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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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人鱼港附近的监控坏了一条路，加剧破案难度。 幸运的是，事发那周来人鱼港的车辆人员较少，排查起来快。 李恣意站在人鱼港的桥上。 她初来到这里只觉得建的漂亮，后来听别人说起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在这里建个娱乐休闲地——本来市里有规划一个湿地公园，结果那个没建，跑来这偏的快出市的地方建人鱼港。 人鱼港的建立只是因为一张不知真假的模糊照片吗。 每当她想去深想，脑子总闪过一个jiejie死去的画面。 她害怕这种直觉。 李恣意近几年很少来这边了。 只会偶尔抱着一丝幻想能在岸边见到jiejie。 她和阮诤闲还是在这边认识的，他过来写生，鼓起勇气问能不能给她画一幅画。 “师父！” “打捞出什么东西了吗控制一下你的面部表情，这么害怕还做什么警察。” 小可整理了表情，立正，敬礼。 “是，师父，又发现一具尸体，他被绳子绑在水下钢筋网片上，应该是凶手下水绑住，头上套着黑袋子，估计此前死者面部较完好也是因为这个。” 这倒是对应之前评论——人鱼带着人往水下去。 李恣意点头：“我现在给局里汇报，你去克服恐惧。” 小可迅速微皱了下眉，坚定说：“是。” “喂秦栎，第二具尸体，被绑在水下了，头上有黑色塑料袋。” 李恣意往现场走去，她大概看了眼。 “看起来泡的挺久，今年报失踪的不到十个人，你调出来，做个对比。” 黑色塑料袋小心拆开，露出一个光滑的脑袋。 “艹。”李恣意难以置信，看了看他的手表，又看了看不太妙的脸。 “不用调了，我前房东。” 她本来想着等离开城市就狠狠揍一顿他，结果现在他先死了。 那双浮肿的手臂紧箍了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李恣意现在还记得他摸她的大腿，于是那块手臂冰冷冷的触碰到了皮肤，她一脚踹开了蹲在地上的房东。 他顶着油腻笑容说她劲还挺大。 后来有了自己房子要搬走，在好几天的扯皮中，李恣意失去了两千元的押金。 那小区环境很好。房租是按年交，她一直到年底才搬，雇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被已未提前半年说要搬走、墙上有裂缝、凳子变黑了等为由扣完了所有押金。 那时候她正在公示期，为了进入警局便忍了下来。 秦栎问她确定吗。 “确定确定，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怨气很大。 李恣意叫来小可。 “行了，差不多走吧。” 她在车上给房东前妻打了电话。 对方两年前已经回娘家了，早就不在这生活。 前房东父母也不在世。 李恣意翻着微信列表，终于找到当初租房认识的另一个女孩。 前房东年轻时村子拆迁加父母补偿金有一笔钱，买了两层八户，他以为自己做投资，结果这小城市不咋好卖，价也涨不多，他就租着赚钱。 那女孩还没删她。 李恣意：小怡，你从新苑城搬走了吗。 “师父，群里问开不开会。”小可转述道。 “我待会先找秦栎，你们各干各的。” 快到警局小怡才回过来。 小怡：不在那租了，你要租回来吗。 李恣意：没，他出事了。 小怡：周扒皮终于被人收拾了？ 小怡撤回一条消息。 小怡：忘了你是警察了嘿嘿。 李恣意：租客群你还有吗。 小怡：有一个，那个“集资砍周扒皮”还在，不过大家都不在那租房了，拉你啊 李恣意：不用，你群里问一下谁这两年还在租过，让人加我，我请你吃饭。 小怡：哦不用，简单的事，而且我考研到外地啦，准备在这边定居。 李恣意：恭喜啊。 警局。 “恣意姐。”一个男警察跑过来给她开门。 “怎么了小宋。” “秦队让你找他。” 李恣意点头：“嗯，我正要过去呢。” 她预感有事，忐忑前往办公室。 “秦栎，我跟你说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秦栎抬头：“我也有新情况跟你说。” “那你先说。”果然。 “魏天临上周去一家酒吧，与人发生过口角，不过当时环境太暗，监控只能大致能看出来长什么样，通过过往车辆的调查，发现此人这个月开车经常去人鱼港的方向，具体是不是去人鱼港不确定，毕竟其家也在那个方向。” “人叫来了吗。” 秦栎眼神幽暗。 李恣意心下一惊。 “我是有去过酒吧……但不能这么巧吧。” 秦栎喉结动了动，他靠在椅子上。 “你知道我看到监控，看到你醉醺醺的被人调戏，然后跟人吵架什么感觉吗。” “李恣意，还记得自己是警察吗？你做到退休最多混个二级警司，或者中途就被开除！” 李恣意头皮发麻：“我知道错了，那个，监控放到哪儿了，只到吵架？” “我跟副局长一起看到你倒在吧台上，被一个男的带走。” 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都不敢问怎么副局长去看监控。 本地很久不发生重大命案，检查组也快要到，副局长很重视这次，所以他才去。 监控画面不清晰，但秦栎和副局都认出来她，酒吧一服务生还在那说他记得这人很漂亮，他一说，整个房间都阴冷的不像话。服务生还以为办案就是这样严肃。 李恣意叹口气，她也没发现自己眼睛泪花花的。 秦栎盯着他，有些担忧，语气缓和了下来：“你有遭遇什么吗。” “没有，就，他就一好心人。”李恣意说，“我酒量很差，也断片，完全不记得死者。” 唉，不过是看到前男友，想多喝两杯看他什么反应。 在一起时，也是她刚独自一人来陌生地方时，有些太缺爱了，缺精神上那种，急切找一个能依赖的人，所以把人吓跑了，或者说作没了。 那天酒吧突然就委屈不满上来。李恣意懊悔，她早就对他没感情了，怎么突然犯傻。 “你说情况吧。” “好。”李恣意迅速调整情绪，“死者周建章，父母早亡，两年前离婚后妻儿回外地娘家。有九套房子，其中八套均在新苑城出租，收房租为生，为人小气好色，粗鲁卑鄙，没有租客不骂他的，我以前租过，我们那会除了交钱从来不跟他有过多来往。他出租是必须按一年的收，也因此他就算失踪了也很难能在短期内发现。” “汇报完毕。” 秦栎嗯了声，扔给他一个册子。 “回去吧，抄三遍，做五千字检讨发给我。” 李恣意不情愿拿了过来，轻轻拍了下桌边表示不满。 “怎么，想念检讨，想重回警员培训？想让所有人知道你在酒吧喝醉跟死者吵架，然后被男的带走？” “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写。” 秦栎看了眼他，还是不放心：“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秦栎这两种态度变换的太快，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认识，前男友。” 李恣意直接说出来，又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你不是不交男朋友吗。”明明她说只玩乐…… 李恣意点头：“是啊，他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改变想法。” 谈恋爱对她来说太幼稚，做人鱼几百年都不谈，不过是成人类、在陌生环境、脑子卡壳才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