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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阿姨。”这一回没有去浪费时间,去买什么水果,度一方笑着和房间里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学着度一方的样子喊了两个人一声,季榆跟着度一方一块儿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人比他们上次见到的时候,明显要虚弱了很多,苍白的双唇看不到一丝血色,本该生得十分好看的一双眼睛,好半晌才转动了一下,将视线落在了刚来的两个人的身上。盯着度一方看了好一会儿,她忽地弯起双唇,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然而,对上对方的那双眸子,度一方却倏地有些分不清,这个人眼中看到的,是站在这个地方的他,还是那部她最喜欢的电影里面,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角色。明明是那样久远之前的一部片子,可在这一瞬间,他却忽地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感受,以至于他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恍惚感。那种在绝望和渴求的间隙当中挣扎的感觉,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可感。和度一方对视了半晌,床上的人才移开了视线,侧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季榆。看到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季榆顿时觉得胸口有种说不上来的发闷。妖怪不会生病,他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似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躺在那儿的人轻声笑了一下,张开双唇,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开口对他说道:“过来。”季榆闻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度一方看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才小心地俯下-身去,将耳朵凑到了床上的人的嘴边。“以后……”本来就不大的声音,在压低了之后,就只剩下了些许说话间气流产生的声音,季榆的手指动了动,只觉得胸口那沉闷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不管碰上了什么事……”“……都只要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就好了。”有些吃力地将一句话说完,女人看着面上浮现出些许茫然的神色的人,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还有……”她说,“谢谢。”谢谢他能够在她这个母亲失职的时候,陪着那个一力扛下了所有事情的人,谢谢他能够让她最为在意的那个人,露出那样开心的表情。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生物,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度一方和季榆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天,就被许清容和他的母亲催着回去休息了。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不用想就知道两人现在有多疲惫。他们不可能仗着两人的关心,就不去顾忌对方的身体。而就在第二天的清晨,季榆收到了许清容发来的,他的母亲离世的消息。看着身边同样没有睡沉,被手机的震动给惊醒了的度一方,季榆的嘴唇颤了颤,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道:“你回去的吧……葬礼?”那是一个多好的和许清容加深感情的机会不是?第139章第五穿(三十七)陪在失去了至亲的人身边,安慰支持对方,而后在一天天的相处中,渐渐地生出原先不存在的情愫来,本来不就是里最常见的剧情吗?然后等到这两个人相互喜欢上了彼此,他来这里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就可以回到自己那几百年都看不到一个活人的深山老林了去了。——他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和他不一样的人,这样轻易而平常地死去了。双唇不自觉地用力抿了起来,季榆莫名地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希望,再次经历和这一次一样的事情了。那种亲眼见证别人的死亡,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他真的——再也不想感受到了。“你会去的……”有些仓皇地看着度一方,季榆像是在寻求什么自己无法抓住的东西一样,重复着自己刚才的问题,“……对吗?”察觉到了季榆那显然不怎么对的情绪,度一方陡地伸出手,将面前的人给抱入了怀里。感受到对方那无意识地颤抖着的身体,他不由地收紧了双臂。就是不用去想,他也能够猜到,刚才季榆所收到的那条短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和许清容有关的事情,这个人似乎总能先他一步知晓。“我会去的,”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季榆的头顶,度一方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我保证。”即便没有季榆刚才的话,他也自然会这样做。这种事情,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始末,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不闻不问——尤其对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他的粉丝。“那、那你会……”听到度一方的话,季榆抬起头,有些急切地追问,“——喜欢上许清容吗?”度一方:……啥?一下子没能跟上某个妖怪那跳得太大的思路,度一方的眼中难得地流露出少许茫然的神色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沉郁了下来。“你想撮合我和许清容?”低下头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睁着眼睛,带着些微期许地看着自己的人,度一方顿时就觉得胸口有一股火气升了起来。对许清容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总是在他的面前说起许清容的好,努力创造他和许清容见面的机会,还经常装成他的语气,去关心询问许清容的近况——这些看起来显得有些古怪的举动,这一下都得到了合理的解答。“这就是——”按在季榆身上的手略微用力,度一方看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报恩的方式?”想到之前每一回提起这件事,这个妖怪都避而不谈的模样,度一方只觉得胸口的火气越烧越旺。这种事情——这个人,凭什么擅自替他做决定?!对上度一方那带着冰冷的怒气的视线,季榆的身子微微一颤,猛地从那没来由的恐慌当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季榆顿时有点不敢去看度一方的眼睛,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知道,度一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地替自己做出选择了,当初就是因为家里人逼着他非要去经常,他才一个人离了家,自己半工半读地上完了大学,走上了现在这条路。直到现在,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都还不冷不热的,除了必要的来往之外,平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但是……要是有其他选择的话,他哪里用得着挑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来做啊!吸了吸鼻子,季榆突然就感到有些委屈。这个家伙,真当他这么喜欢折腾自己啊?本来就因为刚才那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冒出来的情绪感到难受,又被这么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