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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一按,转而便移动到了被沿上,轻轻捏起了被角,像是极为温和地,一点一点掀起。我已是不能抑制自己,喘息一声,咬牙切齿,“那就找别人来!”只要不要是你,不要是你江蓝笙,大可用了之后就一刀杀了`````如果早知如此,我还会要离开阿七么?反正与阿七之间,我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如此,我这几日所做的,却像是一个笑话``````我心中如是悲哀地想。然而那只手只是稍稍停滞,并未移动分毫。所谓朋友`````便是如此么?呵!何其可笑!何其荒谬!何其`````难堪`````心中不由地悲凉更甚,攒起最后一点力气,怒道:“滚!”一挥衣袖,却不小心触到江蓝笙右臂之上,我才惊觉此时他臂上的浮肿已经消去,然而`````那里竟然生生被剜掉了一块rou。江蓝笙并未作声。而我也已然无力。“寻、莫怪我``````”他幽幽叹息了一声,语带几分悲戚意味,犹如也掺了夜晚的凉露般,“我以为、我可以让的。”他紧紧抱着我,衣上尽是凝结的抟抟凉冷夜露`````冰凉的指尖触到我裸露的肌肤,忍不住浅浅呻吟。我不禁挣扎。挣动间,他脖颈上所悬坠的玲珑锁不经意地掉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心口,那晶莹剔透的玲珑水晶,折射着辗转月华,流浣莹莹七彩,灼了人的眼目,其中一点似坠非坠的如血殷红,像是被笼罩在一个七彩所编织的梦境之中。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一阵恍惚,像是听见了心底溢出的一丝浅浅叹息,却又如一个泡影般,转瞬即逝,难以停留````只是不知为何,心脏蓦然犹如被狠狠抓紧,曳动了心怀般,顿时一痛,其后却又是如心中牵有一个遥远温暖的念头,恰是柔软得像化开了。竟是这般熟悉`````这般熟悉``````“寻`````我是、蓝笙啊。”眼前这个面目温润秀雅的人,低敛了浓秀的眉睫,像暗藏着什么深刻的情愫,这般叹道。“蓝笙`````”我愣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此刻今夕何夕?``````他执起我的一缕长发,和着自己的一缕青丝打成了一个结,动作何其轻柔,像是不忍打碎一个娇怯而羞涩的梦。``````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心中悲凉,叹了一口气。``````一场缠绵湿漉的情和谐事过后,他伏在我的身上,紧紧抱着我,彼此都是微微喘和谐息,他身子自来是不好的,此刻想必比我还倦怠,然而眉目尽是染上了清悦的笑意,像是湎怀着什么般,微微沉吟。“那年元宵、你予我盘长结,咳咳,只道、心物合一、大道吉祥,又哪知、盘长结、盘肠结,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我静静听罢,不愿言语。原来少年时,莲花灯下初会,那时江南的盛夜,人流如锦,一盏一盏次第燃起的五色灯笼迎风摇曳,那执灯人的情愫,也如空中绚烂的烟火`````缓缓绽放。月华如水,照彻一室流光。鸡鸣已至。晨光熹微,梦中残景历历,我不想醒来,然而一梦阑珊,依旧还是醒来了。睁眼之时,发现江蓝笙还未醒,而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紧得不留一丝缝隙,抬眸,见清晨透澈日光中,他嘴角牵起的温柔笑意,然而眉眼间却似还有一抹拂不去的哀戚,只是睡得十分清浅,我一动,他就醒了。“寻``````”他凝目看着我,眸中似漾着秋水无垠,似是怔忪了一会了,才反应过来,却是将我抱得更紧了,对我说,“我做了、一个梦。”声音依旧是轻而温雅的,却因着刚起的缘故,带着一丝哑然和倦意。他的面上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然而那笑容犹如清晨露水,倏忽飘渺,眉目上沾染的哀戚之意,却浓郁得化不开。“我常说、生死、有命、咳咳,如今却是企盼着`````”他顿了顿,不再说下去。作者有话要说:☆、青丝结【蜉蝣衣却金丝羽,荷花向晚海棠枯。】我凝神细听,听到他莫名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些讶异伤感,他身子素来便是孱弱,要不是所谓那玲珑锁一日一日地吊着他的命,只怕早已魂归忘川,此刻听他语焉不详,似有悲意,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想问个究竟,只是转瞬却又觉得甚是疲累。呵``````江蓝笙,既然你这样待我······你不愿说,我便不听。即使你真要言语,此刻我也不想听呵``````我欲起身,然而支起身子,甫要坐起,头上便是被扯得一痛,看向由来处,才想起,原来昨夜我和他的一缕长发所打的一个结,今日还没有打散。看着那个纠缠的发结,昨夜的一幕幕便争相涌上脑海,顿时觉得头痛欲裂,身心俱疲,江蓝笙,你未免欺我太甚``````原以为你我之间会做一世的朋友,但愿这世间事,与君执手共相知,那些年温酒折梅的情景,雪夜对弈的况味,指点江湖名士,谈笑酣畅肆意,心怀坦荡磊落,往事仿佛还历历在目,而你,却亲手毁了这许多年的情谊啊`````若你只是所谓的纯粹要“助我”,那也便罢了,然而昨夜你有无动情,我还会不知么?也罢,既然做不成朋友,那便作几日的露水情人······这几日来,我也稍稍想明白了,既然非得如此,何不顺应于彼,也许这是我命定的劫数,也未可知。七日萦怀便七日萦怀,纵情顺性,那便纵情顺性,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各人各取所需,也是不错的。此刻放开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堪。“寻······”江蓝笙轻柔低语,凝眸看我,睫眉深秀,他一手撑着身子在我上方,一手顺着我披散在枕上的发不住轻抚,身形遮了晨光熹微,那明澈的天光笼在他周身,描画出明媚绚烂的弧度,一缕缕青丝如泼墨,肌肤上可爱而细小的白绒,也是辉映着早上最最明澈的日光,纤毫必现,亦照得见他肌肤如凝脂琼玉。我竟一时看呆了去。却是江蓝笙出言,方拉回了我的神志,我有些尴尬,不禁抿唇,但听他道,“你可知道?结发、夫妻信,一绾、咳咳、情意深````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是你我之间,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愿长相思、不相弃`````”尔后取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