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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恐怕我和陛下都要给蒙在鼓里,受人欺骗。”宁嫔还是与初来之时一式一样的笑意:“jiejie言重了,当时那么多宫人都在,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陛下却终究未提及此事,想必当时只是爱欲炽烈,忘了礼法分寸,这倒也没什么,娘娘从旁提点则是尽人妻的本分,也是天经地义。”“可我与陛下谈及此事时,陛下却不诧异似的,好像心中早就有数了,又过了几天,我找张太监问了,才晓得陛下那天之后就差人去查了。”“那……”宁嫔也微微有点吃惊:“娘娘先前不是说,陛下倒是信赖那位吗?”“这宫里,说什么信不信的……不过就是捱日子罢了,meimei你才来一年多,日子久了,你就懂了。”“原本妾身以为陛下不会与那位生嫌隙呢。那种泼天的宠爱,妾身都没见过。”“嫌隙自然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在宫中只要做错了事儿,哪怕明面上没人说,背后却始终是有人看着的,meimei数一数宫里有多少个主子又有多少个下人。贞宪皇后之后,有多少小宫女敢说自己没想过有朝一日也能在这里坐一坐,掌后宫的凤印呢?有人瞧着,自然也有人嚼舌根,嚼舌根的人多了,声音就大了……”皇后又笑着低头去看手上做了一半的小鞋子。做着做着,却被针扎了手,指尖血珠涌出,皇后看了看那手指,却开始愣神。宁嫔赶忙在一边安慰:“娘娘这是怎么了?扎了手快拿帕子包起来。”皇后却放下了宁嫔递过来的帕子,蹙着眉毛道:“我这几日总是能够想的起来过去……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一些。陛下是不去那位那里了,可是你瞧瞧,没准过上几天他就又看上了哪个宫内哪个侍奉,我原来以为真是妖孽作祟,才迷到了他,可是,或许就是我没看穿,嘴上说着雨露均沾,心里却……meimei,这些话我也只是因为和meimei投契才说,我也只想跟他过安生日子,生个孩子,是不是储君我也不在意,只要老死的时候,在太庙再见面,两人都不觉得这一生虚度了,也就够了。”宁嫔却道:“娘娘的孩子是嫡子,自然是储君,那位本来就只是个玩意儿,平常人家的公子哥养这种东西都是养着玩的,陛下也是一时图新鲜,才带回来。玩意儿就是玩意儿,玩一阵子也该歇了。如若娘娘的小皇子喜欢上斗蛐蛐,不爱去读书,娘娘是不是也要随他去呢?就算踩死了一只蛐蛐儿又算得上什么呢?娘娘您为的可是社稷安危。”宁嫔的这一番话终于说的皇后安心了,便不再做声了,用帕子裹上手指,两人一起去看今天早上花房的太监们送来的新开的晚春梅了。时过五月,皇后便就到了快要临盆的时候了。此时宫中比较皇后有身孕三个月时更加忙碌,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舜元因着皇后即将临盆,大赏特赏了一番,所有宫人当年的俸禄翻上一倍,皇后宫中伺候的宫人们每个人还另外再赏三匹丝绢作为奖赏。这么一来,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舜元心中对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关注。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有了第一个孩子那么就必然还会有第二个,孩子带孩子,子孙福气就是这么来的。皇后自己也趁着不方便走动时,更加勤快的做了些小衣服小鞋子,又将身边进宫后才拨过来的宫女调走,全部换上了郑家的家生子,防着生产时不小心被他人算计了。舜元听到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按照平时他断然不会让皇后如此的,但是眼下皇后快要生产,这般小心为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此想来也就没必要计较什么了。五月十五号的时候,皇后那边传来腹部阵痛的消息的。舜元知道了消息下了朝,便就赶过来坐着等着了,丁太监和张太监都过来劝,说是皇后才刚刚腹痛,恐怕还有好一阵子,让舜元去歇着,一会儿再过来。舜元却执意要在前厅等着,踱步来踱步去,脸色看上去既焦虑又凝重,丁太监与张太监看了,便让人送了两杯安神茶,舜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平日极少牛饮,可见他今日心绪如何繁芜,安神茶就算是有奇效眼下也无用了。皇后还在内室生产,那种痛苦的叫喊声从低到高依次排序,舜元每次听到皇后尖叫,便眉头更紧锁住一分,宫女婆子端着血水盆子进进出出,每一次进出舜元便就上千问上一遍:“是否生出来了?”当然每次回答都是否定的。一直到了太阳西沉的时候,婆子那边才让人去宣御医,舜元脸上也是微微变色,捉住那个老妈子问道:“是不是不顺利?”那老妈子哪里敢触舜元的霉头,只能哆哆嗦嗦的躬身磕两个头,又赶快钻到内室去了。如此一来,舜元便着急了,要往内室去自己看,丁太监跟张太监赶快拦住舜元,口中喃喃念到:“没有这旧例的啊,陛下进去给冲撞了,那罪过可就大了。”舜元进不去,有无法得知消息,只能更着急的来回绕着厅室转圈。一会儿御医就来了,不一会儿那个御医也让人去外面继续宣太医。拉拉杂杂最后来了四个太医,舜元脸色更是难看,他一旦着急便反而看不出来着急了,只是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入定了一般,但脸上神色依旧是一团紧张与担忧。一直到了晚上,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皇后的叫声终于停了下来。舜元坐在座位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盯着内室的门,几个婆子出来了,却都没什么声音,然后几个宫女出来了,眼圈有些红之外,也是沉默无话。舜元心知恐怕结果并不如意,但一想到有了孩子,到底不算失望,便就笑道:“是公主吗?公主朕也喜欢。”这话一说,便有宫女还是止不住的自己抹眼泪了。舜元此时也有些不耐,皱着眉毛道:“朕问话呢!”其中一个婆子才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跪下来道:“娘娘生的是个小皇子……只是……只是娘娘生产时间太长,这小皇子在腹中的位子不正,生产时候,便就给,就给脐带……绞死了。”此时舜元已经能听到内室里皇后低声的哭泣声,和往日里他与皇后争吵时候的哭泣不同,舜元此时听见的哭声是接近于母兽哀悼幼崽的,仿佛割rou剜骨一般,声音不大却仿佛悲戚异常。又听见里面还有婆子在说:“娘娘节哀啊。”便又能听到皇后哭道:“都是我……我自己失了德,我……我的孩子。”舜元听不下去了,只听张太监在他身边也跟着道:“陛下节哀,这……”丁太监凑近补充道:“娘娘那边问陛下是不是要见小皇子一眼。”舜元呆了呆,停了半晌还是道:“不见了,去找块合适的地方埋了吧。”长痛不如短痛,见了的话,此时心绪就又是另一番境况了。张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想张口再问,抬眼看了一眼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