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平行世界鹿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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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薇惊慌失措地去扶他，惊愕道：“小师父！你……你怎么……怎么会还没解毒？！你不是……不是有解药吗？！” 鹿迷反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勾唇：“看样子，鹿族里也有叛徒，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我太奶奶为了我尸骨无存，我却……哈哈……真是可笑，什么医道信仰啊……我所追求的怎么抵得过世俗的愚昧……害得……害得无辜之人……为我而……不，不行，我一定要先救他们，能救多少算多少。” “没有现成的解药吗？我……我再告诉你我加催发物！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做出解药！你别……你别这样看我，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现成解药？呵？你们族人多年研制毒理，医道不修，反而整日钻研歪门邪道，就算如此，上百年了，也未能做出现成解药来，你就该知道这毒的狠辣！我太奶奶也只是找到了一个万分无奈的不得已的法子……你们……噗……” “小师父！你别、别气了！生气会加速你血液里的毒，你会死的……对了，你有药，你先吃啊！”鹅薇颤声道，慌忙去翻他的衣兜、衣兜，被鹿迷狠狠掀翻到一旁。 “别碰我！”他剧烈咳嗽，红着眼冲她怒吼，“今日后，你鹅薇，跟我再无半点关系……我们不再是师徒！” “小师父……” “别叫我小师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恨你，恨你们族里的所有人！要不是你们我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太奶奶……所有所有……都不会这么早离开！” 见鹅薇眼泪婆娑，鹿迷冷笑一笑，不再理会，忙扶着架子寻找草药。 还能忍忍的，他朝自己道，捏紧了褐色的药衫下摆，快速配药，熬制。 同是一个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鹿氏族人那些往日骂过他，或者看不起他的老古板们一一站了出来，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为他忙前忙后。 鹿迷心中酸涩，咽了咽发痛的喉头，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低下头，给老一辈们磕了几个响头。 三天的时间，他不吃不喝，四处寻找替代骨rou亲血的药引，一次次抱起希望，一次次失望…… “偷香”本就是一种绝世之毒，太奶奶穷尽一生也只能找到这么个一命换一命的法子，鹿迷产生了怀疑，自己真有能力救他们吗？上百条人命啊，全是往日里跟着他的那些孩子们…… 好疼啊…… 太奶奶说，心痛的受不了的时候再吃第一颗，鹿迷忍了一天一夜，浑身汗如雨下，额鬓水珠连连滴落，感觉就快要窒息了。 可他不敢停下，他要加倍的压榨时间去找方法，去配制解药。 可……那些鲜活熟悉的人在他面前一个个死去…… 鹿迷赶不上。 他使劲追，没命的追，双目通红，眼圈也青黑了。 “师父……我相信你……会……治好……我……我……”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女徒弟瞳孔涣散，眼中依然发着光，明明只是一缕微弱的光芒，却刺得鹿迷睁不开眼。 “师父……你一定会赢……赢……的……” “师父你别……别难过，谢谢你……让我这个孤……孤儿……有了一个家……谢……” “神医……我的娘就是病……病死的……所以我……我很想……学医……谢谢……你……” 两天的漫长时间竟然快得如眨眼一般，鹿迷一个都没能救下。 他披散着满头的乱发，颓坐在比试台上，静静发呆。 “小师父……你别这样……“鹅薇面露不忍，小心翼翼蹲在他身旁，”他们都只是不相干的外姓人啊！不值得的。“ 鹿迷呆呆望着天空，仿若抽离了灵魂般。 而后，他缓缓从贴在心口的小囊袋里取出一颗黑红的小药丸，塞进嘴中。 “这就是你们想得到的配方。”他冷冷道，“需要至亲之人的骨血，在未死透前，将其和几百种毒草毒虫，熬成药引，再配上各种草药，一道一道，一厘一毫不差地炼制，还必须用活气催发……太奶奶死的时候，我亲手炼了整整三天三夜……” “小师……父……”鹅薇被他吓到了，她从未见过鹿迷这个样子，失魂落魄里又带着nongnong的怨和恨。 “鹅薇，我们继续比第三场吧。”他道，“既然你们喜欢用毒，那我也奉陪。” 鹅薇一愣，他又接着道：“世人皆知我是鹿神医，却无人知晓医毒相通，我医术如何，制毒也就如何，你们咄咄逼人，也该自己尝尝苦果了。” “啊？”鹅薇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鹿迷修长的五指一扬，白色粉末随风散开。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它的名字，叫……‘无解’”鹿迷淡淡道，“只会被你鹅、马两族的活气吸附，不会疼也不会痛，更不会早折，只会简简单单、无知无觉地让你们的活气堵塞，女人再也使不出活气，男人也别想留存半分！” 围在场边的鹅、马两族人一惊，连忙闪躲，一个劲叫骂鹿迷恶毒！ “晚啦……风会带走一切龌龊的吗，所有的罪过，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你！……”鹅薇惊恐，慌忙沉浸意识，果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滞涩起来，难动分毫。 鹅马两族哭天抢地，一个劲往上冲，想要鹿迷交出解药。 鹿迷退后三步，冷笑不止：“都说了，它叫‘无解’。我自然没有解药。不过，鹅薇不是跟我在比试吗？这就是我的试题，说不定，她能解呢？呵呵……” “鹿迷！你别欺人太甚！”无关的围观者知道自己没事，后怕地拍拍胸脯，躲远了些，只剩下中招的男女老少，哭叫跳喊。 鹅薇面色惨白，捏紧拳头道：“我……解不了。不过……”她抬眸，“我也有一种毒，还请赐教！”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玉钗，咔一下，掰成两截，一股浓烈的刺激气味瞬间散了开来。 “‘无解’不会永远‘无解’，可我的‘大凶’将会是名垂千古的‘大凶’！小师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我的天分全在毒上，医道不过尔尔。你说你制度如医术，我医术比不过你，可论起制度……我鹅薇不服！我们今日就好好较量较量。让你看一下我的宝贝。” 鹅薇笑靥如花。 “此‘大凶’，腐活rou，烂生皮，噬骨血，只要触碰到，不出几个呼吸就会扩散全身发作，一传十十传百……哈哈……记得百花有一个离奇被屠的村子吧？那就是我拿来实验用的好地方，没想到，这毒太厉害，差点没控制住，让我给全杀了！哈哈哈……” 嗡的一声长鸣，鹿迷脑中晕眩，双腿发软。错了！大错特错！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她这是想要拿牡丹城万万人，甚至拖上自己的族人跟他同归于尽吗？！ 她疯了吗？！ “你会害死牡丹城所有人！甚至你的族人！”鹿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目光扫过炸开的人群。 那些听到话的人，像海浪般蜂拥冲来，狰狞着脸，伸长双手，朝她怒喊，让她拿出解药，里面甚至大部分都是鹅、马族人。 “哈哈……对啊，我就是要所有人一起！”鹅薇疯癫挑眉，忽地又伤感咬咬唇道：“我从小很爱医道的，学什么都快，可是他们！……都让我学毒！……逼着我碰那些恶心的蛇蝎毒虫……逼我做尽恶事……我夜夜噩梦缠身，可是第二天，他们还会让我做更多……他们夸我制毒就是神才，什么是神才？就是比天才还要天才的人，我可以把只是见过闻过一次的同种东西做成几十种毒药原料……我可以……呵……算了，不说这个了。” “因为常年制毒，我的身体生不了孩子……可是我好喜欢孩子啊……好喜欢好喜欢的……之前，我到处找药，终于，有一个夫侍怀了孩子，可是生下来就死了，他们还笑呢……让我收养他们的孩子……” ＂呵……都是他们，从小逼我做各种不愿意的事，长大了也不放手，处处管着我，就连我喜欢你了……都不放过我，非逼着我跟你走到这一步……他们就是一切悲剧的缔造者，贪婪，恶臭，恶心……死了活该。我现在没有活气就是废人了，他们不会对废人留情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一起走！哈哈……“ 鹿迷的脚软了下去，第二颗药也不用吃了。他苦笑。 最后一次望了眼身边的鹿族老者。 绝望，无奈，又或是悔恨遗憾…… 对不起，太奶奶，太孙支撑不下去了…… 鹿族没有重回高峰，很可能连整个玫瑰城都将葬送。 他后悔了，要是没有最后一场比试，没有激怒鹅薇，一切是不是还有转机？ 或者他一早就不该自负地接受挑战，甚至不该收鹅薇为徒。 四周脚步凌乱，惊叫哭喊奔跑嘈杂声慢慢混沌模糊起来，他的视线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觉得天地晃荡，远远地，周围围着很多人，朝他哭求着什么，用木棒或者杆子戳着他的身体。 可他做不出一点反应，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要他们死，不要太奶奶死…… 真的……好恨啊…… 鹿迷想着想着，突然回忆起来，很多年前，他曾有个除活很高的未婚妻，叫什么来着…… 杨……思思？ 如果她没死的话，太奶奶会不会就不会被早早气死，留给他研究出解药的时间？ 会不会他就招惹不到鹅薇，徒弟和门客也不会因他而死？整个牡丹城也不会陷入人间炼狱？ 会不会，一切的最后，结局会不一样？ 好恨啊……她为什么会死啊…… 鹿迷睁着一双不甘的红目，倒在了尸骸中。 nongnong的怨念弥漫在残破的骷髅尸骨上，久久不散…… 一日，一个声音朝那团怨念道：“把你的全部都交给我，生生世世，沦为黑暗的养料，不见天日。作为交换，我会跟你做个交易，满足你生前的执念，让你在另一个时空，自由选择命运的轨道。同意的话，就把你的力量交给我。” 黑色的怨念滚滚翻腾，接着，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他的手心。 声音的主人洒下整个宇宙的星辰，千丝万缕的轨道横亘交错，他的指尖轻轻一弹，朝怨念徘徊的轨道点下标记。 “很好。从今以后，就把你的力量交给我吧！另一个时空里的你会替你幸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