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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倒也平安无事,阿漠很快摘到甘露草,他欣喜之下,将甘露草揣进怀里,便沿着原路下山。彼时,天光微亮,天元大仙耳中听到隐隐传来雷声,就连行路的阿漠也驻足张望,阿漠只当将要下雨,一心急着赶紧下山,而天元大仙却心知小河村命劫已至,他飞上树梢,远远看到山下有火光传来。赶路的阿漠并不知山下之事,他一心只想着道士得了甘露草就会离开,等回到村里,眼前情形却让他整个人傻住了。原本错落着十几户人家的村庄被烧个精光,此刻,四周寂静无声,人畜没有一个活口,阿漠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不过才走了不久,村子怎么就会变成修罗场。“爹,娘——”阿漠大叫一声,朝着家里的方向冲去,不过却被身后的天元大仙拉住了。阿漠双眼血红,冲着天元大仙大声咆哮:“你放开我!”天元大仙沉声说道:“你就算现在冲进去也不管用,这村里除了你,其余人等已丧命天火之中,地府的鬼差刚勾走他们的魂魄。”阿漠听他如此说,又想起昨日天元大仙那番莫名奇妙的话,悲愤之下说道:“是你,是你做下的这些事是不是?”天元大仙冷下脸,开口说道:“与我何干?这村里的人,一个个都在阴司里欠下官司,便是你,也因我不忍心叫你白白丢了性命,才支使你出去寻找甘露草,躲过了这一劫。”阿漠望着满目疮痍的村庄,坐在地上绝望大哭,天元大仙一旁看着他,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说道:“能救下你,我已是犯了律条,你父母的命,我实在无可奈何。”天元大仙向来冷漠寡情,说下这番话,已是不易,然而阿漠却哪顾得上他,包括他亲生爹娘在内,整个村庄的人都葬身火海,只留下他一个人,他心中自然悲痛不已。天元大仙问道:“现如今,可尝到锥心之痛了。”阿漠怔怔的望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世间事,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日后就算你投胎转世,生生世世也是如此,唯有修成永生不死的仙身,方才能跳出六道轮回,你是愿意在凡间受此大苦,还是修仙历练,心里可曾想明白了?”一时,阿漠竟是呆住了,他眼前浮现出过去很多情形,有幼时承欢父母膝下,有村子里的乡民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开花开落云卷云舒,最后,他眼前这被烧成灰烬的村庄似乎被一片大雪掩埋,终于化为尘埃,连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抹去。在这一刻,阿漠似乎顿悟了,他朝着天元大仙一拜,神情木然的说道:“我愿意跟着你去修仙了。”天元大仙望着他,抚袖说道:“跟我走罢。”不过转瞬间,天元大仙带着阿漠,在山路上渐渐消失不见。第67章番外二第一声鸡鸣唱罢,从薄雾里缓缓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在一株老柳树下驻足,不时,便有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者从柳树里走出来,老者打着呵欠,先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随后挑望远处徐徐升起的朝阳,说道:“天亮喽!”白衣男子不语,只是跟着老者一起望着朝阳出神。老者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自言自语的说道:“日游神,你说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何时才是个头儿啊?”被称作为日游神的男子依旧不语,那老者见此,便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又说:“瞧我说的胡话,这时间年轮,哪里还有尽头呢!”日游神望着天边变化无端的朝霞,心里却在回味着老柳仙说的话,他在这人间行走千百年,日日如此,从来不曾有停歇的一日,历经了沧海桑田,抬头之时又是白云苍狗,看得久了,就连心肝似乎也麻木了,却又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今日的感慨似乎格外多,日游神的记忆飘到久远的过去,那时,他还是某国的太子,与同胎而出的双生弟弟形影不离,到最后却又形同陌路,直至立誓永不相见……自三皇五帝之时,有智者教化纲常伦理,只说那吴国皇室,皇后诞下一双男胎,只可惜皇后生产时血崩而亡,留下一对皇子,先落地者被赐名为显容,生下时便加封皇太子,享无尚荣华,那后降世的幼弟运道倒差了些许,只被赐名云济,云济生来时,肩部便烙下印迹,以防日后皇室血统混淆。只说显容与云济二位皇子容貌一般无二,自小同吃同睡一道长大,情份自然非比寻常,彼时二子渐渐长大,吴国乃偏隅小国,四周列强环恃,更兼之吴王治国平庸,这一二十年来,国运竟是岌岌可危。显容云济长到十六岁,文才武德皆是压倒诸位皇子,只因生母早亡,又无外家依靠,虽有显容皇太子之尊,在众皇子之中,却也过得十分谨慎。谁知有一日,宠妃周氏又为皇室诞下一子,吴王龙颜大悦,赐新生皇子‘景伯’的封号,尊贵仅此皇太子之下。这周妃母家乃是吴国威武将军,周公手握重权,新添的皇子又最得圣心,一时皇太子显容很是忌讳,云济看出哥哥的心思,如今他二人在宫中举步维艰,处处受周妃掣肘,云济冒险派人刺杀皇子景伯,竟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吴王大怒,要赐死云济,显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同胎弟弟惨死,在吴王宫殿下跪三日三夜,苦求吴王能救云济不死,吴王到底心软,饶了云济一命,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近日吴边国境屡次被侵扰,吴王令云济带两千兵马去迎敌,万一能赶走外敌,便饶了他的罪责,若是吃了败仗,也是难逃一死。显容早知那侵扰边境的正是宋国戍守边疆的卫国将军,宋国在边境驻军两万,云济以一敌十,况且他过去从未调兵遣将,想要大败宋国,胜算微乎其微。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一线生机,显容送弟弟前往边疆,叮嘱道:“此次一去,不知何时还能还家。”说话之时,显容竟感觉十分悲戚,云济虽然也不忍与兄长分别,却安慰道:“哥哥,你在皇城中要保重自己,此番我定然不敢枉费哥哥救我的这片心意,我们兄弟总有再见面的一日。”显容内心酸涩不已,他望着与自己一般相貌的弟弟,犹豫片刻,轻声说道:“你此去凶险,如是……如是敌不过宋国大军,便悄悄的逃命去吧。”云济一面感激哥哥替自己着想,一面又心知万万不能,他要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