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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美女与野兽

    四日之后,三海城河坝铸成的消息传入京都,顿时惊喜一片。

天战王更喜不自胜,在朝中连番称赞负责督办此事的战无极,赏下的各种珍宝流水似的送进王府。

由于三海城距离帝京不远,这又是整条海晏河上最重要的一座拦水河坝,事关百年水利大计,历史意义重大。文臣便上奏邀请天战王亲自前往观礼,一则可示隆恩浩荡;二则也能在日后的青史上留下一笔。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天战王又心情正好,大笔一挥便应了,点名战无极负责此次行程的安全布防,又挑了一批重臣随行。太子、蒋流、楚邦国等人赫然在其名单之上。

于是各臣各部,纷纷就此事忙碌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消息也随之传来——大楚使臣欲前来天战,恭贺三海河坝铸成!

这道消息,顿时让原本喜气洋洋的朝堂,沉寂了下来……

……

战王府内,气氛凝结。

战无极、墨尘、墨玄、墨天、白秋齐坐满堂,看着桌面上的情报,一时无人说话。

海晏河是国际河流,贯穿天战大楚两国,抚育两国子民之余,水患之灾也如影随形。倘若三海河坝投入使用,便可从上流处遏制水流冲劲,减少水灾隐患,对天战对大楚,都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事。大楚对此上心也是理所当然,但……

“小小一座河坝,居然劳动了楚青霜亲自请来,哼!”战无极冷哼一声,屋内气氛更凝,前方花园里的动静却越发明显。

“嗷……”狮子的咆哮声。

战无极脸一黑,登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往外掠。墨玄等人一对视,脸上齐齐露出苦笑,起身追了上去。

战王府内没什么风景,说是花园,其实不过是假山松柏比较集中的地方,建了个八角凉亭,凉亭不远处便是梅花桩林,还有一些军用的锻炼器材。千玥最近几天都待在这。

低低的狮吼声从远处传来,正站在梅花桩上的千玥一转头,便见侧后方白影如电,猛兽庞大的身形如一座小山般朝她扑了过来,阳光下血盆一样的大口,獠牙尖锐如刀。

她眉梢微挑,一个侧身避开,回旋踢势如雷霆,携疾风之势狠狠踹向来者!

别看那兽体型庞大,却是极为灵活敏锐,一察觉到风声不妙,当即凌空翻身躲开她的腿,足有大半米长的雪白狮尾狠狠一挥,“啪”的一声抽打在身下的梅花桩上。喉咙里一声低吼,四爪狠狠往梅花桩顶上一按,借反弹之势整个身体利剑般扑向千玥!狮口大张,仿佛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反应不错。”千玥轻笑,却是不躲不闪,素手便要迎上去,突然听到身后猛然一声暴喝:“你个该死的!”紧接着腰身一紧,整个人瞬息被拉进怀中,闪电般从梅花桩上跳了下去。

那速度,快得让人回不过神,一眨眼便掠回了亭中。

千玥眨了眨眼,却只见头顶俊脸发黑,战无极恼火的扳着她的肩膀,怒道:“我说过,你不准跟它打!想喂招就来找我!”

“嗷!”白狮眼看着自己的对手被人抢走,当即一声愤怒咆哮,调换狮身就朝战无极扑过去,含威带怒,那速度不知比对千玥快了多少倍。

战无极脸一黑,手中动作半点没停,一把将千玥扯到身后,挽剑出鞘,当即便与白狮对上,一时间狮吼人怒,利爪对剑芒,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千玥站在亭角,看着眼前每日都要上演几回的战斗,很头疼的揉了揉额。

“又来了。”墨玄等人追到梅花桩外,却只见其中人影翻飞,狮吼声震耳欲聋,顿时停下脚步,坚决不再往前走。这一人一狮斗起来就是敌我不分,他们拉了几回,不是被王爷误伤就是被狮子踹飞,疼得龇牙咧嘴,他们倒是半根毛都伤着,一二来去,谁还敢自讨没趣?

“这回赌谁赢?”白秋摸摸下巴,笑得腹黑。

墨氏三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开口:“白狮!”

“必须白狮!”

“王妃还在那呢……”

白秋把脸一拉,没好气的翻白眼,“都选一样还怎么赌?不行不行,换一个,今天轮到谁选王爷了?”

话刚说完,三人齐齐把目光对准他。

白秋嘴角一抽,不是吧……下意识看了眼千玥,千玥也正好转头看向他们,眼神似笑非笑。

白秋顿时打了个寒颤,刷刷往后退两步,再看墨玄墨尘,表情比他还精彩!

噢!难兄难弟啊……

白秋心里顿时就平衡了,反正都是得罪了王妃的人,死一个不如死一群,要死一起死吧!大义凛然的开口道:“好吧,那我就选……”

“嗷——!”一声咆哮狮吼打断他的话。

三人齐齐转头,正好看见白狮一个猛扑,战无极俊脸黑寒,挽剑如花,正要与它对上,那无耻的狮子居然一个急刹车,甩给他一个大屁股,闪电般躲到千玥背后。

“混账……”战无极震天怒吼,手中长剑却去势难收,直直往前刺去,不远处就是千玥,他一咬牙狠狠往后一收,愣是将剑上外放的劲力“扯”了回来,自身却被这股反冲力震得连连踉跄,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鹰一样的厉眼恶狠狠的瞪着千玥身后。

“嗷呜~”白狮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得意的甩甩狮子头,丢给他一个睥睨的眼神。尾巴尖儿直朝千玥腰上卷,那趾高气扬的表情俨然在说——有本事你来啊,来啊!

“太无耻了!”白秋痛心疾首。

“实在是太无耻了……”墨玄跟着摇头。

“才跟了王妃几天,居然连这种无耻招数都学会了……”墨尘也跟着感叹。

墨天最为冷静,却也是嘴角抽搐,满眼无语的看着小人得志的某狮子,悄悄转头,抹了把汗。

战无极整张脸都黑透了,咯吱磨牙的声音隔着大半里都能听见,鹰眼死瞪着那只“恬不知耻”的白狮,头顶儿都快冒出青烟了,“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白狮把大半边身子都藏在千玥身后,闻言抬起爪子,挠了挠颈部茂密的银白鬃毛,索性整个身子都盘在千玥脚边,蹭了蹭她的小腿,金褐色的狮瞳瞥了一眼曾经的主子。

哼!

——当本狮王傻吗?

战无极脸都气绿了,浑身发颤,一剑劈死它的冲动都有了。

千玥被这两货弄得很无语,摸摸身旁白狮的脑袋,还没说话,战无极的怒吼声差点震聋她的耳朵,“准你摸它的?”

白狮瞬间竖起狮耳,灵性的瞅一眼怒火高涨的前任主子,再瞅一眼现任主子,歪歪头,伸出舌头就往千玥脸上舔,小眼神儿嘚瑟至极。

“我宰了你!”战无极当即炸毛,一剑便朝它劈砍过来。白狮很淡定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把硕大的脑袋塞进千玥怀里,蹭蹭蹭,蹭得战无极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千玥扶额,“够了。”

长剑破空而下,风声激荡着白狮脖颈处浓密的鬃毛倒翻飞卷,生生停了下来,战无极俊脸全黑,没看阻止他的千玥,只恶狠狠的瞪着某狮子——今晚是炖了它还是剖了它还是煮了它?

白狮悠然的任他瞪,一副狂酷拽霸吊炸天的傲然神情,抬起爪子“啪”的一下,打开他的剑尖,气定神闲,小人得志,那模样儿仿佛在说——本狮王就是要欺负你,肿么样?

战无极更怒,一人一狮目光交战,漫天都是劈里啪啦的火星子。

千玥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初她夜闯王府,陷入苦战,蒙白狮相助才能顺利逃离,后来听白秋说,这头狮子出身南域,对蛊毒气味敏感,那天晚上是因为嗅到了她身上的蛊术气味才被惊动,一瞬间扑了出去,却阴错阳差的帮了千玥一把。就因为这件事,白狮被怒气冲天的战无极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直到三日前千玥进府,想起这个“救命恩狮”,才让人把它放出来。

但谁也没料到,这狮子居然这么记仇……

就因为战无极关了它几天,它就彻底记恨上了,不仅干脆利落的投靠了千玥这个新主人,这几天来更是卯足了劲儿和战无极作对!并且很聪明的发现,它的原主人似乎很“怕”新主人,只要新主人在,原主人就不敢把它怎么样。

于是,这头无节cao的狮子顿时嘚瑟了!仗着千玥这座靠山,想方设法的挑衅战无极,等他被气得要动真格的时候,它就往千玥身边钻,然后摆出一副狂酷拽霸的狮子脸,气得战无极直跳脚。

类似今天这种情况,几乎每时每刻都会突然上演,一开始千玥还当是好戏看,但看得次数多了,她也有点审美疲劳了。见战无极还在和白狮大眼瞪小眼,她暗暗叹了口气,把怀里的狮子头推去一边。

白狮哪肯被她推开?立刻一口咬着她的衣角,尾巴紧紧缠在她腰上,从喉咙里发出野兽独有的低吼声。比婴儿拳头还大的金褐色狮瞳,本是极为威严霸气,此刻却愣是给人一种水汪汪的感觉。

一头……呃,卖萌的狮子?

千玥满头黑线,却只见战无极盯着它的狮子尾巴,眼冒凶光,很有想一刀剁了的冲动!她头上的黑线就更多了,伸手将缠在她腰上的狮尾扯下来,往旁边一丢。

“嗷~”白狮不满的吼,刚被丢开的狮尾又缠过来,这次是瞄准她的手腕。

战无极忍无可忍,一剑就对着那条该死的尾巴劈了下去!

剑势未落,他几乎爆出青筋的手臂却被另一只微凉的素手拉住,力道不大,却成功拦住了他。千玥又好气又好笑,“你明知道它故意激你,你还跟它一般见识?”

战无极冷哼一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怒气腾腾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说出话却仍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瞪着白狮道:“本王迟早派人阉了它!”

“嗷呜!”

白狮大怒,虽然听不懂战无极的话,但野兽直觉往往敏锐无比,它立刻便感觉到了战无极话语中的凶意,脊背一弓,爪子狠狠摩擦着地面,满是愤怒的咆哮一声,做出攻击架势。

战无极见它这种架势,顿时冷笑一声,长剑直指狮鼻,挑衅的一抬!另一只手却牢牢搂着千玥的腰,坚决不给这狮子找靠山的机会。

千玥嘴角抽搐,突然有种变成夹心馅饼的感觉,正要说话,却看见不远处梅花桩林里,墨天冲她打了个手势。

她微微蹙眉,抬手拦住战无极。

战无极还以为她又要护着白狮,刚要瞪她,就听耳畔少女声音清冷,对白狮道:“自己玩去,再故意找麻烦,今天就没rou给你吃了。”

战无极眼睛一亮,满腔怒火不翼而飞,浑身上下顿时舒爽了,得意洋洋的看了眼白狮,意思是——看到了吧,这是老子的媳妇儿!你算哪根葱,有多远滚多远!

白狮深深感觉自己被“仇人”鄙视了,满脸愤怒的低吼着,却见新主人眉尖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准备攻击的姿势顿时一僵!满腔的狮子怒火就跟戳了个洞的气球似的,“嗖——”xiele!

“嗷呜……”白狮委屈的低吼一声,眼巴巴的瞅着千玥。

千玥眉尖又挑,表情不变。

白狮看了她一会,仿佛是知道她不会松口了,那神情顿时变得沮丧。跟着千玥几天,它也多少了解了这个新主人的脾气,比原主人那自然好了一千八百倍,即有时间陪它玩,还会给它香喷喷的烤rou吃。但每次她露出现在这种表情,就意味着它得乖乖听话了,否则就等着饿肚子吧。

白狮挠了挠鬃毛,艰难的在“仇人”与“烤rou”之间做选择,最后觉得还是烤rou更重要一点,至于“仇人”……哼!它以后再找机会教训他!

于是,威风凛凛的狮王大人便站了起来,满眼余怒的瞪了一眼战无极,尾巴一甩,鼻子一哼,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倒是把它驯得很好,我养了它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你的几天。”战无极看着千玥一句话,那蠢狮子居然真的听话走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想当初,他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把这头狮子驯服,一路从南域带回王府,却也改变不了它懒散高傲的脾性,别说是指挥它听令行事,就是有时候跟它交流,它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到千玥手中,几天时间不到,居然连撒娇这种高难度的行为都出来了,真不知她是怎么养的……

至于自己的宠物被人抢走,甚至对自己“反目成仇”这件事,战无极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养或者千玥养,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千玥摇头道:“我没有刻意驯化它,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有它家乡的味道,它待我比待其他人亲近,也愿意听我的话。”

她的话说得很平静,战无极却听得心中一紧,揽着纤腰的手臂顿时收缩。千玥诧异抬头,他也正低头看着她,眼神肃杀冰冷,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怜惜。

……怜惜?

千玥愣怔了下,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怜惜的,战无极也会怜惜人?

“你身上的秘密我来查,你不用管,只需安心跟在我身边。”战无极沉声说道。因为常年握着兵器而略有粗茧的手指,轻轻在她脸颊轮廓骨上摩挲,一下,又一下。

有点痒,还有点麻。

动作堪称轻柔,他的眼神却是深沉冷冽,地底幽火一般的暗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那种眼神,仿佛是要透过这张虚假的面容,触碰到……

千玥的心突然一颤,还没来得及有想法,身体却下意识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后退两步,露出淡得几乎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这是我的事,我会自己查清楚。”

战无极无意识的一皱眉,很不喜欢这种区分你我的感觉,却听千玥接着道:“当然,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战无极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心中不快越发明显。

她的事情,他来查是理所当然,只有外人才会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

还未来得及道出这种不快,墨天等人却已经走进了亭子,千玥神情一敛,恢复了往日懒散淡漠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战无极将她神情的变化看在眼中,鹰眸眯紧,也没多说,拉着她坐下来。

反而是墨尘、墨玄两人看到千玥,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千玥却根本没看他们。

两人神情无奈。

这几天来,他们一直想为书房里的误会向千玥道歉,千玥却对此视若无睹,即不接受也不拒绝,好像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存在,完全漠视了他们。

两人也曾想过很多办法,当面道歉、侧面道歉、行为表示、甚至连一些谄媚讨好的行为都做出来了,千玥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墨尘墨玄没办法,只好向战无极求助,后者却只丢给他们一句“自己想”,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直到今日,千玥的态度依然是老样子——任凭你们说破嘴皮,办法用尽,她只当没听见。

倘若千玥记恨着他们,变着法子来教训他们,他们反而会好受些。偏偏是这种毫不关心的漠视,让两人心中阵阵难安。

漠视,便意味着不再动容,意味着他们在千玥眼中,从此不属于自己人范围。不管他们怎么做,她都不会再接纳他们——两个无法信任的下属,要来做什么?

女人记仇,可在这件事上,她连仇都懒得记。

从此陌路,再不相关。

……

墨玄与墨尘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笑。

……

而这段时间,墨天已经将情况和千玥说了一遍,担心她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三海河坝的重要性。

千玥听完后,眉梢微扬,“如果我记得没错,大楚似乎是中原的第一强国吧?”

墨天点点头,“大楚占据中原腹地,北临氓海,物产丰富,国力强悍,近十年发展迅猛,稳稳压过了原本的第一强国南岳,是中原新的霸主,也是我天战北方最强大的敌人。”

千玥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调出资料,看完之后,她才知道墨天这话说的有多委婉。天战和大楚,根本是狼与猛虎的差别,十头狼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打赢老虎,可见其中差别之大。

而且,大楚并非一直都这么强。差不多十年前,大楚的国力也不过比天战高出一线,十年后,却已经能俯瞰天战,成长速度堪称恐怖。

这样一个强国,怎么会派使者来参加天战一个河坝的铸成典礼?就算那河坝的修建关系到他们国家的水利生计,也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吧?

千玥环视了一圈,战无极、墨天等人的眼中,都有着同样的怀疑。

“不仅如此,这次的使节队伍还是由大楚太子亲自率领,这么大的脸面,还真是看得起我天战!”白秋冷冷说道,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眸,寒光微闪,不见笑容。

亭子里,气氛微凝。

仅仅一个河坝的铸成仪式,大楚突然派使者前来,已经够让人疑惑了,更别提还是楚太子亲自领队,这么大的阵仗,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会觉得不对劲,更何况是战无极这些人。

“事有反常必为妖。”墨天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只知反常,却又找不到反常的理由。如果说大楚是来者不善,可他们又规规矩矩的递了国书,陛下批准之后,使节队伍才进入我国境内,沿途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可若说他们单纯只为观礼而来,这种阵仗也未免太大了!我记得前年南岳王五十大寿,楚太子都没有亲自去恭贺,现在却……”墨尘满脸疑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意思,所有人都懂。

南岳国是仅次于大楚之下的第二强国,连他们的君王大寿,大楚都没有派出这么高规格的使节队伍。天战的一座河坝,分量总不会比南岳王还重吧?

这若传出去,岂非引得南岳对天战不满?

“难道是想吞并我国,故意派出使节探探底?”墨玄突发奇想的道。

白秋闻言,哭笑不得的道:“如果只是探底,用得着楚青霜亲自出马吗?而且近期楚王的病情越来越重,大楚的内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在这种紧要关头,楚青霜不留在国内坐镇,反而跑到我天战探底,只有一种可能……”

墨尘、墨天、墨玄齐齐抬头:“什么可能?”

白秋严肃脸:“他脑子坏了!”

墨氏三人:“……”

白秋说完,想了想,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而且——坏得很彻底!”

“……”x3

千玥听得哭笑不得,见战无极一直没说话,便侧头问:“你有什么想法?”

墨氏三人外加一个白秋,登时把耳朵竖了起来,等着听王爷的高见。

战无极坐在千玥身边,一手揽着纤腰,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握着千玥的手,捏了捏,触感挺软挺舒服,又捏了捏。听到千玥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想法。”

下属四人:“……”

战无极抬起头,见四个下属表情囧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登时一挑剑眉,冷声道:“连人影都没见到,要什么想法?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就是。”

四人同时一愣,眼底豁然开朗。

竟也不再就这件事多加讨论,又说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去忙自己的事,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好像那大楚使臣来不来、为什么目的来,根本就不用担心似的。

千玥将他们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又看了战无极一眼,声音带笑:“你倒是沉住气。”

大楚国强,天战势弱,此番来者不善又找不出缘由,白秋他们自然会有压力。

这种时候,领导者的情绪就很重要了,战无极得先自己稳住,下属们才会跟着稳住,才有能力去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战无极看她,那表情理所应当,“我只是说了实话。”

什么沉得住气沉不住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有什么好慌的?

千玥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们的脑回路又没对上,暗暗翻白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个楚青霜是什么人?听白秋的话中意,似乎对他的评价还挺高?”

这话一出,她就感觉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似乎透着点不悦。

千玥有些好笑,战无极冷声道:“楚青霜是楚王的第七子,生母不详,经历不详,生性冷漠孤僻,手笔惊人,是楚王所有子嗣中最出色的一个。只可惜……”

他突然止口不言,千玥有些疑惑,抬眸一看,却见战无极薄唇微勾,那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可惜什么?”

“可惜——他注定会毁在自己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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