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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会有后半辈子补偿你,如何?”听起来倒仿佛我能活得与他一般久似的。我笑了笑,抬起手探进他衣襟内,摸了摸衣裳之下光滑结实的胸肌,漫不经心道:“你待要如何补偿?比如……这样吗?”人生得意须尽欢……论得意,我是没有的,还是趁人生还在世把握好最后的欢愉吧。林不回嘴角一勾,弯腰压将下来,迫得我身体后折得无法平衡,只能用手肘抵住桌面免得整个瘫下去。他目光闪烁,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临头,舌尖却转出来一句:“你还记得你那日评价原尚隼的话吗?”“什么?”我摸不着头脑,稍作回忆道:“具体记不太清了,大意是说……元安使此人,城府极深,又是将我拖入泥淖的罪魁祸首,虽然他不知怎的似乎对我有别样想法,可就是这等人,又哪里可堪信任,以至于将性命托付?”“对,”林不回慎重问道:“你确实是这么想他的吗?”我疲倦地叹了口气。林不回作为行动派,从不为这些琐事瞻前顾后,为何这时倒执着起来?“我确实是如此的想法。”我安抚道:“然而我从未移情别恋过。”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话题扫兴,我抬起一条腿缠上他的腰,舔了舔唇:“如今我与奏章,都在案上,陛下你选哪个?”话音才落,林不回还未做出表示,倒是隔间外炸开响亮的瓷器跌落崩裂声,大概是要上茶的小黄门乍然撞见,惊慌之下摔了手中的盘子。我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林不回已一把将案上杂物扫落,低声道:“我当然选你。”(省略800字)次日我才知道那一声瓷器跌碎的声音并非小黄门所为。林不回转了转手中细长的大肚白瓷瓶子,摩挲了最后一圈,才放在我面前,道:“这是原尚隼留给你的,应为原尚鹰所下之毒的解药。”我微微惊讶:“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有召元安使入宫。或者说昨日有过,然而林不回瞒住没告诉我。想到这里,语调中带了一丝谴责的意味。“昨日下午吧,”林不回微笑道。我一怔,瞬间脸上烧红。昨天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御书房内厮混。这……这……“是的,你没猜错,他大概全都听到……也全都看到了。”林不回愉快地道:“想来他只是始终惦记着放不下你的生死,这才又铤而走险,潜入宫中为你送药。只是既然经过昨天那一场窥视……他应该可以将你彻底放下了。”我说不出话来。林不回脸上笑意渐渐褪去,仔细端详着我,道:“怎么?想到最终还是失去了原尚隼的爱慕,瀛洲并不高兴,是吗?”我哽了半天,才道:“被人偷听床事,有什么可高兴的?难为你还笑得出来。”忽然想通了其中关窍,警惕道:“你早已发现了他就附近,是不是?你逼我将那席话重复一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是也不是?”“只是将计就计罢了。”林不回淡淡道:“其实他就算不曾来送药,又有何妨?大不了我将自己的寿命再分你一半,也就是了。所以这一场诛心,说来都是原尚隼自找的。”“将寿命分我一半?”我重复道:“你又要如何分?”林不回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这等邪术,瀛洲就不要细问了。”他说:“你只要知道,今后他再也不会来破坏我们的好事即可。”我听得懵懂,可林不回此后再也不曾松口。阿金背着手悄悄地走过来,在我面前羞涩地扭了扭身子。我问:“怎么?”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把一枚去了皮的桃子放到我手里,声音细如蚊蚋地道:“阿爹,这是今年新上贡的桃子,父皇叫我赶紧给你送过来。”桃子削皮削得狠了,果rou去掉了大半,毫无贡桃风范。许是削皮削得艰难费时,丰盈的汁水都快流干了。我忍着笑,大声赞扬道:“阿金年纪这么小,已经能把桃子的皮去得这么均匀,握刀的手这么稳,真是好厉害!”阿金鼓起腮帮子,过了半天才闷闷不乐地道:“才不是呢。”我疑惑起来。往常他听到我热烈的赞扬,都会很高兴的。阿金狠狠瞪了我手里细细小小的桃子一眼,一跺脚道:“算了,你说是我削的,那就是了。”童声尖锐明亮,听起来十分委屈,仿佛被人栽赃污蔑了一般。我一怔,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绷不住笑了。元安使送来那药果然有效,我想我还可以活很多很多年……因此,我至死都会记住这个名字,记住这一个蓦然出现,颠覆了我后半辈子的命运,又在揭开所有不堪的真相后悄悄留下解药离去,从此再也不复重逢的人。虽然元安使他,也许从未以真容示我。全文完这个番外,是转世之后的事情……唔番外一更夫打着更从街上走过,沧桑拖长的调子在深夜的寂静中迢遥荡漾开。来福客栈的掌柜被打更声惊得一震,勉力歪了歪酸疼的脖子,把头从算盘上抬起,掩着压出一连串鲜红算珠印子的嘴角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绕出柜台,预备将悬在门梁上的灯笼灭了打烊。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中母老虎的缘故,掌柜的失眠越发严重,反倒是在柜台上枕臂而眠,睡得更安然稳妥些。掌柜摇着头正暗自叹息,忽闻一阵嘈杂的笃笃声。他竖耳听了几秒,蓦然醒悟过来,那纷乱的笃笃声,分明是在石板上翻飞的马蹄,不由得面上大喜。将近宵禁时分,赶路的旅人再怎么心急如焚,迫于形势,也得歇息下来了。可不正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掌柜喜滋滋拍了拍衣袖,正要迎出去招徕,纵马赶路那人却勒住了速度,堪堪在来福客栈门口处停了下来。掌柜心头更喜,正要祭出三寸不烂之舌,高高踞于马背上的青衣男子却扭头对同伴道:“林溪信上说的,是白石街的来福客栈,想来便是此处了。”他那黑衣同伴不置可否,扬起下颔,盯住掌柜问道:“小二,我且问你,你家客栈可有个名为林溪的少年下榻?”“这……”掌柜心里一慌。其实他也知道林溪大概是从大户人家里逃出来的奴仆,只是要他放着林溪这样一个在厨房里忙得足不沾地不见天日,所求不过是一碗饭一席床的便宜人手不用,倒好似生生割掉掌柜股上rou一般。眼下必然是林溪的主子追捕过来了,这可要怎样才能撇清楚干系呢?“你可是说那姓林的小子?”他眼珠一转,弯腰拍着大腿嚎叫起来:“那姓林的小子,初时来我客栈投宿,一连住了半个月没付房钱不说,倒犯起病来,还是我垫银子替他请的大夫诊断!倒欠我一大笔诊金药钱,还把病气过给了旁的客人,差点害我小本营生做不下去了!”当前那青衣听他哭诉,不耐烦地抬了抬眉毛。掌柜不留神扫到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