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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友桥在我们还没相爱前,他就用这样语气说过这番话。当年,我跟老钱玩暧昧,如今跟陈所也有那么一种趋势。如今,命运好像要戏弄我,给我一个新的轮回,一个重复性质的开始。最近,陈所对我往事兴趣盎然,勤于追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当年我跟他竞选正所长职位,他用过肮脏的手段,甚至不惜代价置我于死地。我们真的把对方当成最大仇人。斗争的最后他赢了,而我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这事,待陈所成熟之后,他看通透自己犯的过错,他会良心不安,对我愧疚。我想,这也是这段时期以来,他帮助我关心我的原因。如今,我们江湖一笑泯恩仇,甚至成为知心朋友。他是仅有的知道我是同性恋者。我开始担心,他对我的好奇,对这圈子的好奇,会使他“误入歧途”,甚至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老钱。在洗手间,我不敢再跟陈所闹,一下子消沉起来。陈所见我久久不说话,问也不应,便无趣地退出去。自此事之后,我跟陈所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岁月苒苒,一转眼,来到金秋九月。告别了最爱的周岩,告别了一样刻骨铭心的钱友桥,已经有四个月。钱友桥离开后,彻底没了他消息。而我这几个月来,也没主动联系他,寻找他。越来越觉得机场一别,会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面。茶庄的伙计老许,在五月份也离开了东莞,回老家。在七月份,一朝醒来,因为不想再惦记老钱,我把广告公司给解散了,如此狠心。广告公司赚的钱不多,还费时间。公司的员工大部分跟了老钱七八年,公司解散时,我把一部分介绍到别的企业去,有的自己工厂消化掉。善待他们,给他们一条新出路,这会是老钱的愿望吧。这样做,我会心安理得。至于周岩,倒听说过他。有人告诉我他在本镇出现过,有人说他还在厚街镇,有人说在湖南长沙碰见他。周岩本是一名了不起的企业家,在湖南商人里,他是个熟面孔。我相信这些地方,他都出现过。一样,我没再找过周岩,他手机号码改没改,我也没打过。当然,冲动会有,而且出现很多次。但,想到他解决了经济困难,女儿恢复健康,父女过上平淡的生活,我就剩下思念的心。四个月里,为了还钱,我过得不算孤独。以前刘所怎么过的,现在好像回到从前。今年六月份,我人生有了一大转折,所谓否极泰来吧。我的亲戚镇长,你们可曾记得,他突然官运亨通,冲进了东莞市领导班子。之前,他在偏远的镇当官,想帮我也困难。更何况,我自认害了他,没脸见他,一直不与他联系。当年他被调走,个个都以为官途要都尽头,走下坡路。如今亲戚镇长在东莞,去到哪一个镇,哪个地方官不对他哈腰点头,急于奉承。逆境造英雄,亲戚镇长,让人感叹的不是他至今权利到什么位置,而是他人格魅力,他的韧劲。亲戚镇长一直挺喜欢我,他认为,我延续他某些特点。难得的是,我这个大树,又重新回来,为我遮雨造荫。亲戚镇长对我和家人始终关怀。升官之后没多久,他就回来我镇。他看过我工厂,在我家吃晚饭,没有嫌弃我住宅破旧,跟小良睡了一宿。我这亲戚官人只育有一个女儿,他对小良的疼爱,恐怕能跟老钱相比。当年我爸如何帮过他,他又旧事重谈,放在心上。亲戚镇长对当年我丢官的事,耿耿于怀,我们作为一个团队,我们吃了百战,我是输的最惨的一名。这次回来,他甚至想过报仇,但得知我跟陈所化干戈为玉帛,才不刁难陈所等人。接下来,亲戚官人很为我着想,在本镇每次活动,他总把我带在身边,介绍给权贵。我一心一意向钱看,自然厚着脸,能巴结的就不会放过。这些交际,没白白浪费,给我创造了很大机遇。在亲戚用心下,我获得良机,根据几家企业的需要,我工厂改变单一生产,增加新业务。这相当于,我再建一个工厂。这是好事,只要有市场,根本不怕做。新业务涉及塑胶和电子,我得买两套新设备。不过,买新设备我不愁钱。钱我能顺利贷款到,而且是五年内免利息。另外,业务剧增,我换个大厂房,再招一批新员工。仅半个月,工厂顺利增加了一百多工人,这多亏陈所帮忙。我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小老板,变成有头有脸的大商人。到了九月底,欠陈所的八十万,我一次性还给他。陈所见我生意做得挺大,不愿意收回资金,他要拿这笔钱跟我合股,成为我工厂股东。这阶段我工厂走向成熟,有一棵大树在不怕它倒,陈所那点资金也不算什么。倒觉得他,想借这大好势头,从中大捞一大笔。不过,这也应该的,他帮我那么多,我获益了,不能过桥抽板忘了他。一直来,陈所跟我酝酿搞点什么生意,我也有这个心,甚至巴不得跟有权在手的他合作。不过,我有一层感性判断。有老钱这个人存在过,给过我教训,我便有了跟陈所疏远的心。陈所知道我是同性恋者,我重新过新生活后,开始介怀这个身份。这几个月来,我不断逃避陈所,其实我也怕,当年老钱走进我生活的影子,会在陈所身上出现。陈所自说不会是同志,但跟他相处,他对我保持着持久的好奇心,对我搂搂抱抱的动作也多了。合股开厂的事,我最终没同意。为此事,陈所生我气,而且不那么简单。换了新工厂,没多久,陈所带了几名工作人员来查我工厂。我厂新招进那么多新人,劳动合同跟劳保费等当然没妥善办理。陈所很不给我面子,当着众人面,要求我一周内把这费用都交齐了,不然下一周他就要封我厂。陈所这事干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当年我跟周岩闹矛盾时,自己也是以权威胁过,甚至陷害过对方。当天晚上,我硬着头皮去了他家,为了解决今天的事。开门的正是陈所。“你来干什么?”陈所见是我,态度不友善。“求赎罪。”我卖乖巧。“赎罪你去和尚庙,来错地方。”“老东西,像女人一样小气,生我气!你看你今天在我工厂像什么样子,发什么脾气!我不办理,不交钱,你还想抓我坐牢是不是!”感觉,陈所想笑,但忍住了。其实我也懂,他不过想发泄,我劳动合同跟劳保费用一个月不办,他也不会封我的厂。陈所还没让开,我硬闯了进去,还恶狠狠捏了他大腿。陈所家我来的次数不多,主要是见他家人,我不情愿。陈所更是从来不进我家,他不情愿面对我家人。当年的事,陈所还记在心里。一进门,看见他女儿在写作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