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左岸La Rive Gau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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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高更这名男人,在他生命中的出现,使得文生不能自制地高兴着。 “文生,虽然我不能得到你的向日葵,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挑我的一幅画带回家吧?不然我怕你会太快忘了我。” 保罗的话,令文生如何拒绝? 文生对这个如太阳神阿波罗般俊俏、全身上下散发着强光的人无从抵抗,只有选择缴械的份。 他点头如捣蒜,“……保罗先生,我是绝不可能忘记你的,但是不论如何,我都想要拥有您的作品,这是我的执念。 “如同你说,会想把〈向日葵〉挂在画室;那么我情愿挑一幅您的作品,挂在我的寝室──我希望每一日张开眼,睡前,都能看见您的作品,这会使得我更频繁地想起您……!” 文生说的时候,身体发抖,体温升高,牙口都要不利索起来,眼神四处闪躲着。 保罗却好像早已习惯被他人投以这样的崇拜之情。 他伸手捏了捏文生的脖子,“嘿,小兄弟,你放轻松。 “不只是我的画,只要你想见我,你以后随时都可以见到我。我们两个人现在不都在巴黎吗? “以后我们还会见到很多次的,不论是在这间画廊里,还是在别的地方。” 保罗直把文生僵硬的脖子筋给捏软了,文生颤抖了一下。这让保罗“哈哈”大笑出声,幸好此时画廊里的人还不算多,没惊扰到其他看画的客人。 保罗瞟了呆若木鸡的文生一眼,嘴角始终夹杂着一抹暧昧的笑意,似乎是对文生的反应感到很满意般。 他当场摊开了自己行李箱,亲自抓着文生的手,去抚摸行李箱里,他所放置的作品,“都是小幅的,否则不能随身,请你别见怪喔!” 文生不看则已,当他终于开始看保罗的画作时,他只感到十分惊艳,几乎是崇拜。 他蹲在行李箱前,对每一幅画仔细检点着,爱不释手,甚至不小心把所想的话都说出口:“保罗先生,我可以作你的奴隶,我可以把整个人都卖给你──只要你把这个行李箱,全部给我。” 这话一出口,令西奥一阵惊吓,“哥哥,你不要随便把自己卖掉好吗?!想想我的感受,你弟弟我还在现场呢!” 保罗闻言,尽管面不改色,仍是搔搔头,有些困扰地说道:“文生,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我现在连我自己都养不起了,恐怕无法再多养一个奴隶喔;你的告白我收下了,但是太过热情,恕我暂时无法接受。” 文生当然也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不恰当,他一边看着保罗的画,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作品上拔开,一边偷想道:“保罗啊,保罗,这是神赐给我的男人!今天的相遇,都是神已经注定好的。 “他可以成为我很好的老师。以前我常向西奥抱怨,问他为何不是个艺术家,为何总是无法理解我在想什么……而今,我可终于遇到了一个对的人!我和保罗都会成功的……只要他愿意当我的老师。” 虽然保罗任由文生,从这些画作中自由挑选,最后,文生出于不好意思,还是挑了一幅最小的〈在马丁尼克岛的湖畔〉。 “确定要这一幅吗?”保罗笑着问道。 “……是的。”文生瑟瑟地点头,“难道您不愿意将这幅作品,割爱给我吗?还是说,我挑作品的眼光不太好呢?” “──怎么会呢?”保罗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来,揉揉文生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跟刺猬一样。 “我只是怕你可能会后悔!”保罗笑着说道:“那幅画太小张了,我以后可是个会成名的大画家。你挑小张的,就太不划算了,大张的可是会更值钱喔。我说得对不对啊,西奥?” 自西奥的画廊离开以后,他们仨找了一处高雅的露天咖啡厅落座。 本来他们应该去更高尚的地方论事,一如巴黎艺术家的习惯,凡是有品味的人都聚集在“左岸”一区。 “这里很好,我喜欢观察行人,看他们走来走去的。”文生说道。 西奥凡事都赞同哥哥。 保罗说:“我哪里都去过了,这不妨事,我不在乎。” 于是三人各点了一杯咖啡,围绕着一张高脚玻璃圆桌,坐下来侃侃而谈。 论当今的画坛,保罗率先出声说道:“当代的艺术家们,尤其是那些学院派──我当然不是在说,举凡学院派出身的画家都是那样,我只是想说,有‘某些’画家,他们能画得很工巧,线条细腻,用色精准而和谐,因此卖个高价格。 “但我想说的是,不论是风景画还是人像,甚至是静物画,都显得太过‘真实’了。从他们的作品里,看不出他们生而为人的‘灵魂’,他们没有把自己投射在作品里。 “这些东西看上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好像在看个假人似的,徒具有人的外表,肚子里头,却没有肠子。” “他们的作品没有‘活力’,但是,文生,我从你的〈两朵向日葵〉里看见熊熊燃烧的生命。我想当今这个世代,除了我以外,唯一能办到这件事的,就只有你而已了。 “你的画里,可是有灵魂的呢!我甚至害怕你拿你的鲜血来当作颜料调色,因为你的用色是那么地怒放,那么地令人无法猜想……!” 保罗说话时,是显得那么地兴奋。 一想到自己被保罗拿来相提并论,文生就感到怦然心动──因为眼前的男人,大发议论的时候,是多么地猖狂,多么地光彩照人而夺人心神。 他目空一切,他看不起全天下的艺术家,却唯独看得起他自己,与文生.凡高──这令文生心荡神迷。 西奥很沉默,只是保持礼貌性的微笑,不时啜饮咖啡、颔首。 文生也没插话,却是在观察着眼前,独属于他的太阳神.阿波罗。 当保罗说到忘情处时,他会下意识地抬起下颔,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地不可一世。 他的每一句话,尽管都是无心之言,却是那么地骄傲而又自负。 文生很意外,像自己这样的人,居然有幸,能被保罗抬高到与他同样的高度。 保罗说完之后,停下来,喝了口黑咖啡,说道:“我喝咖啡的时候,通常不加糖,也不加牛奶,因为这很‘娘们’。”;此时,旁边的西奥,正在喝拿铁,他“呵呵”了一声。 文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倒是不在乎作“娘们”,只虔诚地说道:“哪怕保罗先生要自比为耶稣基督,我也愿意崇拜你。 “保罗先生,幸好今日我看到了你的人,也见到了你的作品,否则我怕若是我只看见你的作品,却没见过你的人,没亲耳听你说过这些高尚的艺评,恐怕要犯相思…… “当我能认识像你这么厉害的艺术家时,我很自然而然地,也会想要你认识我,也认识我的作品……”文生腆颜说道。 保罗的一对眼睛正在笑,他拿这双洋溢着笑意的眸子,瞅着文生说道:“你既然已经认识我了,就不必再犯相思了,不是吗?” 这让文生更觉得,如果保罗需要一个追随者,随侍在一旁,听他讲道,他定然自愿作那第一个追随他的人。 西奥坐在那两人之间,听他们互相交流意见,忽然有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错觉──他甚至能看见文生的眼中,正在发生一场火灾;或许是对高更的好感,为他的生活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他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不禁叹了口气,想道:‘这两个人的个性都很奇怪,也很难得找到知音。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俩个,居然会这么地一拍即合? ‘对艺术家们而言,知音不但难寻,更多的还是相轻。 ‘文生总是没办法很好地照顾自己,可惜,他也很少喜欢上任何人,因此我无法将他讬付给别人;如今看来,保罗先生是与文生有志一同的同道之士了!他们一定能成为绘画上的良伴…… ‘希望保罗先生能代替我,给予文生我这一辈子即使想,也不被允许给予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