏幕上分了八个窗格,全是监控录像。那里我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我都可以在里面自如行走。是兰断居的别墅,没想到从监控里看我用了这么多年的卧室、浴室、书房、客厅……竟是这么的鬼气森森。裴桢真是有本事,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家里四处安上监控,还完美地避开了我。一想到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没完没了地想他时,他有可能就在电脑屏幕前,沉默地盯着我,我就感到毛骨悚然。原来他不仅不爱我,还不信我,还好,我一直洁身自好,既没有带别的男人回来一夜春宵,也没有乱翻看他的手机、文件、保险箱……我算是规规矩矩,没越雷池半步,哪一点都对得起他。他看了看家里四处黑灯瞎火,立马将卧室画面调到最大,大概发现床上没人,他重重一拳垂在红木桌上,文件夹胡乱散了一地。他退出监控画面,插.入光盘,点开文件夹,里面是至少数百个剪辑好的视频。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恶趣味,喜欢将监控录像留存,他随手点开一个了视频。画面中,我进入浴室,脱掉T恤衫、牛仔裤,就穿着条小内裤,一直在落地镜前自恋地转圈,欣赏够了以后,连唯一一块遮羞布也扔了出去,舒舒服服地躺进了浴缸。裴桢眼睛从头至尾直勾勾地盯着我,甚至伸出了手指,顺着着屏幕上我光.裸的后背往下滑。虽然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连彼此的肌rou脉络都基本摸了个一清二楚,但此刻,仍有种被猥.亵的感觉,几欲作呕。真没想到我曾经奉若神明的完美恋人,不仅是个偷窥狂,还是个变态。浴室盈满昏黄的暖光,白金交错的马赛克瓷砖熠熠生辉,我悠然自在地吹着口哨,将浑身上下抹满沐浴露,一个劲儿的搓揉,弄得满身泡泡。我在浴缸里折腾够后,抻着浴缸爬出来,湿淋淋的脚板刚沾地,“啊呀”一声惨叫,脚一滑摔了个底朝天。我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扶着老腰站了起来。原本白花花地后背红了一片,手心也磨破了皮。气哼哼地踢了踢浴缸,将浴室门拉开了一条缝,猫着腰闪了出去。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摔了一跤,从浴室探出头,看他不在,便蹑手蹑脚地溜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曾经我偷偷在背叫他钢铁小媳妇。他的一双手骨感白皙,不仅能挥出450公斤打击力量的重拳,也能在休息日闷在厨房里鼓捣一天的汤汤水水。他煮好的汤,总能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深黑色冒泡的、色泽鲜红附带不明漂浮物的、粘稠腥臭的……那天,我应该是怕被他发现身上的伤,难逃被按着涂他的独家配方、副作用不明、效果无保障的三无药酒。我就像裴桢养的小猴子一样,在他面前,光着身子,自作聪明地进行着拙劣的表演。看着我滑倒时,屏幕前的裴桢轻轻笑了一声,也许是在嘲笑自己过去糟糕的品味,我的确一点不好,嘴巴笨、脑子也不灵光、肢体不协调,还是个不着调的路痴,但我明明这么惨了,怎样活都不可能比他好过,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