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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轱辘声如不停歇的雨水般回荡在长街之上,马车四周皆是名贵的贡品丝绸,随风摇曳,行人似乎还能闻到其中幽幽的熏香。车身皆由玄黑色楠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各种金叶花草,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下微微闪光。这正是萧季凌、卫香生、令狐雪的座驾。俗语说,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民一。三特使并无品阶,也非王侯,居然使用了五御马车,可见权势滔天,炙手可热。自从他们整治了一众致仕的退休官员以后,朝廷上下竟是没有一人敢与其争锋,因此,那些平常上蹿下跳的御史大夫们此刻也对他们僭越的马车规格沉默不语,唯恐惹祸上身。谁人都知,当今时势,三特使把持朝政,一纸奏章呈上去,恐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变成rou泥。马车内,令狐雪为三人斟了三杯酒,清澈的西域葡萄酒映衬着精致的银杯,五匹马在前,马车平稳得如同平地,那银杯中的葡萄酒也仅仅是微微颤动罢了。“季凌,听说你把张邦抓了。”萧季凌一饮而尽,微笑移开酒杯眼睛露出来看他,说:“雪哥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忙了这么几天,总该要有些休闲了。”令狐雪点点头,笑着说:“我倒要看看你玩出什么花样来。”“张邦也是好笑。随从去抓他的时候,屎尿都出了一裤子。”卫香生在另一边嘲笑道。“这等胆色,居然还是公爵,全都是吃祖上功勋的狗东西。”“雪哥哥,今天就让他比狗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想法是什么?”“季凌,你是我的朋友,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我都支持你。”慢慢地,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下人掀开了帘子,另一个健壮的男仆扶三人下来。三人依次下车,卫香生“唰”地一声打开了扇子扇了几下,指了指里面,问:“张邦在里面了?”下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是,地特使大人,那个人已经在厢房了。”“杂技班呢?”“也都在了。”“嗯,做得不错,下去领赏。”“谢地特使大人,谢地特使大人。”“我心情好。我也有赏。”令狐雪笑得如沐春风。“谢人特使大人,谢人特使大人。”“咱们走吧,今天我们好好看戏。”令狐雪拉两人走去。这栋房子本是一个贪污官员的藏污地点。三特使将贪污人员和证据呈上去,吕嗣昭很快就同意了抄家,抄家总共抄出七千六百万黄金赃款填充国库,抄得朝野动荡,风声鹤唳。而其中一栋姑臧的宅子就送给了三特使。不过他们自从当上特使之后,都有各自的府邸,因此这栋宅子也不怎么用得上,还好,张邦使它派上了用场。宅子中心有一个很大的天井,萧季凌命人在里面搭了一个戏台。“拜见特使大人们。”一道整齐的声音响起,杂技班所有人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几个年龄小的跪在地上颤颤抖抖,竟是话也说不利索。“你们里面谁是耍飞刀的?”萧季凌看向这整齐一排的人问。“是,是小人。”说话的是个麻衣汉子,人头死死地叩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准头怎么样?”“奴才从小就练飞刀,算来到现在已经练了三十年,二十米之内,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只有一个?”“还、还有奴才,只是奴才练的年数不如他多,只练了八年。”说话的是个黄衣少年,瑟缩着躲在麻衣汉子身后。“很好,你们上台去吧。来人,把张邦带上来。”三人坐在中间的座椅上,静静看着台上摆弄飞刀的麻衣汉子和黄衣少年,不一会儿,张邦就被带来了。张邦一路是被两边的侍卫驾着带过来的。张邦站都站不起来,一松手就会瘫倒在地上。自从新皇登基,三特使上位,张邦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往常他总是游荡姑臧,可那段时间却闭门不出,生恐惹上祸事。如今三特使的凶名可以止小儿夜啼,更何况是对他这个曾经狠狠得罪萧季凌的人呢?可惜,再怎么害怕,祸事依旧会上门来找他。当看到三特使的随从,张邦就腿软得再也站不起来了。当他一看见萧季凌,就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求天特使大人饶命!求天特使大人饶命!求天特使大人饶命!”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磕了十几个响头,粗糙的地面上沾染了血迹。当他抬起头来,额头上也已经是血rou模糊。再加上他干涸的嘴唇,憔悴的容颜,此刻哪里还有一分公爵的风采?比起三人身边的奴仆都不如。萧季凌冷酷一笑,视线看着张邦,说:“张公,我可受不起您这大礼。霜花我毕竟只是有后面那条销金窟的本事而已。张公是最喜欢戏曲杂技的,我今天就带您来了。”“来人,把他给我绑到架子上。”“天特使大人饶命!天特使大人饶命!”张邦哀嚎着被带了上去。“你方才说二十米之内,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现在就给本官看看你的本事!”萧季凌对那麻衣汉子大声喊道,“我看,左手手腕就不错。”听到萧季凌这话,张邦立刻扭动起来,可惜麻绳绑在身上,他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掉。麻衣汉子苍白着脸,拿起了飞刀,他是对人耍过飞刀,但那是他的同伴,也只是为了不伤同伴而表明自己高超的飞刀技艺,如今让他真的射人……射!他死总好过自己死!麻衣汉子咬牙对准扔了出去。只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鲜血扑哧一声喷射出来,张邦的左手手腕被飞刀死死钉在了木板上,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侧留下来。“很好。”萧季凌开心地笑着鼓掌,“继续,四肢全送张大人一柄飞刀。”四声破空声,伴随着中间的凄厉惨叫。只是这惨叫越来越小,最后一声甚至有气无力起来。张邦的眼珠子红得就像是血一般,瞪得快要掉出来。四肢各插一柄飞刀,除了刚开始飞溅的鲜血外,大量的血液继续喷射出来。他像是被麻布塞住了嘴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只要他动一块肌rou,四肢剧烈的疼痛就会更加剧烈,像潮水一样涌上他的心头。他倒吸着冷气,仿佛这样做就能减少一点身体的剧烈反应。萧季凌走上台,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地上流着的血,仿佛是看着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干净的地面上。“张公,滋味如何?过不过瘾?这个杂技班的手艺你满不满意?”“来人,拿阮来。”萧季凌直线举起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