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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已经消失于茫茫苍穹之中。天空黯淡,一如他的眼眸。蓦然间,她仿佛听见他刚才在风里喃喃的话。本以为无情不似多情苦,奈何…让我遇见了你…断念峰上,独孤残雪面对白秋平,冷冷地笑出声来。“你的那招‘灭天’,看似艰险却虚空无力。你纵然拥有“弑神决”多年,却领会不到其十分之一。真是可笑!又或许说,你根本无法练成“弑神决”,才上山偷取原本?”白秋平心事被他说中,脸色不由一僵。他看见独孤残雪用左手拾起惊龙,更是愕然后退几步。“你…你竟会左手用剑?”独孤残雪缓缓地平举长剑,薄薄的剑刃在风中微鸣…“白秋平,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忽然地,独孤残雪的身影不见了。白秋平大骇,四处张望,举剑在空中挥舞。却来不及他反应,陡然间剑光高涨如潮,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蓦然间,从狂浪之中冲出一道银光,仿佛银鳞盘龙直上青天。巨龙在天狂舞,浩瀚内力震撼天地,将白秋平内力所形成的屏障霎时撕成碎片!难道,这才是“灭天”?白秋平最后的一眼,漫天剑光盘旋,搅动起巨大的旋涡向他压下来…只听“哧”的一声,随着一阵血雾喷薄,白秋平的身体消失在崖顶,竟是尸骨未存。此时崖顶已无人,独孤残雪踉跄几步,跪倒在地。肩头的血洒得满地都是,即便刚才点了几个大xue却还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催动庞大的内力,更是让血脉沸腾。难道,今天便是他的死期?他俯视山崖,只见数十人正黑压压地向山上袭来,愈来愈近…突然间,一柄闪亮的长剑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你?”穆玄墨看见地上的狼籍,不禁叹然说到:“凡是与她有关的事情,你总是方寸大乱。本来计划详尽,我们声称攻打白家,撤出葬月阁,再来个瓮中捉鳖。可是你却偏偏…”独孤残雪平静地问:“你是来杀我的吗?杀了我,你就是葬月阁的主人。”穆玄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站在独孤残雪面前,手持长剑面对来袭之人。“大哥,终有一天我会打败你。不过,不是在这个时候。”☆、尾声水乡的初夏,轻风微微夹杂着温热。暮日江畔,江水瑟瑟,仿佛逶迤着一层浮金。天色虽渐渐沉了下去,江边却依旧丝竹悠扬。几盏浮灯挂上船舫,照亮舫上女伶姣好的面容。女子歌声幽幽,似倾似诉,辗转随微风消逝。“江湖纷争,起伏动荡!叹息!叹息!”江边坐着一位老翁,有声有色地对游人讲述江湖传闻,“话说闻名江湖的四大武林氏家,短短三十年里竟有两家被葬月阁所灭!白家二公子白秋平为寻武林正义,挑战葬月阁主独孤残雪。可惜,英雄年少,死在雪山上尸骸未存。其余百名高手也一去无归…”江畔边站着一位女子,白色裙装,腰间系了一条丝绦,再是简单不过。仔细看上去,那女子气质沉静,乌亮的长发以碧玉圆环束起,裙摆曳曳垂地,清幽而婉约。她静静地听着老人的故事,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身边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那男子见主人沉思,也恭敬地站在身后不言不语。几个游人颇有兴趣地向老人打听。“葬月阁?葬月阁果真存在?”“那当然,月下葬人魂…那地方,可是幽冥之所!听闻葬月阁主常年居住在极北的雪山之上,不轻易下山。不过,我倒听说,虽然白家二公子尸骨未寒,却是与独孤残雪同归于尽的…”“独孤残雪已死?”“是啊!传闻葬月阁已经易主,新任阁主竟然是天生银发…”“那岂不是妖怪!”…他,死了?女子的身子微微一僵,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握了起来。夕阳西下,江面上洒着昏红的余晖,晚霞映上她绝丽的容颜,却见她眉间一抹哀伤似流水。她轻轻地偏过头,问身后的男子道,“你觉得他死了吗?”秦峻脸色严肃,没有回答。是啊!他纵然剑法惊人,却失去了用剑的手。他…伤得那么重…碎琼轻轻抬起眼睫,满眼江水的潋滟残光,勾勒出一幕悲戚的景色,仿佛当日断念峰的天海…那天,秦峻带她从山崖下面的暗道离开雪山。她在山下养伤了两个月才能走动。那之后,她遵从了他的话,离开葬月阁。她带着凝玉与袁笙的骨灰来到凝玉的家乡,将他们二人合葬。然后又来到江南寻找到弟弟,与他相认。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没有了杀戮,也没有了噩梦。只是,她夜夜梦见的是那天他的眼神,黯然如夜。她惊醒的时候脸上没有泪,却有一股淡淡的哀伤从心底的最深处荡漾出来,挥之不去。她回过头来,面对秦峻说,“我一直以为独孤残雪是你的杀父仇人。那年你来暗杀他,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后来竟然忠于他?“他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被南川十二寨大寨主杀死的。”秦峻惨淡地笑笑,“他对我说,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倘若我真的想替义父报仇,待到有一天我的武功超越了他,他一定会接受我的挑战。”“你还打算为你义父报仇吗?”“也许会,也许不会…”秦峻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无论你的决定如何,你已经完成了他的命令。”碎琼笑着走过他的身边,“我的身体早已恢复,可以自保。”秦峻凝视了她半晌,终于点点头。“阿姐!”“嫂子!”只见不远处走来一对男女。男子剑眉鹰目,清俊英挺,正是碎琼的弟弟阮清明。他与一女子携手而来,那女孩眼眸明亮,眉间温柔雅丽却又夹杂一份英气。碎琼微笑着招招手,“玩得高兴吗?”阮清明上前,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妻子,说道:“你看灵儿已经是快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贪玩!”“可是天还没黑嘛!”苏灵儿娇嗔着,偎进阮清明的怀里。天色愈来愈暗,一行人离开江边。临走之前,碎琼回过头望向垂垂暮色。为什么身处平静,心却无法平静?因为他不在她的身边吗?她渐渐开始明白,她的平静…其实是他。即便她离开了雪山,心却仍然遗留在断念峰上。“嫂子,快些呀!不然我们赶不上过江的船只啦!”“噢!知道了。”碎琼快步跟上前去。她莞尔地望着弟弟的背影,既然他已经长大成人,她也可以安心离开了…第二日早晨,从翠竹轩里传来苏灵儿的惊呼。“清明!清明!嫂子