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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对不起,我走了,我、我不会再来了。”我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的落荒而逃,脚步凌乱的直奔而去。我跑到滨江馆外,一个人躲在树后。月色下的江涛阵阵翻涌,风渐渐大了起来,把我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寒风里枯萎的灰白色芦苇低低的呜咽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自己浑身都冷透了,我才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已经沉睡,只有我还孤单的站在那里。我抹了抹眼睛,抬眼向滨江馆的方向看去。苏澈房中的烛光依然亮着,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依然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华公子真是好雅兴,日上三竿依旧抱枕拥衾,果然是春宵日短,不足……”“什么春宵日短,现在明明是冬天。”我披头散发的从床上坐起,不满的看着破门而入的连默。“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是怕你有事。”“连兄一大早就跑来搅人清梦,当真惹厌。”连默莞尔一笑:“我突然对炼丹很有兴趣。”我用红肿的眼睛对他不屑翻了翻:“我看你是对炼丹的美人感兴趣。”“华兄此言差矣。我有那么多美丽的师姐师妹,早已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哑口无言,自己没读过什么书,连默一掉书袋我就没辙。连默说:“其炼丹共十六步,每转皆具作法。首将砂制汞,然后逐次加汞火养,至九转乃成丹,经九炒芽方、十沐浴方、十一转红粉、十二转明尘、十三转大丹、十四转紫河车、十五转黄举、十六转紫金。八次变炼,再转大丹。第一品龙虎大还丹,第二品神符白雪丹,第三品金液小还丹,第四品紫游丹,第五品紫金丹。谓其上者服之可天仙、地仙、次者飞升,下者亦能久视长年。不过功效亦视服者有无内丹而异。”我咋舌惊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通?”连默得意的摇了摇扇子:“昨晚我查了很多书。”我不禁仰望着他:“佩服,佩服。”“等我熟读了那些法门,再去拜访一次,就能搞清楚那家伙到底在弄什么玩意。”连默得意洋洋的一笑,叠起扇子敲了敲我的脑袋,“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差距。要做好一件事,须得先寻其门而入,找到正确的途径。”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很深奥的意思,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连默一脸得色的转身翩然而去,不过多时那光辉的背影就消失在我崇敬而莫名的目光中。“谓其上者服之可天仙、地仙、次者飞升……”我喃喃的重复着连默的话,眼前浮现了那个陌生公子在炉前忙碌的样子,他很想成仙吗?成仙又有什么好的呢?这么一想,又想到他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孤零零的破败院落,还有那小屋,他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倒也落得逍遥自在,只是不觉得闷么?不过,那样也好,我也是一个人流浪了那么久,很多事情,也许就会这样慢慢过去。十分奇怪,那个地方虽然只去了一次,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吸引力,那个公子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但却又并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我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修炼——昨天一整天都耽误了没练功,今天得加倍努力才行。这门武功越修到高层进境越慢,越难练成。我屏息静心,摒除杂念,热气从丹田缓缓升起,慢慢游走于全身各处脉络。行止中途,脏腑间剧痛袭来,我已经习以为常,咬牙挺住,渐渐的疼痛消失,我浑身大汗淋漓,喘气不止。如此反复,一天的时间便又过去。晚上吃饭照样是连默请客。连默这人甚是阔气,出手也大方。本来一向拮据困难的我,遇上这等好事是再好不过,但我却再次在酒楼前厅碰见了苏澈。这次我连看都不敢看他,只顾着埋头苦吃,便听到连默的轻笑声。连默说:“其欣,你怎么又吃那么快,到了夜里又会饿的哦。”我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抱着汤罐不停的喝汤。“别喝了啦,多吃点菜。”连默边说边往我的碗里夹菜,堆了满满一碗。我捧起碗,头也不抬的奋力吃着。“喂,你都吃到脸上了。”连默暧昧的说,“不用担心,要是不够吃的话,我会备一些,晚上你饿了,就到我房里来……”我怎么觉着这话听上去那么别扭,正莫名的抬头看向连默,只听得“砰”的一声,边角处桌子前的苏澈摔下筷子,径自走了。连默继续说:“……当然来我房里我也是不会给你吃的,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被他气的脖子都红了。第十九章晚上我仍然睡不着觉,这次则是因为吃得太饱——而实际上,无论多吃少吃,只要想到苏澈就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辗转难眠,眼前总是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他的身影,耳边总是回响着他说话的声音。明明昨晚才被他赶走,明明自己也对他说以后再也不去找他,今天却又忍不住去看他的冲动。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后半夜,终于决定还是去看他——这次我一定小心,绝对不会让他发现就是了。我悄悄的施展轻功,来到滨江馆外,屏息而行,自信谁也发现不了,只隔着窗子,便闻到一股酒味。我心里暗暗奇怪,心想苏澈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喝酒了,以前在浮剑山庄的时候,他是滴酒不沾的。走近窗前,却看见窗纸上有一个极小的烧孔,不贴近几乎看不出来。从小孔往里看去,桌上放着一小壶酒,一只翻倒的酒杯,在烛火的映照下雪白的瓷器微微发亮,苏澈正躺在床上熟睡着,一动不动,手却掩在脸上,遮着眼睛。鼻端飘来一股淡淡的甜香,夹杂在酒味中,闻在鼻里,让我感到一阵晕眩。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想也不想就推开了房门,苏澈竟然没有一丝反应,仍然在床上睡着,房内的甜香味比外面更加浓郁了起来。我立刻将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冷飕飕的寒风吹了进来,人顿时也清醒了几分,我心惊rou跳的跑到苏澈的床前,拉下他遮着脸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双眼紧闭,呼吸的很急促,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浑身都在发热。我大惊,低声在他耳边唤道:“师哥!师哥!”苏澈迷迷糊糊的微微发抖,低低呻吟了一声,那声音和往常很不一样,沙哑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师哥,你怎么了啊?醒醒,醒醒啊!”我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苏澈从来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